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究竟谁对谁错

    左蔚张口态度就不好，越说言辞越过分，最后一句，直戳顾熙痛处，顾熙吸了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如初，别惹生气中的他，“见了面无非就是尴尬，左蔚，你的理智呢？”

    左蔚激烈反问，“你问理智？遇见你，爱上你，开始追求你，哪一件事是理智的我可以做的？我以为人的任性都是冥冥中的注定，我就跟命走，可是现在让我任命？我如何任命你告诉我！我不会一辈子让你做我的情人，试试看好吗？”

    他极不冷静，顾熙被他这些话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在儿子面前不想跟他激烈争吵，她也有一肚子话想对他喊，可是不行，左左虽然小，但懂得多，顾熙依旧平静地说，“左蔚，我要挂了，别来埋怨我，是你让我任命，是你让我感到遗憾。”

    “妈妈，怎么了？”左左抬头问。

    顾熙合上手机，摇了摇头，“爸爸不听话。”

    “哦。”左左点头，跟着顾熙一起上了车。

    顾熙在车上努力整理心情，糟糕透了，究竟是谁对谁错了？感情这种事出了问题本就说不清楚错与对，不够洒脱的那方总是义正言辞的很有理。

    以为今天可以微笑着面对儿子，可是从来没想到，左蔚的一些话和举动，还是成功逼得她一边手上抹着要涌出来的泪水一边强微笑给儿子看。

    会因他的话而生出咸涩的泪水，说什么都可以，不要说带走左左，顾熙抓紧儿子的手，若是左蔚跟她抢，她知道自己抢不过。

    次日早上，左左退烧了，这个星期就不去学校了，董雅在家照看。

    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顾熙下了公交车，凉飕飕的雨雾呈现银色一片，也许它就只是雾，只是太大了，地面湿漉漉的。

    天气阴沉，心情也会跟着晦暗。多半也是因为陷入沮丧的生活中找不到出路了导致吧？不主动讨好生活，生活岂会主动讨好人？可是顾熙发现，自己好似失去了整理感情的能力。

    那日在电话中的争吵，导致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顾熙翻看日历，8月26号了。

    秦斯平提前出院了，非要回家休息，腿还没有彻底康复，工地机械意外这件事，也不备受关注了，对于伤到的工人，公司给出满意解决，那外界还能说什么呢？

    陆文俊的车在城市街道飞快地穿梭，手机在耳侧，“董国盛这老小子跑哪去了？成心跟我捉迷藏？”

    对方说了什么，陆文俊笑笑，“只要没死就找得着，掘地三尺也把他拎出来。对了，斯平腿暂时不方便，你的婚礼，我和他都不去了，免得去了不知道说什么。”

    陆文俊收线，如果他和秦斯平给他送上新婚祝福，左蔚一定崩溃吧？左蔚婚后，田蓉蓉那边应该也就解决完了，其实左蔚早该动身去法国了，但为何迟迟不走，还想在婚前做些什么么？

    9月1日，顾熙进入公司，就能感觉到非常好的气氛。

    顾熙上了总工办楼层，刚坐下不久，小楠打来电话，“顾姐，中午一起吃饭吧？这月有新菜式。”

    “好啊，希望中午不要临时有事外出。”顾熙真怕秦斯平又会把她指派的东南西北四处转悠，一盒藿香正气水，都喝的差不多没了。

    “诶，顾姐，知道吗？听说，左总要结婚了，去法国举行婚礼，好浪漫啊……只是准新娘真恶心了公司同事们。”小楠不知情地八卦着，“明天一早的飞机，听说就要启程去法国做新郎了。”

    “听谁说的？”顾熙淡淡地问。

    “总经办坐着个陆总，什么高层的八卦传不出来啊？”小楠说。

    顾熙懂了，也许，陆文俊就是想通过小楠的嘴，把左蔚婚期近了这件事告诉给她吧？何必煞费心思呢，还，可以，受得了。

    是啊，受得了吧？至少只是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不至于会哭，不至于晕死过去，为何电视里演的夸张苦情戏码都没有发生在她身上？究竟是虚幻的世界太浮夸，还是现实不容人矫情半分？

    想问他，你是否像我一样感觉今夏很漫长难过？

    这一天，顾熙很忙，电话来来去去，是秦斯平与一些工作中会有交集的男男女女，有的人凭着权利颐指气使，有的人地位如尘小心说话，左蔚也很忙，尤其婚期阶段，各自忙碌，没有交集，好像彼此的生活都在占线，不给对方接触的机会。

    在公司里，顾熙碰见过一次左蔚的妈妈，眼睛长在头顶的贵妇并没有看顾熙一眼。

    夜里，顾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着眼睛，卧室里漆黑，静静的，只有自己轻轻的呼吸声。

    只有一个人在家，董雅两日前去了父亲那儿，再也没回来，甚至一个电话没主动给顾熙打来，顾熙打过去几次，董雅只说保姆辞职了，她先去伺候两天。顾熙已经好几天没见过父亲了，只有一个星期前跟父亲通过一次电话，工作很忙，想一想，明天下班就去看看父亲吧。

    手机里来了一条短消息，顾熙没打算看，多半是垃圾短信，平日竟是删垃圾短信了，烦。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便又醒来，最近情绪容易焦虑，睡觉也爱做梦，不踏实，揉了揉头发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去注意这条短消息。

    “宝贝，明天我要走了，去法国。”

    湿了眼，顾熙懂这话的意思，他要去结婚了，这话一定是难以启齿，所以只能通过短信的方式告诉她吧？

    宝贝，这两个字，是他给的最极限的温柔了，左蔚不会刻意的温柔，只有在两人身体纠缠无比动情沦陷之时，才会呢喃出几个叫她瘫软的字眼。

    可是现在，顾熙看着看着，哭出了微弱的声音，明显感觉到泪水淌过脸颊，进入发丝里，侧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前的短消息了，后悔不迭没有及时查看，却又哭完了在想，看到又有什么用，能阻止他结婚吗，他不曾赐予她那种能力。

    左蔚不知道董雅是否在家，总之他来了，站在她家门外，烟一支接一支吸完，楼道里许多烟蒂，夜，只有他高大的身影派回在外，站在门外，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她睡了吧？一定是睡了吧？

    也许多余发短消息，可是总觉得，该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等了数个小时，没有回复。左蔚万分苦恼的用手臂撑着贴满小广告的这门，闭上眼眸，蹙起眉头，很累很累，额头轻抵在手臂上，还好，还好能够感觉得到她的气息。

    对于他结婚，她越是表现的伤心痛苦，他就越是难熬吧？那怎么办呢？顾熙捏着手机，睁着哭过很疼的眼睛，发现无法发给他任何文字，不知要说些什么。

    如果左蔚看重的是林曼曼家的权势，那么也许真的爱自己，不分手，无非是做第三者，这不是顾熙跟他谈感情的初衷，不管怎么样，无法妥协，若妥协可怜他，那就是不知何年何月有个头绪的堕落深渊啊……

    发给他一个笑脸吗？笑不出来。那么发一个什么表情回应一下明天就要走了的他？他在等短信吧？那么执着的人。

    发去大哭的表情，可以吗？又不敢……

    ***

    手机一闪一闪，左蔚抬起看，许是他反反复复查看的原因，没电了，自动关机，没有随身带备用电池的习惯，生活中许多杂事，没有吴哥或者助理在一旁，还真是不行。

    熄灭的通讯工具犹如今夜的冲动一样，熄灭了。

    也许她真的睡了吧。

    无法敲门，无法做到打扰她，没有打扰她的资格。

    什么样的爱情最最完整？没有个界限吧，沉溺在爱情中的女人都会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幸福，可幸福的同时又往往总是贪心的觉得，还差那么一丁点儿，不满足，就好像衣柜里总缺少那么一件可心的衣服。

    可是顾熙可怜的没有那样，不求那多，只求两情相悦之时能合法拥有彼此，不求热恋之时可歌可泣，只有平平淡淡生活，早上醒来，有他，一切都好。

    不会打给他，这个时候见面，也无非就是偷情人，就算敢于抱着对方的身体，可怎么敢心安理得入睡？

    恰恰，顾熙守着的道德底线左蔚也懂，否则他不会如此念她却还是止住脚步。

    一夜只有迷迷糊糊的头疼伴随，顾熙起床，去摸手机，发现昨夜一直开着手机，没有合上，导致手机没电了。

    起床充电，屏幕上静静的，没有短消息。

    唉，没有就没有吧。

    秦斯平的电话打进来，“洗漱完毕来我这取一份图纸送去机场，给左蔚过目，我急用，他最近会不在。”

    “让别人去一趟不行吗？我要洗漱，要打车，辗转要多长时间？一定耽搁……”顾熙怕秦斯平是故意。亲自送自己爱的男人去和别的女人结婚？她很清醒，没有昏。

    秦斯平态度坚决，“顾熙，别把公私混搅。”

    “秦工……我真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就是个血肉的人罢了。”顾熙不是被夸赞几句就找不着北的人，激将法太小儿科。

    秦斯平以为顾熙会去送，可是顾熙拒绝了，挂断电话，秦斯平想，左蔚怕是要失望了。这事跟左蔚无关，是陆文俊想出来的主意，然后告诉秦斯平，秦斯平起初认为，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