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凭什么他就可以(200收加更)
陈煜最近很滋润。 上周数学小测成绩出来了,她145,甩了第二名李鑫远11分。图书馆里,她再次凝视着145旁边老师用红笔勾圈的“1”时,忍不住把头埋在卷子里闷笑,不禁妄想,下周期中考试能不能考一次年纪第一。 她的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前十,但从未拔得头筹,最好一次是第叁。要想遂愿,她的最大的阻碍就是常年雄踞在成绩榜榜首的李鑫远。印象中这人只在高二某次月考被别班女生超了一次,之后就再没掉下来过。 李鑫远是个怪人。他既不社交,也无任何休闲活动,吃饭争分夺秒,据说家离学校不远,但为了节省早中晚统共2小时的车程,主动选择住校。陈煜常常在校园里见他,他永远疾步穿行于食堂、宿舍、图书馆、教学楼之间,脚下生风,步态诡异,两条比常人略长的瘦削手臂甩得虎虎生威。陈煜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贵之相。 要是这次能把李鑫远干下来……嘿嘿嘿。 “你在笑什么呢?”有人戳了戳她的胳膊,“快跟我说一下。”他迷瞪着眼,表情不善,手上的力道却很轻。 一旁正趴在桌子上的沉晏临正是陈煜滋润的原因之二,也即焦思琪口中“爱情的滋养”。 想起初见时他古井无波的眼神,一身簌寒的戾气,陈煜还以为是什么难对付的狠角色。没想到只是外强中干的……坏一点的好孩子而已。 “快告诉我。”沉晏临又戳了戳她,有些不耐烦了。他每天泡图书馆却从不翻开一本书,只是为了陪陈煜,百无聊赖,就等陈煜学累了跟他随便说两句话。这让陈煜想到焦思琪家里那只哈士奇,非常能闹腾,却只能天天在家里孤独地守着,只等小琪放学回家后带它出去溜一圈。 可陈煜没让沉晏临跟着,是他自己巴巴粘着自己的。 “我在想,”陈煜声音拖长,“过两天运动会去扔实心球怎么样!”叁中期中考试完了就是运动会,再紧接着就是十一小长假。 “这个项目不错,很适合你。你体育也很厉害吗?”沉晏临认真捧场。 “那当然。” “会得第一吗?” 陈煜笑了下,心想哪敢。“我只是从来没有参加过运动会,最后一年想在叁中留下一点回忆,拿不拿第一都无所谓啦。”不拿倒数第一就算胜利了。 沉晏临迟疑了下,说:“哦。”说完又往嘴里扔了一块木糖醇。 他大概是想到,他不会在这个学校里留下除陈煜之外的任何回忆吧。 陈煜虽然不爱打听别人私事,但对眼前充满谜团的矛盾的男孩还是有些好奇,小心翼翼问:“你要高考,还是要出国或怎样?” 他耸耸肩,“不知道。” 陈煜点点头。她不像热衷于救风尘的男人一样,有拯救边缘少年的兴趣;而且她也不知道还能喜欢他多久,除了拿他享乐以外,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她的时间只能用来成功…… 她望着窗外,周天下午叁点的秋阳正好,蓝天莹澈,云团蓬白,美好得有些不像现实。 喝了一口沉晏临买的奶茶,凉了,陈煜第一次说了这句很矫情的话: “你为什么喜欢我?” “嗯?”沉晏临还没睡醒,迷茫地挠了挠头,“可以说实话吗,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妹子。” “哦。”她对这个回答还算能接受。 沉晏临却被自己刚刚说的话吓激灵了,表情慌乱,急忙补充道:“当然我现在发现你人也很好,挺有意思,就挺好的……” “如果某天你发现我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什么?”沉晏临看着她,发现眼前女生的表情有些异样,似乎在笑,眼底却压抑着许多情绪,他眨了眨眼,“那你的好看至少是真的吧——喂,你不会整容了吧?”说罢伸手去捏她的脸。 陈煜被逗笑了,就乐了一下,随即收敛表情,想了想,下定决心说:“下周就期中考试了,垫底挺没面子的是吧,帅哥?” “还好吧。” “不好,”陈煜正色道,“你等我今晚找一下高二上期中考题,明天开始每天给你讲一科,题每年都差不多的,保证提分效果立竿见影……哦,顺便叫上我弟吧。”她想起陈星燃学习也磕磕绊绊。 现在,沉晏临不仅创下了与她恋爱的时长之最,还打破了她从不为男生牺牲任何时间的戒律。陈煜目光炯炯地看着沉晏临,要是对方这都不领情,她就真的要生气了。 却见沉晏临皱了皱眉,很不可置信地笑了下: “你弟?你弟还需要补课吗?” 陈煜又一次感到陈星燃有很多秘密在瞒着自己。 比如这次她身边所有朋友都对沉晏临很看好,就算一开始印象不佳,也会在看到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真挚笑容后,觉得这人有两把刷子。 林岚点评道:“原来只有这种听话的小狼狗才能让我们陈大小姐收心。”焦思琪更是问自己十一假期出去玩要不要叫上沉晏临,要知道陈煜以前从不把男友带到亲友圈里,男友对她来说只是个打发时间的乐子而已。 除了愈发古怪的陈星燃。 可以说陈星燃对沉晏临的意见比对她之前所有男友都大。 “你知道他在校外谈过多少个女朋友吗?” 陈煜听到弟弟这话,嗤笑道,“再多能有我的多?” 陈星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张口想长篇大论些什么,最后只是紧锁眉头,眼神阴冷,很没说服力地: “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 “你不可以跟和我年龄一样大的男人恋爱。”他死死盯着她,似乎在发号施令。 陈煜觉得很荒唐,有点被陈星燃的态度惹毛了:“你是婴幼儿吗,和你同岁怎么就不可以了?” “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陈星燃的目光忽然有些涣散,看向她身后的虚空,“凭什么他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