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飨宴 (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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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婶 *R向 *三观崩坏慎入 第七章 犹如镜头正在聚焦的状态,视线原本是一片模糊,直到逐渐变得清晰。 风拂过青青的草场,宛若卷起千层涌浪。青年男子牵着小黑马走来,带着强烈的阳光的气息。 “生日快乐,【 】酱。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哇唔!是一匹可爱的小马?!”梳着双马尾的娃娃脸小姑娘捂住了张大的嘴巴,满目惊喜,扑进他的怀中撒着娇,“哥哥,谢谢你!”然后她抚摸着小马的头,甜甜地说,“我想要学马术,你能教教我吗?亲爱的哥哥。” “那首先你得学会骑马哦。”那名青年露出微笑,把小姑娘抱上了马背。 他拉起缰绳前行,马蹄踏过蒲公英丛,纯白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小姑娘开心地咯咯笑着,像是一只尽情鸣唱的金丝雀。 “我们现在得加快一点。”青年说。 小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在马背上颠簸,双手紧紧抓住绳子。 “呀,哥哥!”她惊呼出声,连忙扭头看向青年。 “别紧张,【 】酱,”他的眼神温柔地让人想要沉溺进去,“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画面忽然开始坍塌,四周变得全然漆黑,只留有青年的一个背影。 “原来你是一个坏孩子。”眼前的画面被放大,青年启唇的动作像慢放的电影。 坏孩子……坏孩子…… 不断重复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惊惧地望向那个背影,泪水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滚落。背影逐渐远去,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奔跑。 “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一边哭一边大喊,脚步片刻不敢停歇,有什么东西将她绊倒,她爬起来继续追逐,又再度被绊倒,再爬起。 “我一定会做个乖孩子!我向你保证!这样你是不是就会留下来了?!” “哥哥!”她撕心裂肺地哭喊,“求求你不要走!你走了,这个家里就没有人再爱我了!” 背影已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她捂住脸,绝望地蹲下身,泪水浸满掌心,她喃喃低语。 “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人爱我了……” 黑漆漆的地面出现一条裂缝,她快速地往下掉,落入沉沉的渊洞。画面又是一转,她站在一个舞台中央,周围的灯光全部向她打过来,刺得她双眼发昏。她想要逃跑,却无处可躲。 台下一片嘈杂,密密麻麻人头攒动。仔细一看,却都是没有五官的脸。各种混乱的话语夹杂着辱骂声从底下传来,她蜷缩成一团拼命捂紧耳朵然而无济于事。 “听说是一个仆人生的女儿呢,这种人生的孩子怎么会到这个家来?” “就是以前那个负责洗碗的女仆呗,生的倒是颇有姿色。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勾引的老爷。” “本来老爷给了一笔钱把她打发走的,但是她可不安生呢,从前她还在世的时候,来闹过不少次,说是老爷醉酒后强迫她的。” “她还真是不害臊啊。” “老爷怕闹得太大给外人知道不好,只好同意把孩子接过来抚养,要我说啊,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肉嘛。夫人也只好同意了。” “不过,夫人可没给过那孩子好脸色看,总是冷言冷语的。她有时候也淘气得很,老爷喝多了看见她就来火,上去就要打她,还好大少爷阻拦着,不然可要遭罪了。” “这么一讲,听起来那孩子也怪可怜的。” 台下的辱骂声越来越大,字字清晰入耳。 “下贱胚子!” “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也是个贱货!” “她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打死她就好了!” 台下没有脸的人群疯狂地涌了上来,恶鬼般向她逼近。 “啊——” 猛然张开双眼,目及的是木质天花板。审神者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伸手一摸,额鬓上全是涔涔冷汗。 “主人怎么了吗?是不是做噩梦了?”身边躺着的加州清光开口,因为刚刚被惊醒的缘故,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绵软。 “嗯……梦到了以前一些事……”从梦境被拉扯回现实,审神者稍稍缓神,松了一口气。 两人都未着寸缕。加州清光翻了个身,将手臂搭在她的腰腹搂紧,与少女肌肤相贴。他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鼻息萦绕,“别害怕哦,我会一直相伴您左右。” “谢谢你,清光。” 后半夜睡得也不是很沉,所幸并无噩梦惊扰。迷迷糊糊地醒来,是因为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啊?” “嘘,小声点。大将还在休息。” “嗯,等主人醒来再说。” 依稀辨认出是藤四郎们的声音。她想要坐起身,清光却侧身压住了她,鼻尖在她的脸颊轻蹭:“看来不是什么要紧事,再陪我睡一会儿嘛。” “反正都醒了,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她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以示安抚。离开卧榻披上一件外衣,拉开木门一看,见门口挤满了粟田口的短刀。 “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吗?” 挤在最前面的五虎退说:“那个……锻刀炉,显示的时间是三小时二十分……” “我们在想会不会是一期哥来了。”前田急忙道。 信浓问:“大将能去看看么?” “啊,是吗?你们稍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少女的语气透露出莫大的欢喜。她退回房间,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既然有新刀要来,还是穿得正式一点比较好……她换上了白衣绯绔的巫女服,把一头长发梳得柔顺整齐。又匆匆洗漱了一番,便随着藤四郎们去往锻刀房。 独自坐在房内的加州清光冷冷目睹这一切,眼神变得暗淡下去。 每次一有新刀来,她就高兴得不得了。更何况还是稀有的四花太刀。清光的手紧紧握攥成拳,艳丽鲜红的指甲刺入肉里。 当你初来陌生的本丸,什么都不懂之际,是谁陪伴于你?又是谁在你做噩梦的时候安慰你? 人类啊,果然是贪心又健忘。 “主人请快一点。” 秋田和包丁一边一个牵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前奔跑。太阳从天际初升起,金色的日光照亮远方绵延的群山,照亮本丸的一草一木,照亮了少女跃动的身体与带笑的眉眼。木屐踏在长廊上发出有节奏的跫音,她的绯绔在风中飞扬。 她的心中浮现某种强烈的预感。她转过头,庭中樱花竟一夜绽放,晨风卷起细碎的花瓣,落满她的周身。 小短刀跑得太快,她跟上有些吃力,其中一只鞋不慎从脚上滑落。她来不及去捡,干脆把另外一只也踢掉。而且方才收拾得太急,连袜子也忘了穿。她顾不得这些,赤着一双玉足踩在地板上。 藤四郎们簇拥在锻刀炉前,为她让开一条路。 审神者觉得心跳都乱了,她似乎从未在召唤刀剑时这样紧张过。指尖汇聚灵力,涌向锻刀炉的火焰中。 随着一束白花掉落,锻刀炉里迸射出光芒。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们。” 太刀青年凝视着少女,嘴角噙着温存的笑意。 心愿达成的审神者内心雀跃不已,她按捺住狂喜不敢表现在脸上,开口却是显得如此笨拙的话语,“你……你好啊。” “真的是一期哥也!” “好想你啊一期哥!” “一期哥终于来了,呜呜……” 下一秒拥上来的藤四郎们把她挤到了一旁。他们欢呼着去拥抱久别的兄长,天真的欢声笑语填满了整个空旷的室内。 审神者痴痴地看着那副景象,看着藤四郎们发自肺腑的灿烂笑颜,看着一期一振倾身抚摸他们的小脑袋,眼里饱含着无尽的宠溺。于是她又记起在自己久远的记忆里,那个被她唤作哥哥的青年的温柔面容来。 有哥哥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和弟弟们一一拥抱完的一期一振走向她,打断了她的沉思。“您就是我这一任的主人?感谢您的召唤,让我能与弟弟们重逢。”嗓音是万般柔和,吐露出的亦是极有礼貌的言辞。 他眼中倒映的是长发翩然、眉目精致的少女,得体的巫女服裹住她玲珑的身段……却赤足站在水泥地上。 感受到男子的视线,审神者想起鞋掉了的事,看向自己的光溜溜的双脚。刚刚经过隔壁摆放木炭材料的仓库,白皙的足背还沾上了一点黑乎乎的东西,她不禁感到一阵羞赧,眼神躲闪,透露出局促不安。 “呀,主人,您的鞋子呢?”乱见此问道。 “刚刚你们拉着我跑得太急。”少女支吾说道,“搞得掉在路上了。” 一期一振听罢乐了,展颜而笑:“竟是因为赶着来见我。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笑得真好看。审神者在心里说,一时忘了接话茬。 “我担心这里地面太过冰凉,您不宜久留。”一期一振继续说道,“这便离开吧。” “一期哥抱着主上走不就是了嘛!”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其他的小短刀也跟着起哄。 “这……我不好冒犯主人。”一期一振恭逊地说。 “不……不冒犯的,”审神者摆摆手,又觉得脱口而出的话很是不妥,“我不是要你来冒犯我,诶……也不是这样……并不是说冒犯……哎呀。”被自己绕晕的少女愈发羞赧。你是笨蛋吗,怎么今天连话都不会讲了呀。 “反正,反正我不介意啦。”终于豁出去了一般,大胆的话语宣之于口,她说完便扭过脸,试图掩藏颊边泛起的淡淡红晕。 “既然如此,一期一振便从命了。”嘴角依然挂着笑意。语毕,她便看见他的身影来到自己面前,感觉到身体倏然腾空,已经被他横抱于怀。 男子纯粹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女心中一惊。 是哥哥的……怀抱? 脑海中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阳光与草地……青年的微笑……还有,他离去的身影…… 少女此刻仿佛身处一种巨大的幻觉中,她觉得就像某种东西失而复得。她贪恋地用侧脸贴紧着他的军装,胸前的流苏扫得她肌肤有点儿痒。她的大脑空空如也,眼前是他衣上精致的花纹和华丽的金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微微抬起头看他,坚毅的轮廓,长长的睫毛之下是蜜金色的双眼。时间变得又快又慢。快到她都浑身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慢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声,一声声。 穿过锻刀房与偌大的仓库后,外头的日光倾洒而下。她细声细气:“就到这里,放我下来吧。” 只见阳光下,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 “那个……药研,你哥就由你负责安顿好了。”审神者对着年长的短刀嘱咐道,然后讪讪道,“我自己去找鞋子。” 她捂着脸就跑远了,似一只奔逃的小兔子。 等回到房间时里面已空无一人。她倒头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真是……令人害羞呀! 我没有发烧,也没有误食奇怪的果子,他明明只是抱了我一下而已,为何我的脸会变得这么红,我的心脏会跳得这样快?为何我如此渴望见到他,可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却又想逃离? 调皮的小鹿呀,请你不要撞来撞去,徒惹我慌张。 ——少女并不知道的是,自她遇见一期一振开始,她的命运,便从此走向万劫不复。 第八章 几日之后,审神者便决定将近侍换成一期一振。 天守阁上的议事房内,审神者正在清理书柜上的资料。加州清光站在书桌前,道:“由一名新刀直接担任近侍,会不会不妥啊主人?” 长谷部说:“虽然我遵从主的命令,可是我也对此抱有疑问。”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她早已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应对质疑,“区域开辟比以前要多,出阵和远征都需要大量人手。你们作为高练度的刀剑,能随时调度到战场上自然最好,处理本丸事务也会分走你们的精力。况且,你们不在本丸的时候,我经常想叫个合适的人来帮衬我都找不到,该怎么办才好呢……”她露出困扰的表情,一双美目里闪着无辜的光芒。 她继续道:“而这次新来的一期一振正好是能够主持局面的类型,这样也能减轻一下大家的负担,难道不好吗?” 长谷部托腮陷入了思考,加州清光不再作声。 “自我来到这里,近侍一职主要都是由你们来轮换,我知道你们都很想为我分忧。”她的嗓音变得特别柔和,澄澈动人的双眼里看不出半分虚情假意。 “可是本丸的任务越来越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相伴长久的初始刀在心底冷笑一声。以前在他得知她跟别的付丧神上,,床之后,她也是这么对他讲的。 “既然是主人的决定,我们自然无权干涉了。” “嗯,谨遵主的命令。” gt;gt; 的确,处事严谨的一期一振能够将工作做得有条不紊。不出一周,他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处理本丸事务了。 是夜,审神者的房间正亮着灯火,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拟好了一份草稿,你帮我检查一遍,看看哪里有出错。”审神者将一页文书递给身侧的一期一振。 “是。”他立即接过,埋头查看。 她看着近侍表情认真的侧脸,唇角不禁偷偷勾起一道弧。她从旁边拿起另外一份文件查看,有些心不在焉。 时政每个季度都会召开审神者会议,因此需要准备的资料也很多。从前她都是将这些繁杂事务丢给长谷部的,此时,她却存了别样的心思。 “主人,您再看一下,如此是否可行。”片刻之后,他将文书予以反馈。审神者一看,纸上将有问题的部分圈出,并在旁边注下了修改意见。他手握着笔,指点着文书上的文字,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讲解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这样的做事方式令人觉得十分稳妥,审神者满意地端详文书,“我按照你改的再誊抄一份就可以了。” 等到完成这份文件之后,审神者也有些倦了。“今天有些闷热呢。”她说,“想休息一下呢,出去透透气。” 今夜无星无月亦无风。他们并肩走在小道上,道旁花树正是繁茂幽香,草丛里鸣虫嘶嘶声此起彼伏,宛如合奏不知名的乐章。 “这段时间一直安排你做各种事,你恐怕都没有时间好好陪弟弟吧。”她随手折下道旁一朵小花,拿在手里把玩。 “为主人尽忠尽责,我乐意至极。”付丧神一贯恭逊地回答着。 一会儿后他又道:“说来不知道这么晚了弟弟们有没有乖乖睡觉,我这就去看看。” “噗嗤。”少女掩嘴而笑,“果然还是记挂他们的吧。” 来到粟田口的房间,室内已是一片漆黑。一期一振推开门,见藤四郎们都安安静静地躺着,他走上前蹲下身想去看看弟弟们有没有盖好被子,似是察觉了什么,忽然把其中一人的被子掀开。 睡在最外面的就是包丁,只见他被子里藏着一包糖果,里面还有吃完之后的糖纸。 “吐出来。”一期一振绷着脸说。 包丁果然一下就坐起身,嘴里还嚼着一枚软糖,他捂住嘴,赶紧就把软糖吞了下去。“啊啊啊被一期哥发现了。”两只腿在被窝里乱蹬,耍赖一般地叫道。 房间里的藤四郎们都“惊醒”了。一期一振又掀开旁边博多的被子,里面果真藏着一本财经杂志以及一个手电筒,还是打亮的状态。 于是一期一振皱着眉打开房间的灯。藤四郎们都坐起身,齐齐望着有些愠怒的兄长,捂着被子不敢让他看见里面藏住的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包丁,说了睡前不许吃甜食的,你是想长满蛀牙吗?” “博多,你喜欢学习知识是好事情,可是你都已经近视了,还是这样躲在被子里看书怎么行。” “后藤,你不早点睡的话还想怎么长高?” “还有你。”他看向硬是跟骨喰挤到一个被窝里睡的鲶尾。“该怎么说你呢,你睡熟了那姿势真的会打扰到骨喰的啊。” 说得鲶尾怪不好意思的,大声辩解道:“我……我才没有吵到兄弟呢!” 不同于平素的温柔和善,他看着一群调皮的弟弟们,板起整张脸,厉声说道:“发现我来了你们还装睡想骗过我。我都强调过不许贪玩,要早些休息,要有身为刀剑的自觉,起来以后才有精神好好战斗和完成任务。你们现在都这么不听我的话了吗?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哥哥?” 藤四郎们可怜兮兮地睁大眼睛,紧张的不得了。 而审神者就靠在门边痴痴凝望一期一振。正是那种身为兄长的风范让她迷恋不已。 “啊主人。” 睡在最外面的乱注意到审神者也来了。他们又转头看向她,她被这样一群小可爱注视着,更是很快就心软了。她走向一期,安慰说:“好了,所幸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你教训的是,他们也会知道错的。” “一期哥,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监督他们,你不要生气。”年长的药研开口。 离得最近的包丁赶忙抱住他的臂弯,小脑袋靠着他:“一期哥,我保证不会这样了,求你不要再骂我。” “呜,我们……保证会改……”五虎退瘪着嘴,一副险些要哭出来的模样,他吞吞吐吐地说。 “一期哥,我们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一期哥……” 藤四郎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一期哥认错致歉。 一期一振难看的面色这才平复了些,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下不为例。”他说。 忽然一声春雷落下,雨滴急急倾洒于大地。 “咦?怎么下雨了?” 审神者来到走廊上探看,雨势说小不小,空气中腾起浓郁的青草味。离自己的寝居还是有一段较远的距离,这样回去恐怕会淋成落汤鸡。 一期一振帮他们一起把被窝里的杂物收拾回原来的地方,待把他们重新安顿好,雨还是不见停。 鲶尾提议说:“不然就让主人在这里睡一晚好了。” 一期一振显得有些为难。秋田对他解释说:“以前主人也会经常到这里来讲故事哄我们睡觉。” 包丁的小脸上腾起了迷之红晕:“对呀,主人留下来给我们讲故事吧,每次被主人哄,我都能很快就幸福地睡着哦!” “而且呀,最近你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地待在一起,都没人来陪我们。”乱在一旁嚷着道。 “咳……”一期一振清了清嗓子。 审神者的脸霎时就染上了晚霞色。 一期一振也不知道是该挽留她还是不该,只好说:“我来之前,弟弟们都麻烦您照顾了。看来他们都很喜欢您。” 平野和前田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柜子旁,拿出她先前在这里的被铺放在地板上铺好。她犹疑地看向近侍:“可……可以吗,一期?” “您是主人,只要您不介意,不用过问我的意见。”既然是弟弟们的愿望,如果反对的话,那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他想。 关掉了灯,大家都躺好钻进被窝。黑暗中响起稚嫩的嗓音。 “呐呐,主人继续给我们讲上次那个童话吧?” “就是《小王子》!” “呃……”她问,“上次讲到哪里了?” “我记得我记得!说到小王子在地球上旅行,他走过了很多地方,来到了一座玫瑰花园。”博多回答。 “我知道了。”她一边思忖着,“那么,这就开始了。” 关于这个故事她已经烂熟于心。从前,哥哥就是这样讲着小王子哄她入睡。即使她听过了很多遍,还是仍旧喜欢缠着他再说给自己,她听不腻味,而他也总是不厌其烦。 “小王子来到花园,看到里面盛开的玫瑰全都和他在星球上的那朵长得一模一样。于是他问,你们是谁?结果花丛里传来无数个声音,我是玫瑰……我是玫瑰……小王子吓到了,他觉得自己非常不幸。” 藤四郎们都默不作声,安心凝神地听着审神者柔美的轻语。雨声打在屋檐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她说着故事,黑暗里,眼睛却看着有他的那个方向。 她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他静静地看着,忽然感到不可思议。她将他从大阪城焚烧的梦魇里解救出来,将他带到在历史中分散于各处的弟弟们的面前。他拥有了血肉之躯,也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他仿佛能感受到心脏的位置在跳动。刀剑也会有心吗?他又不禁陷入了疑惑。 许是一晚上都在对着些繁杂无聊的文件,弄得她真的疲乏。讲了一会儿,她便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小王子遇见狐狸后,觉得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睡意席卷袭来,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的那朵玫瑰花,别人会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 少女慢慢阖上了双眼。眼前浮现的是童年里臆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在那颗小小星球上,孤独的小王子守望着只属于他的那朵玫瑰。 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她的意识彻底模糊了。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期一振微微起身,审神者被弟弟们围在最中间,已经睡着了。他的唇角有了一丝微笑,眼神是数不尽的缱绻。 他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最终也未能从审神者的口中听到故事的结局。只是在很久之后,他会偶然记起这个静谧安然的春雨之夜,然而,然而,至彼时曾经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第九章 审神者从狐之助那里接到了时政发来的参会通知。她翻看了一下文件,发现最后面还夹了一张酒会的邀请函。据狐之助所说,这个酒会是在会议之后举行,是时政为了丰富审神者的业余生活而举办的。她听得有些好笑,原本她对于这种社交活动是素来不愿意参加的,不过她想了想,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所以这就是来自西洋的舞蹈吗?”一期一振看着录像里的画面,“跟我所见过的猿乐舞艺完全不一样呢。” 原本坐着观看的审神者已经站起来了,向他伸出手:“来跳吗?” “可是我一窍不通……”一期一振面露犹豫地起身。 “没关系的,我可以从最简单的教你。”她解释说,“其实是时政要邀请审神者们参加酒会,而我……”她顿了顿,凝视着他蜜色的双眼,“一直很想在那种正式场合跳一次交谊舞。” 过去的画面历历在目。 “【】酱,这是交际舞。等你长大了,在社交场合会用到的喔。” “那我要学会才行,哥哥可不可以现在教我?” “好啊,来试试看吧。” “等我长大,长的个子高高的,就可以把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了。我要做哥哥的女伴。” …… 一直存在于古代的一期一振对这种西洋舞是全然陌生的,与他之前所处时代的舞蹈方式实在是大相径庭,而且他并不太能接受这种男女相互搂着跳舞的方式,也不认为自己身为一把战斗用的刀剑能学好舞蹈。但是面对主人,素来恭敬的他又无法出口反对,只好说道:“既然是主人的愿望,我当尽力完成。” 审神者展颜而笑。“首先,最基础的就是舞步了。有这几个节拍。”她随着录像里的优美舒缓音乐的踩动舞步,并示意他跟着做。 一期一振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动作僵硬地跟着踏了几步,显得十分放不开。 “你别紧张嘛。”审神者看到他的动作掩嘴而笑,拍了拍他的肩,“放松些,听见音乐了没有?要仔细听,感受它,然后进入这种意境里。” 曲子倒是十分优美,然而他听了半天也没感受出什么。他一边踩着舞步,一边思考曲子里面包含的意思。 审神者以为他沉浸于其中了,便乘此握起他的手摆出姿势,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了他的背。 一期一振愣了愣,觉得主人离得他太近,他呼吸乱了,舞步也踩乱了。 “啊。” 他的脚踩了她一下,令她叫出声。 “抱歉!您没有受伤吧。”他立即停下了动作,眼中充满歉意:“都怪我过于笨拙……” “没关系的。”审神者吃痛地微蹙起眉,勉强挤出笑容,“让你跳这种舞确实有些为难于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那么,今天就先到这吧。” 以后每每处理完公务之余,审神者就拉着他练习一会儿舞蹈。最简单的动作与步伐是学会了,虽跳得还是不算好,不过比处时那副样子利索了许多。转眼便到了会议之期,审神者收拾好行李,携近侍一期一振从本丸出发,启程去往会议场馆所在的灵力空间。 他们出发的那天三日月与小狐丸仍旧坐在走廊边饮茶。小狐丸用审神者曾赠与他的那柄檀木梳篦梳理着毛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一起从天守阁下来的身影。 “说来以前跟着去参会的不都是长谷部吗?” 三日月没有立马接他的话,他轻轻吹着杯中漂浮的新绿茶叶,片刻后才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 “这就有意思了。” gt;gt; 一整日枯燥的会议终于走向了尾声。结束了一阶段忙碌的工作,到了可以放松的机会,很多审神者们都打扮地光鲜亮丽,带着自己最宠信的近侍刀去参加酒会。 她穿了一件镶钻的深蓝色礼服,宛如星空般璀璨。方才她在从房间出来之后,红着脸问一期一振:“这样……好看么?” “您很美。”他如此回答,令她怦然心动。 酒会的气氛十分融洽,小提琴手拉起悠扬悦耳的乐曲。他们站在铺着白桌布放满食物的桌边,一期一振为她斟了些红酒。 “来,我敬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她微笑着举杯。 “职责之中。” 透明的酒杯碰撞,发出“叮”的清脆声响。 舞池里也有几个人在跳舞,不过基本都是男性审神者与邀请的女同僚一起。“呐,我们也去吧。”她放下酒杯,拉起一期一振就往舞池中央走去,纱质的裙摆飘起来十分好看。然后她摆好姿势,随着小提琴曲的节奏踏起步子。 他小心翼翼地搂住她,跟随起她的脚步。他们的举动惹得不少人注目。他看着目光聚焦过来,倒是有点儿紧张了,他晓得自己跳的并不好,还担心惹来其他刀剑的嘲笑,不过似乎没有。还有不少女孩子惊呼着“真是浪漫”,想要拉上自家近侍也去尝试。 那是一个西洋词汇,罗曼蒂克。一期一振不能全然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他想,或许是类似于旧时所说的风雅,但是好像并不全是。于是他放弃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 他感觉到她把自己抱的更紧。许是因为饮了些酒的缘故,她呈现出一种微醺的状态,笑得更加温存,眼眸似是要溢出盈盈之水。 但他读不懂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那一刻,她脉脉凝视着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永恒。 ——是那种从天地初开,万物伊始,直至山河崩塌,宇宙寂灭的永恒。 直到一晚上的酒会结束了。他们离开会场到了外头,夜风吹得有点凉,“回家去吧。”她说,脸上还带着微醉的红。 也许是无意识说出的话,但他却注意到了她用了“家”而并非“本丸”这个措辞。人类都对家抱有特殊的感情,他猜,本丸在她的心里面有着不一般的位置。这么一想,他的胸腔中荡涤起一股暖意。 而实际上,家这种东西,是她在现世根本无法拥有的奢侈存在。 “你觉得今晚气氛怎么样?”她问。 “实在令我开了眼界。只是我诚惶诚恐,自己的舞技为您蒙羞。” “胡说!哪有这种事,那么多人都羡艳地看着你哦!我家的一期呀,明明做什么都好!” “您谬赞了。” 他还是没能喜欢上这种舞蹈方式。不过此时她看起来那么快乐,就仿若整个人都拥有了光芒一般。他想,那么自己做的这些亦算值得了。 夜空中,星汉灿烂。 gt;gt; 回到本丸之后,一期一振便向审神者提出派遣出阵的请求。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提到出阵了。之前那一次被她以要处理的公文太多为由给驳了回去。她想把他锁在自己身边,那是出于她的私心。只是身为刀剑男子的使命与意义便是在战场上杀敌,现在季度会议已经结束,她找不到理由再拒绝。 “正好本丸里有一些级别不高的刀,包括你几个弟弟,由你带队去历练。”审神者拟好了出阵表交予他,“你第一次接下攻打溯行军的任务,这次我同你一道前往。” “是。”他的脸上流露出莫大的喜悦之色。 整理好马匹与刀装便出发。配置的队伍里除了一期一振是队长,还有太郎,歌仙,厚,以及骨喰和鲶尾。审神者见识到了天下一振在战场上的英姿,那种与平日里的恭谦不同的,充满着昔日的荣耀与骄傲的姿态。于是她对他就更加迷恋了。 只是出阵途中还是发生了一点情况,这一队刀的出阵经验都不足,导致让敌方有了可乘之机。一期一振为了保护厚替他挨下了敌方大太刀的一刃攻击,自己却负了中伤。 回到本丸以后,审神者赶紧唤了药研来手入。她凝视着他浑身带血的模样,忽然感到一阵恐惧不安,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 第二天,审神者打算去一趟万屋,思忖了一下究竟带谁一起去好,最后便选择带上了包丁。 “好呀好呀,主人要给我买点心噢!”满脸纯真的小短刀欢呼雀跃。 万屋内,包丁正在玩抽糖绳,一转头看见审神者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御守。 “这是买给谁的?” “给你大哥的哦。” “哇,主人,我也想要。” “我不是已经给过你御守吗?” “可我的是蓝色的。” “虽然很想给你们全换成御守极,可是甲州金只有这么多。” “主人就是偏心嘛。” “你再胡说试试。小、菜、刀~” “本来就是。主人喜欢一期哥,没那么喜欢包丁!” 审神者宠溺地揪起他那似棉花糖般软软的小脸,“他是你们哥哥,每天那么辛苦不说,还要肩负起保护你们的责任,自然要拿好的东西。难道不是吗?” “嗯~”包丁搂住她的腰不放,头在她的怀里蹭来蹭去撒娇,“御守的事没关系。我只要主人多抱抱我,还要给我买糖果大礼包!” 几个路过的同僚见了,都望着她偷笑。 gt;gt; 那枚御守静静躺在桌上。她忽然心中一动,取来针线,在布袋的背面缝绣着。以前还住在贫民区的时候,母亲会帮人做绣花衣服赚钱,她为了帮母亲的忙,便跟着学了一些,不过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手艺恐怕都生疏了。 一期被派遣去远征,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等绣好了,晚些再交予他。她暗自思忖。 “主人。” 她猛然抬头,看见门口现出一个高大的影。她打开抽屉把御守和针线藏进去,然后假装在整理文书。 “进来吧。”她说,“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小狐丸暧昧地笑着,一双狭长的红色眸子充满着难以捉摸的意味。一把将她公主抱,然后扔到了卧榻上。 “总是跟你的新近侍腻在一块儿,我多久没碰过你了?”他眼神一暗,摩挲着她粉嫩的嘴唇,“真嫉妒啊,你是不是让他天天干你?” “才不关你的事。”她娇滴滴地笑,微微启唇将他的指节含入口中舔舐,美目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柔媚。他逗弄她的舌尖,仿似交媾一样抽插,然后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裙下,把薄薄的内裤拉开一点,手指刺进软肉里。 身体已然习惯被男人触碰,她不禁连连娇喘。她那总是自行臆想不绝的可笑的思绪又蔓延开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女人,跟别的男子偷情来抚慰寂寞。 她确实好久没有做过了,里面就像火一样烧起来,被玩弄的下身流出大量蜜液。小狐丸嗤笑一声:“还是这么想要吗?看来只有一个男人根本满足不了你啊。” 她将身体迎向他,如同他们之前数不清有多少次的交合时那样。 室内尽是一片旖旎春色。 第十章 经过上次的负伤事件,一期一振便更多地把主要精力放在提升战斗力上。除了日常派遣以外,他基本都在手合室陪着弟弟们训练,战力亦是与日俱增。 他是在某一次远征回来的深夜收到了审神者给他的御守。他以为她已经睡了。于是他便回到了紧挨主殿寝居的供近侍休息的房间,正准备解衣休息,便听到了门外的响动。 是木门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他出去探看,发现她身披一件浅色碎花的羽织站在月光下。 “这么晚了,主人还不休息吗?”他问。 “今晚真是难以入眠啊。”她说着便来到了走廊上,倚靠着栏杆,俯瞰整个浸溺于夜色里的本丸。“远征辛苦了,一期可否现在陪我说说话?” 跟他以往侍奉的主公不同,这一任的主人是个小姑娘,没什么架子,对待刀剑男子也不像古时主君对待下属一样遵守严格的等级制与礼仪。一开始他还有些不能适应,不过久而久之在相处中也就渐渐习惯,不再似初时那般拘谨。 他便站到她的身边,两人并肩站着,月光如水流淌。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跟他讲些什么好,她或许只是愿意就这样和他待在一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去想,独独享受这种平静。半晌她才开口:“这段时间的战果如何?” 他如实汇报了目前经历的战况,还说了一些对抵抗溯行军的战术的理解,说得头头是道。她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对于行军打仗的谋略不是特别能理解,但她还是认真听,就算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很安心。 “上次你负伤的事情,我一直很在意。”她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样物什,“喏,这是御守,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救你一命。” “那么我收下了,多谢主人。”他端详着那枚御守,翻过来的时候看见背面还用黑线绣着图案,竟是他的刀纹。 “这是您绣上去的吗?”他面露惊讶。 “是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做这个。”幸好天色已黑,她面上腾起的红晕不会被察觉,“这样,这就是属于你一个的御守了。” “有劳您费心。”他的手指轻抚上面的绣样,笑得很温柔。 “因为……”她顿了顿,声如蚊蚋,“我喜欢你,一期。” 他一时错愕,恍然以为自己听错,“您说什么?!” “我喜欢你!”双手握成拳,她深吸一口气,吐出这四个字,然后转身就跑回房间,“砰”地一声拉上了门。徒留一期一振还在原地处于震惊之中。 喜欢? 是人类所言的男女之情么。 可自己不过是一柄刀剑而已。他困惑地看向手心的那枚御守,然后又摸上了心口的位置。 因为有了人类的躯体,所以那里的确是在鲜活跳动着的。可是,对于今日她突如其来的惊人之言,他却不知道如何回应。 gt;gt;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四周尽是浓重的雾气。她想站起身,却看见自己浑身上下都一丝不挂。 “呀!”她又羞又愧地惊呼出声,想用手去遮挡胸部,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在此时从她的腋下穿过,抢先一步覆了上去。 那理应是男人的手,宽厚而有力。她低下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饱满的胸脯被男人亵玩,在他灵活的手指间被挤出各种形状。他的手在围着她的乳晕打转,时轻时重,隔着白手套的粗糙布料她分明能感觉到他指节的温度。然后他用力把她的乳房往外抓,好像有意展示她那两颗硬挺的蓓蕾供他欣赏似的。 她想要他触碰她敏感的尖端,可他偏偏不如她所愿。接下来他就更过分了,他故意拨弄两个乳球,让它们大幅度的晃动,一下下一下下玩弄个没停,她羞恼得很,想要让他停下动作,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不知道更加过分的事还在后头。四周缭绕的云雾忽然化作了一双手,用力把她的腿掰向两边,让她的私密处完全暴露在空气里。这时男人从身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看清楚他的面目。 他有着一头水蓝色的发,身着黑色的华丽军装,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他忽然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东西,把它塞到了她的花径中。 周身的景物又变幻了。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穿着白衬衣和黑色包臀裙,是职业正装的打扮。 遭了,要是在时政召开的会议迟到的话,这个月补偿的甲州金恐怕就保不住了。她的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于是她想加快步子奔跑,可是根本跑不快,而且糟糕的是,她觉得自己体内有个什么东西,只要她动起来,它便摩擦她的内壁,让她觉得酥痒又舒服,蜜液就顺着腿根流下来,因为没有穿内裤,便毫无阻挡地一直往下流。 接着她又意识到她连内衣都忘了穿。她胸前那两团丰硕的乳房便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因为晃得太明显了,旁边路过的人都盯着她看,她羞愧难当,又害怕得很。正当她走到一个拐角处,猛然撞进了一个怀抱,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近侍。 她惊喜地唤出声,便拉着他一块赶路,终于抵达会议场馆。幸好时间赶上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们走进电梯。他们原本是最先进来的,但是后面又陆陆续续上来了许多人,都是参会的审神者带着自己的近侍。人群把他们挤到了电梯的角落。于是他的身子紧紧与她的贴合一块儿。 电梯门“叮”的关上,开始往上升。狭窄的电梯里变得十分闷热,她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不仅是因为稀薄的空气,而且还缘于她体内那个挤压她内壁的玩意儿。 她背对着墙壁,绵软的胸部被他压得呈现一种扁平的形状。他好像知道她被挤得难受,便往后稍稍推开了一点。他蜜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透露出一股如饮千盅甘酿般的迷醉。她感觉到他身体某一处的变化,就这么戳在她的腹部中央。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该死的电梯走得这么慢,它一直在往上升,却就是没有抵达那个楼层。她感到越来越闷热,开始不停地流汗。不知不觉汗水竟然把整个衬衫都浸湿了,布料变得透明,粘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始终维持一个姿势让身体有些僵硬,她微微挪动几下身子,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便是紧贴的胸部就在他的身上摩擦。他的那里,似乎变得更加炙热了……只见他眼眸一暗,忽然抚上了她的臀。 她一惊,他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就这样隔着包臀裙在上面大肆地游移,时不时将她柔软的臀肉捏起。她便不自觉把臀微微翘起,让他能摸个彻底。这样一来,她的胸部便往前微倾。许是因为体内那个东西的缘故,弄得她酥痒难耐,浑身渴望被触摸,于是她开始贴着他的胸膛磨蹭。 就好像是为了回应她似的,他的那根灼热抵在她小腹的位置小幅度地摩擦。他们的呼吸彼此交织在一处,也越来越沉重了。 明明知道不应该在这里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