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
当然,就是盛倾尘不摆单据郑重其事地说,简雨然也是要认真地当回事地问医药费的事的。她向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也从来不会欠任何人任何东西的,钱就更不用说了。 简雨然现在感觉非常庆幸,她将那夜用过的盛倾尘的那件高定西服上衣送到干洗店洗去了,等着还给他。要是再等到盛倾尘再主动提及,那她的面上就更挂不住了。那夜,在书店,毕竟也是他帮她解了围。 “那件西服……,今天干洗店就应该洗好了。等我回去拿到就还给你。” 简雨然急忙将西服的事说出来。 盛倾尘并没有忘记西服的事,只是顿了下,眸光扫及简雨然打针的手,面无表情,“我还有其他事,今晚不能等着你去拿。” 简雨然急忙话赶话回道:“那你去忙吧。谢谢。” 盛倾尘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转身用手托住了简雨然的胳膊,将她小心扶了起来,就往外走,神情极其认真严肃。 简雨然惊愣了,很是慌乱,眸光无处安放,“那个……那个……你不是要去忙吗?我自己走就行。” 盛倾尘没有回她的话,继续扶着简雨然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眼神也仔细随时查看着周围的地形。 等到了停车场的车旁,盛倾尘沉默着将车门打开,将简雨然安顿到了车后座,还不忘了检查简雨然的衣服是否完全到了车座上,又顺势就熟练地拉过安全带就给简雨然系好了。 “……” 简雨然甚至都还没来及拒绝。盛倾尘的整套动作,快速,严谨,认真,统一。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不苟言笑,神情看似极其冷漠如冰,可做起事来又如此一丝不苟。 刚才那一瞬,盛倾尘给她系好安全带的时候,简雨然还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的男人气息。 带着淡淡的清香,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还有腕表品牌奢华又不失稳重,洁白的衬衫袖口衬托着他皙白的手腕格外…… 格外什么……? 简雨然还没有想好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贴切的形容。 盛倾尘轻轻给简雨然关上车门,再转到驾驶位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开出医院。 一气呵成。 简雨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男人操控一辆车子原来可以这么帅气。 盛倾尘那放在方向盘上的干净利落的手在夜色霓虹灯的映衬闪回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惹眼。 或者说,简雨然真切感受到了一种从前没有过的异样感。 说不清道不明。 她戴着盛倾尘给她戴上的淡蓝色的口罩,第一次没有了恐慌,可以直视坐在前方的盛倾尘的背影了。 虽然依然是偷偷地。 当盛倾尘冷不丁地从后视镜瞄向她的时候,简雨然还是急忙躲开了他的眸光,像是被惊吓到了的小鹿垂下眼眸。 “怎么,第一次认识我?” 盛倾尘双手轻松地操控着方向盘,看似不经意的清冷问道。 “嗯?” 简雨然有些没有想到盛倾尘会突然这么问,她有些结巴,嗫嚅着:“呃……那个……我……我……” “想问什么就问,我吃不了你。” 说这话的同时,盛倾尘顺势瞥向了后视镜里的简雨然,眸光深邃。 简雨然似乎是鼓足了所有勇气,深深吸了口气,正了正身体,还是有点怯生生,“那个……你怎么会出现在福宁园的?你是祭奠哪位亲人或者……朋友?” “我妈妈也葬在那里。今天是她的忌日。” 盛倾尘的语调霎时沉了下去。像是突然又坠入了深渊。 简雨然显然没有料到盛倾尘的回答是这样的,她心里不觉一紧,轻轻蹙起眉,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了后视镜中正在开车的盛倾尘。 他的神态比刚才冷酷了不少。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往事。 原来,他和她一样,今日也是来祭奠妈妈的。 人类的悲欢本不相通,可,这一刻,简雨然却感同身受了盛倾尘和她一样失去母亲的那种难以言说的巨大痛苦。 她和他,原来都已经没有了妈妈。 车内陷入死寂。 可简雨然第一次对这种死寂没了任何害怕。 这世上,内心深处最悲伤的,最难以释怀的,永远都是最无法与人言说的。 简雨然本想着试探着问一下盛倾尘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从后视镜里看着盛倾尘自从提起妈妈后眼眶里便就染上了猩红,拧紧了浓眉,那方向盘的手也握得紧紧地,筋骨毕现,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饱含着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的。 难道……,他的妈妈是非正常去世的吗? 另有隐情? 简雨然悄悄拿出来手机输入了盛家的相关信息,查询着。 不查不知道,一查惊吓不已。网上关于盛家的各种传闻纷纷扰扰,层出不穷。虽然有一些信息真假难辨,但,简雨然还是从中总结出来盛倾尘的母亲沈珮凝当年不是正常去世。应该是与盛倾尘的父亲盛振雄的外遇有关。并且,所有信息都表明,盛振雄如今的妻子就是当年的第三者。 悄悄返回了手机正常页面,简雨然心里了然了,盛倾尘刚才之所以那样反应定然不是平白无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