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破妄在线阅读 - 第232章

第232章

    闻世芳:“……”

    倪霁不由开口道:“神魂……”

    不提则已,一提起来,江潮生就来了气,打断了想要为某人辩解的剑客:“受伤闭了十二年关!?你先前可是说要回来看我的,我白白等了那么久,都没个信,还是小红跟我说你封闭了不问天,估计闭关去了,我才知道的!”

    闻世芳抿了抿唇:“是我不好。”

    江潮生撇撇嘴,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闻世芳这点倒是像个鲛人了——不吃奶!

    是、我、不、好,一共四个字,听起来就敷衍。

    她愤愤瞪了眼青衣人,转回正题:“你们应该都知道,上古时代,鲛人乃是生生血河的天定守卫者。离开无愁海后,就跟那些人修一样,先祖们也曾想过法子,不过都没什么结果。不过嘛,那位三公主觉得,不归海可能跟生生血河有点关系。”

    闻世芳心神一顿,一点灵光倏忽而逝,她什么也没抓住。

    倪霁眉头紧锁,隐约觉得,若这位三公主的猜测是真的,那也许会有一场大变。

    江潮生满意地看着面前两位精彩的脸色,舒舒服服地瘫到了软榻上,继续道:“另外,你们猜惊波为什么会失传?”

    闻世芳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想说便说!”

    江潮生:“……惊波中有一味剑齿红叶花,传闻只生长在生生血河边上。”

    108 ? 航标(六)

    ◎生生血河◎

    二人沉默了许久,倪霁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听过的一系列牛头不对马嘴的传闻,迟疑地开了口:“生生血河深埋既久,说不定后人改了惊波配方?”

    江潮生点点头,叹道:“此言有理,我也希望如此。不过,你们那位姓蒋的朋友说不定很开心能见到那一幕呢。”

    倪霁不自觉看向闻世芳,便是在她吐露心迹之前,她与闻世芳之间也似乎多了许多不能说的东西。她既不敢提琼花台,也不敢提起蒋瑛,而其他的,实在乏善可陈。她如今每每开口总要斟酌几分,生怕让闻世芳想起什么来。神魂既然有伤,还是少动心力为好。

    闻世芳与蒋瑛交好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倪霁还记得,当日在锦城蒋瑛给的那一坛价值千金的千春水。想来她们之间,应该是有很多话可聊的。

    一念到此,她不由眼巴巴地望向了身前那道青色的身影。

    闻世芳沉默良久,她与蒋瑛之间那些事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了。江潮生的小岛太过安逸,青州那些雪夜中的追杀都似乎淡去了。如今骤然提起,倒像是撕开了一层血淋淋的面纱。

    算算时间,谢天影应该接到她的信了,不知她看见时会是什么心情。

    她淡淡开口:“三公主还说了什么?”

    江潮生光棍地摇摇头,懒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深居简出的,我只和她见过一面,她就只告诉了我这么点。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她。”

    “她已经回来了?”

    “哦不对,她还在杨家。”

    闻世芳:“……”

    倪霁不由追问道:“哪个杨家?”

    江潮生:“就是那个杨家。那个……使代天印的。”

    倪霁了然地点点头,又一脸茫然,她已经知道了无极宫的经过,但还没听说过这位神秘的三公主。

    闻世芳解释了一下,“杨心岸拿了海国至宝复回螺,三公主去追回了。”

    倪霁“啊”了一声,海国之事她知之甚少。

    江潮生冷笑一声,“三公主可不是好惹的,那姓杨的可是要倒霉了。”

    闻世芳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潮生一眼,心道:杨心岸也是一身心眼,只怕是半斤对八两。

    “不过,杨家距离海国虽有千里之遥,但若是事情顺利,三公主早应该回来了。”

    江潮生言简意赅:“她一直在杨家。”

    倪霁:“……?”

    不知是不是她最近心思不正,总觉得江潮生话里有话。

    “杨家?”闻世芳喃喃道,“雁归处是三条地脉交汇之处,传闻生生血河曾流经落雁山,不知是不是……”

    江潮生转头看向水榭外的绵绵春雨,淡淡道:“你们总要回到陆上的,且当心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州势力错综复杂,造化门若真想再出世,大抵不止一个引魂灯的事,按那位谷主的手段,恐怕有得乱了。如今便是海国,也不是一条心了。”

    赵天明是个正经医修,他开出来的单子也是正儿八经的丹药,修真界主流、入口即化的那种。于是,闻世芳终于摆脱了江潮生的诡异药汁,倪霁再也不用每日端着药去找闻世芳了。

    闻世芳很满意,只有一个人让她烦恼——倪霁。

    她仍然保持着和闻世芳形影不离的“习惯”。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躲也躲过,只是倪霁很快就把这里摸熟了,不久就会从不知什么地方钻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来二去,闻世芳反倒觉得她俩是在胡闹,感觉更怪。骂是骂不了的,她说不出口,打就更不可能了。

    想来,天下之大,总还有些地方没有走过。她这小师侄又不是土地公,能身随念动,随意而至。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又怎能放心。

    闻世芳看着面前缓缓拍过来的潮水,心头忽然升起了一点不舍,不知是对江潮生还是对着身后的这一片岛,或者,是那个阔别两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