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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伽伊刚想说话,结果一张嘴,变成了一个喷嚏。 霍景澄忙看向她,见她脸红扑扑的,进房间给石伽伊找了件厚外套:“你是不是冷?” “风一吹是有点凉。”石伽伊将外套穿上。 晚饭间,石伽伊越来越不舒服,她背过身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我有点难受,头疼。” 老爷子忙问:“是不是刚才着凉了?” “浇雨的时候没觉得冷呀。”石伽伊摸了摸额头,“这才多大工夫,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霍景澄将她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自己的手附上去,他摸了摸,皱眉,担忧地看着她:“有点低烧。” 低烧加头疼,敏感时期,这些症状无异于在说:疑似非典。 老爷子站起身往正房走:“估计是下雨时冻着了,我去拿温度计。” “呼吸顺畅吗?身上有没有哪里疼?”霍景澄又问。 石伽伊吸吸鼻子:“不太顺畅,疼倒是不疼,就是没什么力气。” 新闻上说,非典的潜伏期通常是三到五天,发热为首发症状,畏寒,伴有头痛,肌肉酸痛,全身乏力。 四大症状,对上了三个,非典型肺炎的致死率很高。病毒通过飞沫传播,也就是说,只要呼吸,就有可能被传染非典。 想到这里,霍景澄心有点慌,他握住石伽伊的手,怕吓到她似的,声音很轻:“十一,你这几天都去过哪儿?” 石伽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哪儿也没敢去啊,就前两天去了趟商场买BB机。” 老爷子刚才说什么来着,商场有售货员确认得了非典。 霍景澄尽量让自己的担忧不表现出来,但是石伽伊真有点害怕了,本就白皙的脸颊,愈发显得苍白,她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霍景澄,忙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说:“别靠近我。” 霍景澄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说:“别怕,没事的。” 石伽伊见他也不躲避,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进房间,霍景澄叫她她理也不理,关紧门后从里面上了锁。 老爷子拿了温度计出来:“人呢?” “进房间了,”霍景澄接过温度计走向石伽伊的房间,并对老爷子说,“保险起见,爷爷你不要过去了,我送进去。” 老爷子出门去买退烧药,霍景澄在门口徘徊了五六分钟也没敲开石伽伊的房门。 霍景澄并没有急,始终是商量的口吻:“开门,十一。” “我把窗户开一条缝,你把温度计放到窗边,然后你离远点,我过去拿。”石伽伊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闷声闷气的,没了平日里那中气十足的样子。 “你把门打开。”霍景澄说话也从来没这样强势过,命令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凶。 “你不怕吗霍景澄?你干吗非要进来。”石伽伊也急了。 半晌,霍景澄缓和了语气,轻轻地说:“我不怕啊。” 石伽伊想给他科普一下非典的可怕性,又想到他从疫情最严重的香港来,一定比她了解得多:“不信。” “真的。”霍景澄与她打着商量,“你把门打开,我陪着你。” 屋内半晌没再有动静,霍景澄等了一会儿,没有开门声,也没有说话声,他试探地问:“十一?” “我在呢。” “在就开门。” “不可能!”说完,她吸了吸鼻子。 “你哭了?” “才没,我是鼻涕流出来了。” “这样吗……” “是啊。” 石伽伊不开门,霍景澄不离开,两人一门之隔,对峙着。 后来,还是霍景澄先妥协:“好吧,十一,你把窗户开一条缝,我把温度计给你。” “放下你就走哦。”石伽伊说。 “嗯。” 屋内有脚步的声音,随即,手边的红框玻璃窗开启了一条缝,霍景澄突然伸手猛地将窗户全部拽开,窗内没防备的石伽伊惊呼一声,诧异地看着窗外的人,还没说话,只见他双手撑着窗台,长腿一迈就跳进了屋内,还自然而然地回头顺手将窗户关好。 “霍景澄,你给我出去!”石伽伊气急,拿起床上的枕头砸他。 霍景澄接住,走过去:“张嘴。” 石伽伊一手捂住嘴,一手拿米奇打他:“骗子,骗子,骗子。” 霍景澄长胳膊长腿占尽优势,抓住她的手,一只手将她双手固定在身后,另一只手配合着自己的嘴,将温度计盒子打开,抽出来温度计:“张嘴。” 石伽伊挣脱不得,恨恨地含住了温度计。 霍景澄满意地松开她,得逞地笑。 石伽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含着温度计嘴不能言,只能眼睛瞪得溜圆地对对面藤椅沙发上坐着的霍景澄表达不满。 霍景澄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伊伊,你是不是不那么害怕了?” 石伽伊“哼”了一声,含糊地道:“我本来就不害怕。” 霍景澄笑笑:“你只是着凉了才有点发烧,不用怕。”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希望是,他想。那么迫切地希望,厄运不要降临在她身上,一丝一毫都不要。 他凝视着她,半晌,说:“我觉得是。” 石伽伊的体温是三十七点八摄氏度,在低烧范围内,她失落地裹紧了被子,让霍景澄去拿江启送来的防毒面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