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她起床快速洗漱完之后，来到了自己的衣帽间。 六十多平的小公寓，单独开了一间小小的衣帽间，三平米的地方，内嵌式的壁橱，一面放衣服，一面放鞋一面放包，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整理，所以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整整齐齐的。 一排衣服一眼看去，有一半都是各种偏休闲时尚的西装。 向清微在工作时间，总会尽量穿的专业。 要让合作伙伴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产生信任感同时无形中营造出专业的氛围，同时也会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向清微漂亮的脸蛋注定会让她招惹一些“麻烦”，而制造这类麻烦的男人总会对向清微展现出来的这种聪明的事业型女性产生敬而远之的想法，他们更喜欢看起来看起来柔弱好摆弄的女性，那样可以减少他们很多麻烦。 与此同时，和很多专注于把自己的艺人包装完美，而忽略了自己的包装的经纪人不一样，向清微对服装的要求不仅仅只是专业度，同时还有舒适度和时尚度。 所以在现在这个季节垂坠感极好的香槟色真丝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西裤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抛弃掉昨天那双香奈儿的细跟高跟鞋，她穿上一双方跟小皮鞋，配上某英国品牌的邮差包，长卷发简单又随意的绑了个低马尾，专业干练又不失优雅。 最后再喷上一点低调又清爽的香水，向清微终于搞定一切，拎着她的旅行专用小行李箱出门了。 陶允儿和香奈儿的合作终于有了一点希望，这次香奈儿彩妆在s市的专柜周年活动，邀请了陶允儿和一干平时和香奈儿互动频繁的年轻明星过去站台，根据内部消息，这次香奈儿彩妆大使会在这次站台的年轻明星里选一个。 能够接到高奢品牌代言，对于陶允儿这样95年的小花旦而言，是提升b格的绝佳途径，对于陶允儿以后时尚方面的资源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么大的事情，向清微当然要亲自出马。 只是向清微也没想到，她会在飞机上这么快就见到昨天的相亲对象。 “向小姐，没想到那么快就见面了。”方行止礼貌的合上了飞机上的旅游杂志，微笑着看着满脸惊愕的向清微说道。 “真是太巧了。”惊愕过后的向清微在他旁边坐下来感叹道。 不仅是同一架飞机，还是同一个机舱，相邻的两个座位。 “的确很巧。”方行止的微笑总是令人如沐春风，态度也始终是礼貌中带着一点疏离的：“向小姐也去s市出差？” 一个看起来很好接近，但实际上却画着一条明显界限的人。 他是礼貌的，温和的，礼貌温和到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其实很好接近的错觉，但实际上，他只是站在他的界限以内和外界保持着礼貌而又冷淡的相处，但如果你因为他带给你的错觉想要跨过那条界限，他就会立刻让你面对现实。 向清微做这一行这么多年，最得心应手的技能，就是怎么迅速的判断出和别人的相处方式。 于是她坐下来后也对对方一笑，顺便开了个小玩笑:“对啊。好像上次见面还是昨天呢。” 方行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也笑了，不是那种礼貌又疏离的笑，像是真正的觉得向清微这个玩笑好笑，嘴角的弧度不再是那种礼貌式的浅浅的弧度，而是略微扬高了，连眼里都带了笑意。 “向小姐很风趣。”他如此评价道。 “我赞同。”向清微认真的点点头，然后礼貌的请空姐给她倒一杯冰的柠檬水。 “好的，您稍等。”空姐嘴角的弧度是完美的礼仪式微笑，但当她转向方行止的时候，嘴角礼仪式的微笑变得甜美起来：“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给我一杯白开水，谢谢。”方行止的嘴角又变成了那个礼貌的弧度。 这就是优越的外形条件带来的红利，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具好的皮囊都能让他们在生活中占尽便宜。 向清微忍不住想到。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柠檬。”空姐离开后，方行止笑着说道。 “我一到夏天就喜欢喝这种酸酸甜甜又冰冰凉的水。”向清微说。 两人之间没有半点尴尬或者是紧张的氛围，自然的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 向清微喝掉半杯柠檬水后，很快就歪着头睡着了。 方行止处理完几封公司邮件，就发现向清微已经睡着了。 机舱里的空调开得很足。 方行止让空姐拿来一张小毯子，给她盖上，向清微睡得很熟，一点察觉都没有。 睡着的向清微仿佛卸下了对这个世界的所有防备，睡相有点像个小孩子，和她醒着的时候反差很大。 因为这样的反差，方行止的视线就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第6章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分开的时候，方行止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走了。 向清微愣了好一会儿。 她原本以为昨天吃完饭，方行止就没有再联系过她，今天见面也是礼貌又疏离的样子，很明显的表现出了没有想要和她进一步发展的意向，昨天说等她电话的话应该也只是一句客套话，但现在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向清微一向应以为傲的分析判断能力在面对方行止的时候突然失灵了。 但这件事很快就被向清微抛之脑后。 她很快就和来接她的陶允儿的助理小董会和，然后去陶允儿入住的酒店。 陶允儿是向清微去年签到自己手下的。 陶允儿是95年的，今年24岁，听起来好像很年轻，但事实上，对一个女演员来说，这个年纪已经不年轻了，女演员的花期从十五六岁就开始了，每年都有新人冒头，现在圈里那一拨00后的小花旦已经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开始跟前辈争地盘了。 陶允儿也是风光过的，她十五岁在逛超市的时候被星探发掘，演了人生中第一部电影，然后就拿下了金狮奖最佳女主角。 15岁，史上最年轻的金狮奖影后。 一时风头无两。 无数媒体和粉丝的追逐让她在这名利场里迅速迷失了。 这部电影之后，无数的电影片约纷迭而至。 而她总能选出最差的剧本，贡献出最垃圾的演出。 所谓出道及巅峰。 这句话用来形容陶允儿是再合适不过了。 横空出世的灵气少女，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迅速过气，犹如一夜过后就迅速衰败的昙花。 去年她二十三岁，能够拿的出手的作品就只有一部出道作。 在豆瓣上，她的出道作的评分是9.0，而她所有作品的平均分是4.3。 有人认为，陶允儿把自己这一生的灵气都贡献给了出道的那部电影。 也有人认为，她是在那一步步烂片里磨光了所有的灵气。 前年她终于和经纪公司解约，近一年没戏拍，就混迹各种综艺节目，偏偏她还没什么综艺细胞去，还特别娇气，因为在和另一个嘉宾在某个争夺环节中输了，她当场哭出来，让那个嘉宾很尴尬，节目播出来之后网上又是一波口诛笔伐。 她还在微博大战网友，也被因为笑谈。 后来有个粉丝私信她，说看到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难过，她一直期待着她离开原来的公司以后能够好好演戏，没想到她现在会变成这样，不能再陪着她走下去了。 陶允儿看到这条私信，忍不住哭了半夜，第二天顶着两只肿的像核桃的眼睛下定决心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推掉了不少综艺节目，开始接触一些经纪公司。 倒也不是没有经纪公司想签她，但是谈过之后，他们对她的规划都是把她定位在综艺咖上。 陶允儿难以接受。 最后不得已找到了向清微的公司，向清微的公司可以说是业内最大的经纪公司，光是在职的经纪人就有二十多位，旗下艺人有数百人，任娱乐圈如何地震洗牌，它依旧屹立不倒。 但这二十多位经纪人，也没有人愿意接手。 主要是陶允儿对自己的规划还有开价都不低，而她这几年的路人好感度已经是负数，已经到了群嘲的程度，没有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 最后是傅晏柏把陶允儿的资料丢给了向清微：“你看看能不能接手。” 向清微只看了陶允儿的名字，就直截了当的问：“关系户？” 傅晏柏轻描淡写：“一个老朋友的女儿。” 向清微没再说什么，把资料拿走了。 向清微用了三天的时间，把陶允儿几部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包括好的有代表性和坏的有代表性的作品都看了一遍，还看了几集她作为嘉宾参加的综艺节目，又把陶允儿的微博翻了个底朝天后，才抽了个时间，把陶允儿约到了外面的私人会所里。 她和陶允儿单独在小包厢里聊了三个小时，陶允儿出来的时候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镜片底下一双漂亮的眼睛肿成两颗核桃。 陶允儿事后觉得向清微不去当传销头子简直就是可惜了，她那天一进包厢，跟向清微说了没几句话，就先被她说服了，然后不知不觉就被她洗脑，聊三个小时就哭了三个小时，哭得泪眼朦脓脑子发蒙，在向清微的诱哄下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我对你就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听我的，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也会帮你，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陶允儿回想起来，觉得向清微在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眼神简直像是有魔力，她不知不觉的就觉得向清微很值得信赖，当场就签了合同。 之后每次对向清微的安排有异议的时候，向清微就会拿她当时的话来堵住她的嘴，让她有苦说不出。 但是，向清微的确有那个本事。 陶允儿去年的时候怎么都没想过，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她就能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无戏可拍，到现在手头十几个剧本等着她选，以前在微博上搜她的名字，都是骂她嘲讽她的，现在搜她的名字，十个里面居然有九个在说她可爱，路转粉了。 所以她觉得，选择向清微做她的经纪人，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好吧，事实上，是向清微选择她的。 向清微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让陶允儿重新翻红，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回到大众视野。 陶允儿这个案例，也让向清微得到了业内认可。 向清微接手陶允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微博接手过来，然后把所有内容清空。 陶允儿为了这件事跟向清微闹了一阵，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然后向清微把陶允儿所有的工作都暂停，让她待在家里看自己拍的电影还有电视剧片段。 按照评分，从高到低排列。 向清微居然让人把她参演过的所有电视剧的片段都剪辑到了一起。 陶允儿一开始是拒绝的，老实说，她也试过看自己演的电影和电视剧，但是每次看都觉得特别羞耻，所以她几乎是从来不看自己拍的电影。 除了她的出道作，那是她的得意之作，每当失意的时候，她会自己一个人在家偷偷把这部电影找出来看。 所以向清微居然让她看那些平均分只有4点多分的烂片的时候她表现出了强烈的抵触情绪。 被向清微强制看的第一天，她甚至都吐了。 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向清微的“冷酷”。 吐完以后，向清微让她漱口，漱完口之后，又被她按在了沙发上，继续往下看。 她整整看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