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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管管!” “管什么管,管得了吗?孩子们的事儿,我们大人不插手,”石爸爸坐到藤椅上,手里拿了个暖手炉,“再说,我觉得景澄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性格沉稳为人温和,这样的女婿你上哪儿找去。” 蹲在窗边的石伽伊使劲儿点头,心道:真是我亲爹。 石妈妈有些急,她压低声音:“他那个家庭啊!有多复杂你比我清楚,而且还在香港,我可不想让闺女嫁这么远,吃点亏什么的我们都不能当天赶到。” “瞎操心,景澄那小子能让你闺女吃亏?你闺女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石伽伊接着点头,点了几下又觉得不对劲,她爹这是夸霍景澄呢还是损她呢? “谁说景澄让她吃亏了,我说的是他家,霍隽原配还有那个儿子,你比我清楚。” “我明白,走一步算一步呗,这才哪儿到哪儿,谈婚论嫁早着呢,睡了睡了,累一天。”石爸爸抱着暖手炉往床上跑,石妈妈瞪他好几眼。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这么不上心。” “我这是放心,这俩孩子有分寸。” “分寸什么分寸,刚在门口干吗呢你没看到啊!” “亲个嘴儿怎么了,咱俩那会儿……”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 “嘿嘿……” 石伽伊:“……”好像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后来的日子,霍景澄天天陪要考驾照的石伽伊去城郊一个练车场练车,石伽伊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坐上车,就手脚不听使唤,好不容易启动了,她又不敢踩油门,又笨又怕的样子时常把霍景澄逗笑,他一笑她就生气。 “这车怎么一颤一颤的?”石伽伊问。 “你油门一松一紧当然会这样。” 石伽伊慢慢踩下去,又觉得有点快立刻又松开:“太难开了,这什么车啊,外面的人不知道的以为咱俩在这儿干什么呢。” 霍景澄:“……” 霍景澄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不甘示弱:“如果你想,我不介意配合。” “闭嘴,指挥,不许耍流氓。”石伽伊一心扑在开车上。 霍景澄:“……”到底谁在耍流氓? “那边有个人,别怕,停他后方的树旁边。”霍景澄发现这大冬天的,给她都急冒汗了,准备让她休息一下。 “我不怕,我哪里怕了,”石伽伊紧紧盯着路,方向盘都快让她攥变形了,“怕的应该是他。” 霍景澄又笑:“慢慢踩刹车,别忘了换P挡。” 石伽伊踩下刹车,去摸车挡,却摸到了霍景澄的腿,霍景澄脸色一沉:“摸哪儿呢……石伽伊你这个女流氓。” 石伽伊赶紧抽回手,将车挡挂到P挡,脸有点红。 出了正月后,石伽伊的车技已经完全可以应付考试,就差领证了,霍景澄见她这么开心,在一次练车后,说:“十一,我给你买辆车吧?” 石伽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半晌,突然意识到,对哦,他可是霍家的霍小公子:“太霸气了,说买车跟买雪糕似的容易,霍景澄……” 霍景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她吸一口气:“拜把子吧!” 霍景澄:“……” 绝交吧。 霍景澄经常会想,如果以后老了写回忆录,二〇〇四年的春节,在北京的这一个多月,一定是他最着重笔墨的一段记忆,因为这是他二十二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从未有过的,幸福、平静、安宁的时光。而石伽伊,是他所爱,也是他所向往的。 但是后来的很多年,他很多次回想,如果有时光机器,他一定要回到那一天的下午,要带石伽伊出去玩,哪里都行,即使惹Aunt不开心,也要很晚很晚才回家。 那天下午,他们在车场练车时,广播里天气预报说晚间有暴雪,两人便提早赶回。快到家时,雪已经开始下了,不消一会儿天地间便一片白茫茫,很有种要下个昏天暗地的意思。就像,他遇见石伽伊的那天。 车子开进胡同,家门口的车位被占了,石伽伊先下车回家,霍景澄退出胡同去找停车位。 石伽伊冒着雪往家跑,在进门时,碰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台阶下,一个打扮新潮的年轻男人正站在大门前准备按门铃。 “你们找谁?”石伽伊问。 那年轻男人回头看向石伽伊,上下打量一番,看向一旁拿着手提箱的男人:“Karl,呢个妞很正点呀(这个妞很漂亮呀)。” 叫Karl的人像是秘书或者助理,他只职业性地笑了下。 那年轻男人说的是粤语,石伽伊听懂了,不太喜欢他轻浮的样子,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神色与态度都让人不舒服,她皱眉:“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的上司,你不记得了吗?”他用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她爸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哪里的人都有,石伽伊根本认不全,她不想理会,掏出钥匙去开门,突然想起来,年轻的、香港的、见过她的男人,她猛地扭头看他:“你是霍景豪?” 霍景豪笑了,很高兴的样子,他握住石伽伊开门的手:“记起了?上次你走得快,我都没来……” 石伽伊一惊,使劲抽手,竟然没抽开,怒道:“松开我!” 霍景豪抓她抓得紧,他扯着嘴角笑得流里流气:“不要怕啊,我和你爸爸很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