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一进院便瞧见院子里走动的劲节先生,昨儿他躺在炕上不言不动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这会儿站了起来,身姿挺拔,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棠梨猜着至多不过六十岁,或许更年轻。 听见动静,劲节先生转过头看向棠梨,眼里惊诧一闪,心道,这便是治好自己病的神医?怎么是这个年纪。 清风明月这些日子不分昼夜的守着师傅,就怕师傅有个闪失,今儿一早见师傅都能下地溜达了,欢喜非常,一欢喜就忘了说棠梨的年纪,只说是医术高明的神医治好了师傅的病。 劲节先生这才让明月请了棠梨过来,哪想竟是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不免疑惑自己的病真是他治好的,还是说这小子撞了大运,凑巧治好了自己的病症,却想起今儿一早清风拿给自己看的方子,那方子用药大胆,配伍精妙,自己足足看不下十遍,也未发现有一味药是可有可无的。 劲节先生精通医理,自是知道大夫开出的方子总有几味药是可有可无的,就是说加了这味药,与病症也没多大干系,只要不反不畏,至多也就无功无过,而大夫明知无功无过却仍要写在方子上,一是为了银子,二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医术高超。 殊不知医术高低与用药多少并无干系,只要切症,便只一味药也能治病,不切症便开上一百味药也无济于事,相反大多大夫都会开许多种药,这说明有很多药是不确定的,才一股脑都写下来。 而棠梨这个方子,党参,白术,干姜,炙草,制附片,生芪,生半夏,生姜,数数仅用了八味药,且一剂自己便清醒了,要知道之前自己可是病的都快预备后事了,而第二剂用过便能下床走动了,这哪是药方分明是神仙丹,且如此精到的配伍完全称得上医道圣手,便至今除了余家的老东家余宝蕴,自己真不知大梁还有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神医。 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位神医还是个十五六的小子,奶毛还没腿尽呢,怎会有如此神乎其神的医术? 棠梨整了整衣裳,躬身:“晚辈叶棠拜见先生。” 叶棠?劲节先生搜肠刮肚的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天下有姓叶的郎中,倒是新上任的岳州布政使姓叶,心中疑惑便从怀里拿出那个方子来道:“这方子可是叶大夫开的?” 棠梨点点头:“正是棠梨开的,昨儿本是来拜访先生,却听清风说先生病了,在下不才倒看过几本医书,便自请为先生诊治了一番,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谅解。” 劲节先生心道这位当真谦虚过头了,要是看过几本医术就有这般神乎其技的医术,天下的神医便比牛毛还多了。 想到此不禁笑道:“叶大夫莫要谦虚,我这病前头也寻了不少大夫,有两位还是岳州有名的神医,结果都说不可治,而叶大夫不过两剂药,贫道便能下地走了,若叶大夫这般医术还不算精,那别的郎中岂非都成了庸医。 棠梨:“先生过誉了,虽见了大好,也需诊诊脉象。” 劲节先生也便不再说这些,十分配合的伸出胳膊,棠梨搭了一下脉,点点头:“好了许多,再修养些日子便好利落了。” 到底劲节先生大病初愈,棠梨也不好搅扰,更何况棠梨虽是冲着劲节先生来的,却只是为了让他先欠自己一个人情,等到爹爹来竹山县上任,亲自来请,这人情便用的着了。 目的达到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便要告辞回岳州城,只是棠梨这儿还没开口呢,就听观外一阵喧闹,清风明月便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功夫回来道:“师傅,外头抬了个被猪婆龙咬了的渔人,让师傅您出去救那打鱼的,我说师傅病了不能看诊,那些人却不听,正在外头磕头呢。 劲节先生听了也不再管棠梨,急步便往外头去了,因大病初愈,身子仍有些发飘,脚底下仿佛没根底儿一般,清风明月两个小道士忙过去扶着师傅。 棠梨也跟了过去,一出观门瞧见外头的情景,棠梨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观外的山道上放着一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个唉唉惨叫的渔人,他的小腿被齐着膝盖咬了一口,整个腿都是血乎流烂,连他身下的门板都染红了,还顺着门板流到了山道上,瞧着异常瘆人,那人虽仍在惨叫却声音微弱,脸色惨白。 一看便是失血过多,棠梨想都未想,便从腰上拿下自己的针包,快步过去,取针扎在那渔人腿上,她扎的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小腿周围便扎了十几根长针,随着这些针扎下去,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 周围的人没想到这个十五六的小子如此厉害,只扎了几针这血就止住了,惊愕之余都有些发傻的看着她,棠梨一皱眉对清风明月道:“去取刀子,酒,针线,棉布,要快。” 清风明月回过神来,忙跑进了观里,不一会儿便取了针线刀子,还有一个酒葫芦,棠梨接过刀子,用酒消了一下毒,匆忙之间也只能如此,便开始下刀清理伤口上被咬的烂肉,她下手极稳,速度也快,不一会儿便把伤口清理干净,把里头断骨接好,便开始缝合,因咬的很深,需一层层缝合,费了些功夫,终于缝好,也出了一身汗,不是热的而是紧张。 棠梨当初在急诊外科实习过几个月,这样的外伤病患接的很多,虽后来成了中医科的权威,很少再上手术台了,但这样缝合的小手术还是难不倒她的。 之所以紧张是因为这里的条件太简陋,她怕处理不好会引发败血症,就麻烦了,好在她的药箱子带了过来,梅婆婆已经拿了出来打开,棠梨从里面找出自己配置的伤药,敷上之后包扎,包扎妥当方起针,观察了一会儿,见伤口并无渗血的现象,才松了口气,这样中西结合的外伤手术,棠梨也是头一次尝试。 抹了把汗一抬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冰脸,正惊诧的看着自己,却是在安州冷泉边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位冷面大汉,貌似是齐王殿下的护卫叫什么韩松来着。 第46章 岳州三害 韩松来此纯属巧合, 他奉了王爷之命去查叶全章,却什么也没查到,叶全章虽跟叶家祖上联过宗也是久远之前的事了, 说白了是叶家想认下这门亲戚, 硬寻了个由头, 而叶全章家人口极简单,父母早逝, 靠着丈人家寒窗苦读, 后得中金榜, 也未忘本,仍娶了小门户的苏氏为妻,无论叶全章还是苏家祖上连个郎中都没有更别说名医了。 韩松知道主子让自己去查叶全章为的是那个在安州扮成小子骗了自己的丫头,在安州只远远照了一面便能看出主子的寒热相战之症, 可见医术高明, 昨儿韩松记起安州的事才想明白,主子让他查叶全章是疑心给叶府老夫人看病的老神医就是这丫头。 本来没查出什么很是郁闷, 不想今儿一早却在城门口看见了出城的梅婆婆,这婆子韩松是知道的,本是定远侯府的人,后跟着主子嫁进叶府成了叶老夫人身边的护卫, 这么一大早在城门口看见她却有些奇怪, 更何况她行色匆匆, 仿佛有什么要紧事。 韩松便多了个心眼儿, 随后跟了过来, 不想这一跟就跟到了竹山县的老君观,梅婆婆虽是一等一的练家子,可跟韩松这种真正的高手却是没法比的,所以梅婆婆能轻易发现庆福堂的伙计跟狗宝,却无法发现韩松。 梅婆婆是得了棠梨的吩咐回去送信儿的,毕竟来竹山县的时候不知道会在老君观中留宿,若不送信回去,老夫人一担心说不得就使人来寻了,到时候想隐瞒身份也不能了。 昨儿回岳州城的时候天色已晚,便只得转天一早再出城往竹山县赶,不想却带了个尾巴上山。 故此棠梨救治被猪婆龙咬伤的渔民,尽数落进韩松的眼中,韩松虽已知这丫头医术不凡,可知道跟亲眼看见又不一样,在安州山上只是听棠梨说了几句主子的症候,并无太多感受,而今天他可是亲眼看见那个被猪婆龙咬伤的渔民,从小腿齐齐咬断了,不管谁看见都知道这条腿算是保不住了,就算不死以后也是个少条腿的残废,别说打鱼了就是走道儿都难。 岳州水泽丰沛,除了最大的一个湖,还有许多零散的小水域,深浅不一,常有猪婆龙作恶咬伤咬死渔民的事儿,也因此韩松并不觉得奇怪,但他着实被棠梨这医治手段给惊住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治伤的,跟缝衣裳似的,拿针线直接把□□起来,要是别的大夫这么干,流血也能流死了,偏偏这丫头那十几根针一扎,不禁止住了血,看那渔人的样子,好像还能止疼。 这样神奇的医术若非亲眼所见,打死韩松都不会相信,且那被猪婆龙咬伤的渔民,被灌了一碗药汤子之后,已沉沉睡去,看样子安稳了许多。 这么看来,这丫头莫非真是主子要找的老神医,可这么点儿个丫头,如何习的一身神鬼莫测的医术呢。 棠梨却不理会韩松怎么想,处理完渔民的伤,灌了碗老君观现成的安神药汤,因常有被猪婆龙咬伤的渔民来求医,劲节先生也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法,唯有包扎止疼,所以老君观里常备着安神药汤,是用来止疼的。 老君观有现成的药房,棠梨便又写了个方子,让清风去抓了几剂给那渔人的家属,嘱咐她回去按时服药,且留下住处地址,说明日自己去复诊换药,那渔人的家属跪下咚咚的磕了几个头,这才抬着人下山去了。 韩松倒是识趣并未留下,只是深深看了棠梨一眼,也跟着走了。 喧闹的老君观又恢复的清净 ,劲节先生郑重请棠梨进了观内,在昨儿那间房中落座,明月上了茶,茶亦是竹叶茶,棠梨不禁暗暗摇头,这竹叶煎茶的确是好东西,滋味清午纯和,有清热利尿,清凉解暑作用,只是既是清热解暑之物必然性寒,劲节先生本就有风湿,再吃这竹叶茶,岂非雪上加霜。 想到此,便道:“先生大病初愈,却不适宜用竹叶煎茶。” 劲节先生虽是出家人却性子清傲执拗,不然也不会因苦修差点儿要了性命,不过若让他服气,便也极好说话儿,只是这劲节先生才高孤傲,能让他服气的人便整个大梁也找不出几个来。 但今儿亲眼见识了棠梨的急救之术,在医术上劲节先生服气了,所以便听了棠梨的话,让清风把竹叶茶撤了下去。 劲节先生的目光扫过棠梨身后的梅婆婆,眼底闪过惊诧,他虽如今隐居在这老君观中,却是见过大世面的,虽不知这婆子的身份,但也看得出并非寻常人家能□□出来的,倒像是那些世家大族里出来的人。 而这位小叶大夫,这年纪实在太小了些,若非亲身体会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么年纪的小子竟有一身神鬼莫测的医术呢。 且她刚才处理渔民的伤势熟练非常,仿佛经常处理这样的伤,这让劲节先生很有些想不通,念头至此开口问道:“不知小叶大夫在何处行医坐诊?” 这是问棠梨的家世呢,以劲节先生猜想这般年纪有这样的医术,也只有医道世家才可能有这样出色的子弟,而医道世家大都不是开医馆便是药号,自然也是在自家的医馆药号里坐诊了,所以只要问出在何处坐诊行医,身份来历也就清楚了。 不想棠梨却道:“不瞒前辈,在下只是看了几本医术略懂些医术罢了,却并非大夫,自然也不能行医坐诊。” 啊?饶是沉着如劲节先生,也忍不住惊呼,这不是开玩笑吗,这样的医术,都能算的上生死人而肉白骨了,她自己却说不是大夫,只看过几本医书,这让自己这个研习了半辈子医道的人情何以堪。 棠梨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过于谦虚之嫌,可没法子啊,自己的医术来自上一世,真要是说了实话估计这位劲节先生更会觉得自己胡说,明知说不通干脆就选个最简单的,即便不可信也找不出漏洞,其实若忽略自己的灵魂,这一世的确也只看过几本医书,算不得谎言。 劲节先生看了棠梨好一会儿才道:“小叶大夫说笑了,你这样的医术当今世间只怕也难寻出第二人了,怎可能只看过几本医书。” 棠梨却言之凿凿,劲节先生不信也得信了。 劲节先生毕竟大病初愈,刚在观门口又站了许久,如今说了几句话便有些体力不支,棠梨趁机告辞,打算离开,这人情劲节先生是欠定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用留在老君观中了。 不想劲节先生却盛情挽留,说今日被猪婆龙咬伤的渔民就住在山下的莲花村,住在老君观,也方便明日复诊,棠梨本想着先回岳州城明儿再来的,被劲节先生一说也觉得有理,今儿自己处理那渔民的伤口虽及时,到底消毒条件不能跟现代相比,就算用了自己配置的药膏,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不感染。 想到此,便未辜负劲节先生的盛情,留了下来,只是如此一来,又得劳动梅婆婆回去送信了,棠梨想到那渔民的伤势怎么也得三五天才能安稳,便让梅婆婆回去跟老夫人说,索性在这老君观多住上几日,顺便也观察一下这竹山县的风土民情,等父亲来上任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打定了主意,第二日棠梨一早便下山了,劲节先生遣了清风给棠梨带路,莲花村是个湖边的小渔村,棠梨来的时候便看见水面上有好几条渔船,正在撒网打鱼。 棠梨皱了皱眉:“不说湖里有猪婆龙吗,怎么还下水……”话说到一半便明白过来,这些渔民可是此地土生土长的,怎会不知水里有猪婆龙,只是打鱼是他们唯一的生计,别说有猪婆龙,就是有大白鲨,也一样得下水。 清风道:“这边水浅又有成片的芦苇,猪婆龙便常在这边出没,除非不下水打鱼,不然根本防不住,忍忍都说岳州有三害,这猪婆龙排第三,可把岳州的老百姓祸害的不善,尤其竹山县几乎每天都有被咬伤咬死的渔民。” 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棠梨倒有些奇怪:“三害?那其余两害是什么?” 清风:“这第二害是水贼,常四处游走掠抢财物,官兵屡剿不绝,这两害也还罢了,若运气好许能躲过去,可第一害却是想躲也躲不开的,便是疫病,尤其竹山县几乎隔两年便要闹上一回,一闹起来就不是一两条命了,是一村一村的死人,竹山县的人口越来越少了,正是这疫病闹的。” 疫病的发生大多伴着自然灾害,比如地震水灾等等,这竹山县未闹水灾的时候也有疫病出现,便只有一个可能饮食不洁。 想到此便问:“这竹山县的百姓平日喝哪儿的水?” 清风:“还能是哪儿,就喝这湖里的水呗。” 果然,棠梨往湖里看了看,这里的水域都是相通的,这边儿提了去喝,也许前头便有人刚倒了秽物,这水看似清澈却远远达不到饮用水的标准,若烧开了也许好些,但大多渔民都习惯直接喝生水,喝这样的水不得病才奇怪。 要想彻底除掉竹山县这第一害,唯有净化水源,而棠梨忽然想明白为何叶大人让父亲来竹山县了,大约也是因自己的医术,想凭借自己的医术看看能不能杜绝竹山县多发的疫病,殊不知有些病却不是大夫能治的。 第47章 半斤生芪 棠梨跟着清风一到被咬伤渔民的家, 就见昨儿那个躺在门板上的汉子,已经坐在了院子里的长板凳上,往远处的湖面上望着,大约是望那些打鱼的船。 清风显然是认得这汉子, 进了院便打了招呼:“阿根叔,你怎么起来了?” 那叫阿根的汉子一见棠梨忙着就要站起来,棠梨忙道:“你这腿还没长好,千万别动。” 那汉子忙高声冲屋里喊了句:“他娘快着端茶,昨儿老君观那位神医来了。”忙着又招呼棠梨:“神医快坐快坐。”说着伸手从旁边拉了个板凳过来。 棠梨:“不忙坐,我还是先看看你的伤吧。”说着弯腰把那汉子的伤腿架到了板凳上,把包扎的棉布一层层拆开,随着棉布拆开,露出里面的伤口,并没有化脓的迹象, 不过昨儿糊的一层厚厚的药膏已经吸收了。 棠梨从药箱子取了酒用棉布沾了消毒, 又上了一层药膏才重新裹上,阿根的婆娘早就端了茶出来, 只是见棠梨正在看丈夫的伤口, 不敢说话, 这会儿见又包上了才道:“家里没什么好茶,这是阿根在山上采的野茶, 神医您将就着喝 , 回头我就去县城里买好茶去。” 棠梨去那边儿水桶里洗了手方回来接过茶喝了一口道:“这野茶最好, 比城里卖的茶可香多了。” 阿根婆娘这才松了口气, 刚沏茶的时候心里还嘀咕呢,生怕怠慢了这位神医,虽说这位瞧着年纪比自家的小子大不了多少,可昨儿亲眼瞧见救自己男人的本事,谁还敢把这样的神医当小孩子看。 好在这位神医虽然本事大,却极和气,也没什么架子,阿根婆娘的胆子大了些,小声的问了句:“神医,阿根的腿以后还能不能走。”这是阿根婆娘一直担心的事,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就靠着自己男人打鱼活着,要是阿根的腿不能走了,还怎么打鱼,那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棠梨自是知道她担心什么,开口反问:“为何不能走?” 阿根婆娘一愣,自己问神医,怎么神医倒问起自己来了,自己也不是大夫,哪能知道丈夫的腿能不能好啊。 只是以前村子里那些被猪婆龙咬伤的,大多都是当场就咽气了,连个全尸都保不住,便侥幸活了的,也成了缺胳膊少腿的残废,别说打鱼了,自己活着都不易。 想到此,阿根婆娘道:“以前村子里那些被咬伤的都落下了残疾。” 棠梨:“那些可是我治的?” 阿根婆娘忙摇头,棠梨道:“别人治的我不知,但经我手治的没有残疾的先例。” 棠梨这还真不是吹牛,中医不讲截肢,就算骨头断了也能接上,而对于外伤引起的感染,棠梨始终觉得中药的膏剂,比西医的抗生素更有用,最重要的是中药几乎没有副作用。 所以就算齐根断的骨头,只要救治及时,也能续上,截肢是西医的手段,棠梨虽能理解却不认同,中西医完全两个体系,若硬是要用西医解释中医是永远也解释不通的。 阿根婆娘顿时欢喜起来:“这么说阿根以后还能下湖打鱼。” 棠梨点头肯定的道:“打鱼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要小心猪婆龙。” 阿跟婆娘叹了口气:“这猪婆龙哪里是小心就能躲开的,什么时候要是湖里的猪婆龙绝了种就好了。” 阿根:“你这婆娘可是胡说呢,听老人们说,老时年间还没人的时候便有猪婆龙了,怎可能绝了。 ” 棠梨倒忽然想起现代时一句脍炙人口的公益广告词,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电视上轮番播放这样的公益广告,是为了保护野生动物,鳄鱼也是其中之一。 这时候猪婆龙却成了灾,人人都盼着它们绝种,大约怎么想不到以后政府会呼吁保护,且杀害这些动物还会判刑。 想到此这个,棠梨忽然冒出个念头来,要想治理这岳州第三害,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既然以后鳄鱼皮能成为人人追捧的奢侈品,没道理古代不行,更何况鳄鱼可不止皮值钱,全身都是宝,有“软黄金”的美誉,鳄鱼肉、骨及内脏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氨基酸、维生素和多种微量元素,营养价值极高。且肉质细嫩,其味既有水生动物的鲜美,又有陆上走兽的野香,更能增补气血、提高免疫力,据研究一斤鳄鱼肉含牛、羊、猪肉两百倍的营养成分,所以,这猪婆龙不仅不是祸害还是宝贝。 但要让人们知道这些,就的好好想想如何运作了,棠梨是大夫,并不善这些经营之道,所以若想运作此事还需个内行才行。至于这内行往哪儿去找,需仔细斟酌。 从阿根家复诊出来,棠梨还在琢磨这些事,虽有个想法却并无头绪,本要回老君观,却被几个村民堵住了路。 问了才知是想请神医家去看诊,棠梨这才松了口气,心道,不说明白还当是遇上劫道的了呢,棠梨本来就是大夫,看诊怕什么,跟着村民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