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扯平

    他太明显的对她没有罢手，顾熙低声对他说，“左总，您今天做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她不会跟他在一起，纵使这个已婚男人乱了她的心神。

    “我只知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对我欠缺了解。”左蔚蹙眉点上一支烟。

    “……”

    顾熙语结，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要去的是另一个城市的左氏子公司，签一个大项目，顾熙不知道这次之行带她的用处是什么，也许没有用处于他来说才是最大的用处。

    左蔚开车时专注迷人的摸样叫她无法直视。

    这城市阴雨天。

    雨水击打着车玻璃，雨刷左右摇摆。

    快到酒店时，左蔚扶着蓝牙耳机在跟子公司的部门领导讲话，顾熙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屏住了呼吸。 ……

    左蔚的房间在顾熙房间的隔壁，路上顾熙试着跟左蔚沟通，能不能准许她明天签约完毕后先离开，左蔚的眼神冻死人！

    顾熙打给母亲，又打给孙朵乐，麻烦她星期五晚上去接一下左左放学。

    还有乔闻森……

    顾熙给他发了一条短消息：这个星期有事，下个星期再约你妈妈和我爸爸说我们的事。

    乔闻森的电话立即打了过来，顾熙没接。

    而后进来一条短消息只有一个字：好。

    三天行程，第一天是做签约前的准备事宜，明天签约，后天离开。

    左蔚很忙，送顾熙来这个房间时，也是帮她开门，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背让她进去，示意她一定关好门，就讲着电话转身走了。

    晚上，左蔚打电话叫顾熙下去。

    吃了晚餐，左蔚带她去了商场。

    “来这里干什么？”顾熙问他。

    左蔚不语，走到女装区，完全无视女店员的介绍，走到一排女士衬衫面前，斟酌后选出一件纯白衬衫。

    左蔚眼眸在顾熙身上停顿，对店员道，“最小号码的。”

    “我不要。”她怎么能要他买的衣服，不是有句话么：无事献殷勤，非……

    “明天我会带着你，你的衣服不适合。”左蔚男性身躯贴近她，气息和话就在她头上方。

    顾熙上着班被命令出差，现在身上的工装真不怎么样，太暴露，左蔚选的是带蕾丝花边的高领衬衫，穿上就会保守极了。

    晚上回去酒店，顾熙洗了澡准备睡觉，看着房间里挂着的那件小衬衫，先是皱眉摸了摸，许久，又用手指勾着嘴角，咧了咧小嘴给了这件衬衫一个大笑脸！

    ***

    第二天的签约因对方的原因被定在晚上。

    左蔚很忙，偶尔会叫顾熙过去，顾熙在房间无聊的转来转去，左蔚太爱指使人，她不得不后来就全在他房间随时待命。

    晚上，大雨还在下。

    市内一家大型休闲场所是选定的签约地点，去的路上，车上除了左蔚和顾熙，还有两个人。攀谈说的商业术语顾熙似懂非懂。

    到了地方，有人打着雨伞出来接，顾熙走在左蔚身后。

    顾熙护着手里的文件，怕淋上雨，左蔚伸手轻搂她的腰，让她靠近他，以至不会淋湿。

    顾熙心情抑制不住的又开始复杂。人的心有时候理智，但感觉会不听话。

    进去后，蜂蝶一拥而进，这种地方，脂粉气重了点……

    对方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不是见了美女就使劲瞄的类型。左蔚见此摆了摆手，他的手下人就拿出一叠钱分给了小姐们，让那些蜂蝶都出去了，左蔚带来的人在讲解签约细节，对方听完并没立刻签约，左蔚手下的人见这种情况，立刻敬酒。

    每个人都喝了几杯，左蔚也如此，不过左蔚有些咳嗽。

    “我敬这位小姐一杯！”

    倒了一杯酒给顾熙，顾熙怎么好推辞，签约为重，一杯酒又放不倒她，站起来爽快地喝了，也够辛辣的。

    对方又要倒酒的时候，左蔚有意为她挡……

    对方的人点了首歌要顾熙唱，顾熙不好拒绝，可是对方点的歌顾熙不会，顾熙努力想大学的时候自己会唱的，点了首老歌《千千阙歌》国语版。

    唱到一半，顾熙心上像被淋了一层湿湿的雨，这首老歌她大学那会儿就朗朗上口，只当娱乐喜欢，没想到今日唱又是一番滋味。

    唱完之后，对方起哄，“左总今晚一定赏脸唱一首！”

    顾熙单手托着下巴看大屏幕，音响的声音太大，顾熙听不完全他们在说什么。

    包厢里静下来，顾熙看向左蔚，他慵懒地倚在沙发里，手里拿着麦克，对方这个精明商人不知是否有意为之，帮左蔚点了张国荣版《千千阙歌》，和她刚刚唱的，歌词上不同。

    很尴尬，同唱一首。

    顾熙静静看着大屏幕上闪过的一行行歌词。

    “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他表情极淡地唱，左蔚的歌声很动听，粤语唱的尤其迷人。

    顾熙立刻起身，出了包厢！

    回去的路上，雨伴着风，左蔚不停咳嗽，天气变幻真是害人。

    路过药店，顾熙叫司机停车，觉得他这么咳嗽不是办法，便拿着雨伞下车买药。

    回到酒店房间，顾熙抠出几粒药，去倒温水给他，左蔚走到她身后，手轻轻捏住她的肩膀，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ah……因你今晚共我唱。”他压抑的嗓音让她心跳加快，他的气息，吹拂在她刹那潮红的肌肤上，不知怎的，这歌词被他唱出来格外迷人，又唱出了谁的心声？

    ***

    “你怎么不问我，耍尽心机把你送去乔闻森身边，为什么又不惜一切让你抽身？”他站在她身后问，完全将她包围。

    顾熙感觉到他的身体贴着她，忐忑回答，“因为，左总不想再利用我。”

    “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我始终是个卑鄙的商人，我买新车，我请你吃饭，我送你香槟玫瑰从来都是预谋已久，不是意外。”他按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顾熙手指边的几粒药滚落在地上。

    “你究竟在防范什么？你给我披上衣裳的一刹那我贪恋……你怕乔闻森，我抑制不住为你心动又心痛，我能为你分担些什么……”他的声音压抑低沉，他离她是这么的近，近的气息交融，近的唇齿间酒香缠绕，她喉咙哽的发疼，眼眶热了起来，不敢抬起头看他迷人的双眼。

    左蔚的一切，他的声音他的外形他完整的这个人，都对女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顾熙亦是，完全没有抗体。

    “我没有色令智昏，我喜欢你笑起来弯弯的明亮的眼睛，我喜欢你不扭捏不做作的面对生活。”他想起她19岁时的样子，想起她在记者发布会后对别人笑的弯弯的眼睛，也许那时候他就忘不了这个小身影，左蔚的唇搁在她的额头上，“那天在跨海大桥上其实我已经死心了，我以为只是我一厢情愿，可是……为什么在我收手时又让我看到你流着泪回家的样子？因为我所以你哭了……”

    顾熙一动不会动了……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买车吃饭玫瑰都是他很清醒的举动，然后，在她拒绝的时候他真的死心了。这么说，那天她下了车后上了另一辆出租车回家，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她一路，一直到她下车回家，她哭她笑他都看得到……

    顾熙低头攥紧了手指，咬着唇不停告诉自己要理智，要理智，千万不要对他心存一点念想。

    他要吻她，顾熙躲，这让左蔚身躯僵硬，他依然按着她消瘦的肩膀，嘶哑地声音在她面前问，“使君未有妇，罗敷未有夫，为什么不可以？”既然心动，因何躲避？

    “……”

    顾熙终于抬起头看他，眼里已是一层水雾，“你再说一次，你什么意思，你没有结婚？可是你有一个儿子……”

    他的眼神在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儿子？

    顾熙的眼神仿佛在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左蔚点头，他不否认他有个儿子，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穿透，“我未婚，全市人皆知。”只有你不知。

    欣喜吗，也许是，那么一点点的开心。

    心扉，仿佛被他轻风般的话吹乱的摸样……

    顾熙深呼吸，她不能放得开的去喜欢任何人，又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她的身体曾经被……她睫毛微动，“我……为别人生过一个孩子……”

    ***

    她说的够清楚明白了，他望着她，欲言又止，顾熙低着头自然没看到他的表情，她在等他的态度，只是他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温柔的很。

    色令智昏的到底是谁？

    “扯平。”他在她耳边吹着气。

    扯平？这就是他的态度？

    顾熙在心里斟酌这两个字的意思，他是狡猾的商人，他有一个儿子，她也生过，所以扯平？

    他紧紧抱住她，狠狠地亲吻她的脸，他的热情让顾熙的脸颊瞬间如火焰一般着了起来，很烫人，很温暖，这种连绵的感觉一点点填满了她的心，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笑意浮上嘴角。

    “你动情的时候真美，无论是哭是笑。”他笑，因为看见她在亲吻中不专心的笑。

    不知不觉，顾熙被他身体压在那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