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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过来的急了,她脸上和脖颈处,发着一层白莹莹的细汗,红唇有些发白。一双乌漉漉的眼眨巴着看他。 楚珣看她一眼,移开视线。 阿沅见他看也不看她,再低头,见他腰间也没有挂着自己给他做的锦囊,一下子慌了,忙抓住他的袖子:“你要走?” 楚珣喉间轻轻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将要用到的印放到一个小箱中,合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楚珣喉头滚动,“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若是事情办的顺利,许是十几天便回来了,若是办不妥,想必得几个月。 要好久同她见不得面了,不过也省得她现在见了他无措、难堪。等他回来,想是便好了。 他这般想,怕她难堪,不看她,指着四周的置物架吩咐她:“我走之后,你若要用钱,便踩上去开第二个置物柜;若有事去军司,便开第三个置物柜,里面有一个令……” 他话未说完,便听见身边极亮的呜咽。 楚珣俯下头,见阿沅乌漉漉的两眼含着泪,一边眼泪已经淌下来,另一边还含在眼眶中,破破碎碎,要掉不掉,委屈又迷茫地看着他。 楚珣心头一紧,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阿沅感到十分委屈,两世,她心中本是十分确定楚珣也喜欢她的,可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这几个月他那般躲她,她看不出他是不是喜欢她。 昨天,她亲了他,他还哄她,她早上想起来一边羞恼又十分欢喜。 现在想起来,想必他只是当哄阿猫阿狗似的,怕她闹,随口哄哄而已。 他对她这般好许只是她强求所致。 也是了,他昨天还问她眼泪是不是装出来的。他一定是觉得她是个装模作样、无理取闹的人,心中恼怒她又怕她哭着闹着的,今日才要走。 他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怎会不知道?他分明是不想回来了。 阿沅越想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抽噎着:“你不回来了,这是你的家,要走也是我走。” 她擦一把眼泪,“你对我没那个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笑话,又自作多情,又装模作样,对你又是这般死缠烂打…” “什么什么意思?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楚珣打断她的话。 她眼泪不停,楚珣仿佛是被什么牢牢地攥住心脏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简直是看不得她的眼泪,轻轻叹息一声,捧住她的脸,轻手擦掉她眼泪。 越擦越多,她哭得厉害,眼尾鼻尖脸颊都是红的,连唇上都沾着晶莹的泪。 怎么都擦不掉。他有些说不出口的烦躁,仿佛心中不可告人的隐疾正在溃疡,又痛又痒,挠不到,摸不见,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半晌,他深深叹一口气,“你就是天生来招我的。” 他伏下身子,重重地碾上那张因沾满眼泪,显得格外润泽的唇。 苦的涩的,又是甜的。 他睁着眼睛,对上她一双澄澈的眼睛里。 人的眼睛是最复杂的东西,当盯着一个人的的瞳孔看到极致的时候,能从她的眼睛山崩地裂,也能看见里面的滔天巨浪。 楚珣在她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独属于他的山崩海啸。独属于他对她的滔天的、惊骇的爱与欲,他在里面迷失,越陷越深,越想控制,越难自持。 情难自抑。 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先帝二十七年冬,他第一次来京城,碰着了无数冷冰冰的南墙,只有那个小姑娘给了她唯一的温暖。 投桃报李,他远远地护了她很多年。 看着她一直明媚地长在阳光下,一日日长成他喜欢的模样。 而他对她的感情,就像是夜间下雪,于寂静无声处,厚厚地沉沉地覆盖了整个院子。 前半生的经历叫他的性子冷漠又自持,从不去求不属于他的东西,比如情感。 更何况,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温和的读书人,腿也不好,怎能耽误她呢? 所以从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起,就打算远远地看着她。 可她却一次次地招他,一次次地叫他打破自己的底线,一次次地脱轨,叫他的自制力一次次地宕机。 叫他怎么做呢?他心中清楚地知道,她已经属于他了,叫他推开她吗? 他不知道此生错过了她,究竟有没有来生。 是的,雪掩埋了他,他是心甘情愿的。 … 他滚烫的手握住她的腰,阿沅要推他,手一动叫他压住放在他腰侧。 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住她,压住她的唇,重重地碾压,阿沅被他亲的出不上气,两只手一起抱住他的腰。眼泪止住,哽咽也停了,微微张着嘴吸气。 他的舌钻进来,勾住她的重重地吮,变本加厉地亲她。 直等着她的脸因着气闷红透了,他才松开她的唇。 他揽住她坐到一边的胡椅上,叫她坐在他的膝盖上。将她的脸埋在他胸口处。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阿沅听见他胸膛里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犹如擂鼓,又快又响。 片刻,他胸膛震颤,低沉地声音混着他凌乱的心跳声,传进她耳中。 “叫我的心告诉你,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