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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考完试,不论大家成绩如何,老曾从来不会耳提面命地说些“看看隔壁班”“我上届学生”打头的话,只会酷酷地把成绩单交给陈煜,让她贴到教室黑板边,再拍照发到班群里。 实心球投掷是运动会的最后一个项目,除了大声应援的沉晏临外,也没有几个人看。黄昏之际的走廊,因宁静而显得格外幽远,只有陈煜和陪着她的焦思琪清晰的脚步声,平日嘈杂吵闹,此刻竟有些陌生。 已经放假了。 刚刚跟沉晏临告别前,他还专门嘱咐,不论她们决定明天要去哪儿玩,都要记得带上他哦。陈煜笑着说好,但其实——她现在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想,要是沉晏临能痛骂自己一顿倒还能安心,可他选择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依然有说有笑,一如既往。 “你这次是不是叁年来的最好成绩?”焦思琪打破了寂静,很真诚地赞叹,“你好厉害啊,什么都能做好。” “嘿嘿。”刚刚的实心球投掷倒数第二,期中考试年级正好是正数第二,可陈煜一想到稳居最顶的还是那个人,心里的不忿便压过了得意,“李鑫远可真是个怪物。” 善良的焦思琪:“不要叫同学怪物啦。对了,你现在心脏是不是已经好多了?” “是啊,刚刚扔实心球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想报名试试下个月的冬季长跑赛,要是坚持不下来放弃就好了。” “太好了!北郊新开了个滑雪场,叁小时车程,我们过去玩几天怎么样?” “好啊,我还没有滑过雪呢。”陈煜心不在焉地答应。忽然,她看到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忙把成绩单塞到焦思琪手里,“你帮我贴上吧。”然后跑了过去。 “喂!陈星燃!” 陈煜叫住他,只见他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手腕,神情惶惶,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你在想什么呢?伤口痊愈了吗?”她微笑着,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轻松一点。 陈星燃抬头,看到是她,把袖子迅速一拉,很冷漠,“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怒火蹭一下蹿上来,陈煜过去拽住陈星燃的手腕,质问道,“你好像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弄的。你要再不说我就告诉爸妈了。”这当然只是用来炸他的话。 “随便你,”陈星燃一下子甩开她,避如蛇蝎,冷冷睨她一眼,“你先管好你自己的私生活吧。” 说罢就要往外走,仿佛跟她共处一秒都是被沾染了某种肮脏。 愤怒,甚至还有委屈,陈煜伸手拦在他面前,声音有些抖,“我私生活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评头论足吧!” “是吗?”陈星燃讥讽地看她一眼,“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插手我的生活呢?” “……”废话,因为我关心你啊。 这样的话堵在胸口,却没办法在对方黑沉如幽潭的目光下说出。 到底怎么了。 “你是真的关心我吗?”他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扯了下嘴角,“姐姐?” “我当然……” “如果真的关心我,”陈星燃打断她,一字一顿地税,“那你就会发现:我根本不想让你知道理由。” “可我也是为了帮你啊。”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陈星燃紧紧盯着她,向前靠近,身高的差距在此时形成巨大的压迫感,“你是真的在乎我,还是想展现你救世主般的光辉形象呢? “你根本就不在乎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你的朋友们,你的所谓男朋友们。”他继续说着冷酷的话,“你只是为了从别人身上满足自己,享受掌控他们的感觉。 “把所有人的心情都操控在自己手里,很得意吗? “每天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 声音一点点冷下去。 最后他说:“你和妈妈就是一种人。” “我不是!”陈煜朝他吼道,在空荡的走廊深处传来回响,她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空气凝固了两秒。 看到她颓丧地摊靠在墙壁上,神情恍惚。明明是自己让她变成这个样子,陈星燃却突然的难过,压低了声音,“那就麻烦不要再管我了。” “……” 凑在她耳边,她的气息再度萦绕,他绝望地说:“求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