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悲伤秘密

    的确是有左蔚这种人的，挑地点挑人，挑的没有根没有据，就是下意识里将一部分人隔离在接受范围外。

    晚餐时，乐乐叫大家。

    张臣健在卧室里换衣服，去叫左蔚和左左的时候，左蔚抱歉地道，“接顾熙过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再吃点？”乐乐只敢这么三个字再做邀请。在左蔚说‘不了’的时候，乐乐没有再邀请，拽着顾熙去了饭厅里。

    顾熙说，“他真吃过了。”

    “嗯。”乐乐没怀疑地用勺子盛饭，对顾熙小声说，“大学的时候我以为，你甩了乔闻森能找个老实的老公，我没事儿就替你修理他一百个来回。这可倒好……找了这样个……”

    “个什么？”顾熙笑，接过米饭。

    乐乐摇头，说，“不会形容，你老公英俊潇洒的让我很词穷。”

    乐乐出去叫张臣健过来吃饭了。

    张臣健一边往出走一边说，“我先把手机充电开机行不行？！”

    乐乐说“不行！要么充电，要么吃饭，二者选其一！”充电不是不行，首先得依着她的意思来啊，她的暂时意思，就是让他先吃饭……

    左左也不吃饭，和左蔚在沙发上，父子俩在做作业。左左认真听左蔚说的话，而左蔚，端坐在左左身边，手指指着卷子上，一副大老板给下属开会的摸样，左左的表情还蛮配合他这个了不起的爸爸的。

    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乐乐放下饭碗跑过去接，“喂？你好，吃饭呢，你是谁啊？”

    “找他？你是她什么人啊？”乐乐皱眉，问。

    那边的女生也问，“你是谁啊？你怎么会在他家？你几岁了？你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啊？！”

    乐乐用手心捂着电话听筒，心里咒骂了句‘kao！我男的女的居然听不出来？你家电话没毛病吧？听说过有左声道右声道，没见过自动转换成不男不女音的……’乐乐心里虽然问候了对方的全家，但还是笑笑地说，“我是他奶奶……”你管得着么！

    乐乐先前说话很正常，这么一句‘我是他奶奶’说出来，顾熙一愣，左左和左蔚抬头，也惊讶。

    张臣健一口饭差点没把他噎死在二零一几年某一天某一刻。放下筷子问她，“乐乐，找我的是不是？”

    “是啊！”乐乐举着电话等张臣健过来接听。

    与此同时，对方的女生高喊了一声，“奶奶，有人说她是健哥的奶奶！健哥怎么有两个奶奶？”

    张臣健接过了电话，乐乐退后，回了餐桌上，只见张臣健听了一会儿，朝乐乐喊，“我奶奶找你！奶奶碰奶奶了……过来听电话！”

    乐乐装作没听见，低头抱着饭碗转过身去背对着客厅的张臣健，扒饭，一个劲儿往嘴巴里扒饭。牙齿磕着碗边儿小声说，“是你自己死乞白赖在门口喊过奶奶给我开门的吧……咳咳……”

    顾熙和左蔚带着左左离开，父子两站在电梯前，等门口还在跟乐乐说话的妈妈。

    “别担心，如果张臣健的奶奶后天真来了，你害怕就出去躲几天，可别跟那么大岁数的老人对着干。”顾熙说，边说边忍不住浅笑起来。

    张臣健他奶奶说，要来大陆看看，这小奶奶，是不是长了三只眼了敢说自己是张臣健的奶奶！

    进去电梯的时候，左蔚抱起左左，左左老实的搂着左蔚的脖颈，而左蔚，和顾熙在说着话。

    左左被放在左蔚的车上，后排座，开出去不到十分钟，孩子在车后座上睡着了，左蔚问顾熙，“张臣健打算在你朋友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不清楚。”顾熙想了想，问左蔚，“我能不能问一下，张臣健真的是同……”

    左蔚点头，知道顾熙下面要说什么，“嗯！”

    顾熙纠结了，吃饭时，她问乐乐，贝兰不在，她和张臣健共处一室没关系吗？乐乐嘴巴快，说，“有什么关系吗？每周六我和他共处一床啊！打游戏打累了我懒得回房间……”

    她怕乐乐单方面对张臣健生出感情，张臣健家庭好，人长得好看，没吃过苦的这个男人根本不太懂得疼人，他很少把乐乐当女生体贴对待过。

    顾熙担心的主要是……乐乐打心底不认为张臣健是个gay。

    而左蔚说，张臣健真的是gay，和秦斯平还大有不同，女人对于张臣健来说，只是哥们，张臣健只会碰男人。至于张臣健暗恋秦斯平这件事，左蔚说，的确有过。当时，张臣健以为，秦斯平也是纯gay，但追求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秦斯平并不是纯gay，就放弃了。

    后面的话，左蔚没有说，有所保留的部分是他不愿提起，难以启齿的部分。他不说，顾熙也清楚。知道，张臣健大概是后来发现，秦斯平的性取向出了问题，只对男人中的左蔚一人。

    左蔚不知道，不知道秦斯平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左蔚以为，秦斯平假以时日还是会找个女人，喜欢女人，毕竟秦斯平对女人还是有点感觉的。但左蔚只把秦斯平想象成了很多年前那个还算半正常的男人，殊不知，如今的秦斯平，对女人，渐渐毫无兴趣，对男人，也只有他才可以。

    左左跟左蔚回去住的，左蔚把儿子抱上楼，顾熙在后面跟着，一直到把左左放上床，看着儿子睡着，顾熙才打算走……

    到了门口，左蔚深呼吸，搂住她在怀里，脸庞贴着脸庞，他对她轻叹，一字未说。

    顾熙一样，一字未说。只觉得，若时光能匆匆，那样大概也恰好合了现在心意。

    次日。

    吴哥开车，将车停在医院门口，左蔚带左左来了医院。

    左蔷下来接他们，然后上了楼上，去往住院部。左蔷手牵着左左的小手，不时地低头对左左轻笑，对弟弟的儿子，左蔷喜欢的紧，全家人，都想宠着，只是这孩子，暂时不适合露面左家。

    刚走到通往病房的走廊这头，只见从左家奶奶的病房里，走出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左蔷都认识。

    “杨医生，我奶奶又不舒服了吗？”左蔷快步走过去，问。

    杨医生的表情哀伤，闭上了眼睛，说道，“左医生，请节哀……你奶奶，已经走了……”

    “！！”

    左蔷不敢相信，“我奶奶……？”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

    左蔷想说很多话，很多很多的话，可是也只是哭着呢喃着，“我奶奶，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孩子呀……”左蔷攥紧了左左的小手。

    姑姑哭了，左左不敢说话，低着头，被左蔷攥着小手，另一只小手，在身侧，小手的手指头攥了起来。

    吴哥在左蔚身后，听闻这个噩耗，怔了怔。

    左蔚在左蔷后面，他的表情没有让任何人看见，转身面向墙壁上的消防栓，和他儿子倒是动作一样，一只手垂在身侧，攥紧了拳。

    顾熙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十点半多。

    她自己要开车去医院接左左，左蔚没让，现在林琅的行踪不定，不清楚是隐藏在了海城的哪一个地方，该时刻注意安全。左蔚让董大德开车，带顾熙来接左左。

    董大德和顾熙去医院的路上，顾熙轻皱着眉，左蔚的奶奶去世了……

    “林琅正式破产，四处流窜过活，这对左蔚来说，本该是喜事一件。可是才没几天高兴的时间，他奶奶就去世……流年不安生。有好事的同时总伴随着坏事……不知你发现没有，越是谨慎小心的人，遇上的事情越多……”董大德说。

    顾熙并没在意董大德今日随口说的一番话。在很久很久以后，当她偶尔想起董大德这些话，觉得董大德这张嘴真是神了。也在想，如果不是董大德这番话，她能不能不在某个寒冷夜晚的街上，看着新年烟花，只一人……

    接了左左，顾熙带左左去了乐乐家里，顾熙没有再去上班，选择陪着儿子，董大德回去恒科了，他说让顾熙好好休息，有事，他再给她打电话。

    中午的阳光很闷很热，顾熙情绪不高，左左也是，大概在医院被谁的哭声吓到了。

    她搂着儿子，在乐乐的被子上，躺着，失神地睁着眼睛，儿子在怀里很快睡着了。顾熙这一刻在想，左蔚其实是很伤心的，虽然对于奶奶的去世，他表达的不曾是大哭过，不曾是撕心裂肺的趴在奶奶遗体前说些话，但他心里，不好受的感觉，不比别人少。

    陆文俊找左蔚有急事，一项决策需要左蔚亲自做出决定，并签字，他打左蔚的手机，先是无人接听，接着很久，是吴哥给回了电话。

    “什么？左蔚的奶奶去世了？怎么这么突然？”

    陆文俊拿着文件，是在公司二楼的楼梯栏杆处，光洁明亮的地方，站着的人很多，陆文俊一时粗心，没觉得这是怕人听到的话，就是直接的跟吴哥说了这么一句。

    顾莱的弟弟，已经来了左蔚的公司上班，整日无所事事四处乱逛。他的职位，本也是无关紧要的小职位，做不做事都拿那固定的几千块工资，这全是看在顾熙的面子上，只是安插职位时，并没有说是左蔚认识的，只说是顶层秘书的朋友的弟弟。

    莱弟是初入社会职场，且还是这么严肃正规的大地方，有些浮躁的表现。不太服从部门领导，自己做错了事还竟是一堆理由狡辩，到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就在公司里闲逛，或者扎堆跟人攀比，比女朋友，比最新手机，比谁敢跟部门领导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