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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烈的寒风吹拂起几只麻雀的羽毛,它们似乎早已适应了北青市的这般寒冷,彼此低语着,说着悄悄话,关于屋内的女孩和画中的那个男人的悄悄话。 又想起盛倾尘对她所说的话,女孩晚上一定要拉好所有窗帘。 简雨然扶着墙边缓缓起身来,挪着沉重的步子移动到了窗边,一层,又一层,拉起了窗帘,惊飞起来的那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像是猜透了女孩的事,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注定是无眠痛楚的冬夜。 直到后半夜,稍稍调整些情绪的简雨然将所有的暗格里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收拾好,记录好,算好了总额,大约二十五亿人民币。 这个庞大的金额着实惊到了简雨然。是她作为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盛倾尘这是除了盛氏股份以外,把他全部身家都给了她了吧。 为了能让她合理合法地得到所有暗格里的财产,他细致地做好了每一份完税证明。 何其用心! 还有什么比行动更让人感动的! 自从她与他相遇以来,他一直用他无声的行动来表达对她的深爱。甚至总是顾及到她因为严重社恐而脆弱敏感的心,而一次次强行隐忍着他早已满溢着的感情。 打开电脑,一次次地搜寻着关于盛氏的新闻,搜寻着北青市监狱的探视规定。 她想要见到他!马上!立刻! 完全顾不得已经是深夜,简雨然颤抖着戴好黑色口罩冲到楼下602室,噹噹地拍门。 于秘书急忙开了门:“简小姐……你……” “我……我要见……见他!” 简雨然扶着墙壁,努力站好。 于秘书略蹙了眉,“简小姐。北青市监狱有探视规定的。一个月一次。但必须是直系亲属。再者,盛董事长已经暗下命令,阻止任何人去见盛总。所以……” “所以,我……一年之后才……才能见到他?” 一种极度绝望袭来,简雨然眼前发黑,差点晕倒。 于秘书赶紧扶住了她,“简小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盛总最希望看到你过得好好的。” “……嗯。” 简雨然重重咬着唇,泪水早已浸透了口罩,她再次跌跌撞撞地返回了七楼。 怎么办? 怎么办?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就行!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简雨然打开手机日历,查看着,对,对,后天就是元旦了。有……有办法了。 她拿出手机来拨通了责编苏彦老师的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才有人睡眼惺忪的接听,“雨然?是你吗?这个点……打电话给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简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抱歉的话了,毕竟后半夜打电话给别人是很不好的。她紧紧拧着眉,颤抖着声音,“苏……苏老师,那个……对不起,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就是……就是想问你,今年元旦,咱们出版社……是不是还会有北青市监狱的慰问活动?” “当然有的。这个公益慰问活动咱们出版社已经办了十年了。一直反响特别好。因为我知道你社恐的情况,知道你肯定不会报名去的,也就一直没有特别通知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苏彦老师不解地问道。 “苏老师,今年,我……报名去。” 简雨然异常坚定地声音回答。 反倒是吓了苏老师一跳,“……雨然,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确定能面对那样的场面?每年这样的慰问活动,需要每个人都选择一个节目表演的。” 简雨然急促地毅然决然,“苏老师,今年,我就是特别想参加这个活动。您给我报上名吧。” 第49章 非比寻常地见你………… 以前从未觉得等一天的时间是多么的难熬。 但从十二月三十一到元旦这一天, 简雨然却感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当然,伴随而来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么多人的紧张恐惧。 这是目前能够见到盛倾尘的唯一方式。 她一定,必须要撑下来。 终于, 在数着时间的焦灼中,元旦到了。 简雨然和佳文出版社的其他慰问活动人员一起上了大巴车。 苏彦老师和她坐在一起, 一再确认她是否可以。 简雨然每次都肯定地点点头。 “没关系的, 你可以戴黑色口罩的。监狱方面没有那么多要求。若是实在上不了台就告诉我。” 苏彦老师还是安抚道。 “……嗯。” 简雨然十分感激苏彦老师总是能照顾到她的社恐情况。 大巴车从北青市里稳妥地开往城郊的北青市监狱所在地。 道路两旁的秃着枝丫的树木依次速度地倒退。 时而惊起来一群麻雀或者几只喜鹊展翅飞远。 晨曦的光辉透着车窗撒在女孩身上, 在这个寒冬的早上倍感温暖。 刚出了城,在城郊的那个公交车站不远处的地方,简雨然挺直了身子, 眼睛呆呆盯着,酸涩的情感油然而生。 她想起来那个秋夜,暴风雨,她远望着车子抛锚的盛倾尘,狼狈地站在车外瞬间被雨水淋透。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擎着伞走向他,递给了他一枚硬币,告诉他这是通往市里的末班车。她不敢与他的眼眸相触,将伞塞给他便转身跑回公交车站上了车。见他没上来,便又拉开车窗回头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