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节
看儿子看得出神,蔺君尚侧头温声问:“幼安认得这是什么?” 小家伙被抱着,眼睛被眼前景象所吸引目不转睛,双手手掌相贴,拍了一下小手,轻呼:“马儿!” 驯马师已经将马匹牵到近前,蔺君尚抱着儿子靠近,小家伙已经自他怀里倾身出去,像是想要摸一摸眼前真实的马匹。 “蔺先生。” 驯马师跟蔺君尚恭敬打招呼,然后笑看向小家伙。 “这是爸爸送的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父亲低沉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小家伙一脸喜悦,眼睛一直望着马儿,连连点了点头。 马儿在驯马师身边温顺,抱着他再上前一步,蔺君尚鼓励儿子摸一摸它。 它大概有一个初中孩子那么高,对于三岁的幼安来说,是一个高大的动物。 小家伙有点犹豫但终究敌不过想要接触的心情,又有父亲在旁温声安抚,终于伸出小手,在马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脸上有得偿所愿的纯真笑容。 驯马师有些意外,因为人一般第一次接触马为了保险起见都会选择脖子部位,小家伙敢直接摸额头,勇气可嘉,也看得出来他虽然对这匹马陌生,却真的喜爱,有想要接近的心。 “以后这就是幼安的马儿,它也是个孩子,以后陪着幼安一起长大,好不好?” 看儿子这么喜欢,折腾了好几个月总算是物有所值,蔺君尚又温声对儿子道。 在澳大利亚,距离布里斯班不远的黄金海岸,有极负盛名的纯血马拍卖行,常举办各种好马拍卖会,潜力赛驹,母马,周岁马等等,很多顶级赛马常常由此而出。 五月底的时候蔺君尚曾出差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那阵子黄金海岸的马匹拍卖接连好几场,他刚好身在附近,便抽空与当地的朋友一起去看了看,拍下了这匹纯血周岁马,打算送给儿子当礼物。 他曾说过的,让幼安把白玉小马留给情天,他另外送一匹,这并不是随口敷衍的话而已。 当时的拍卖会现场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国的富商,华人也不少,蔺君尚以近五百万拍下这一匹纯血周岁马,现场被人拍了照片作为拍卖会新闻,曾传回国。c市的媒体自然认得本市首富,于是在本地新闻上报道过此事,只是外人都以为,这是首富蔺君尚的一个新爱好而已。 刚好,那时候情天与婆婆带着幼安在北京参加古董拍卖,并不知晓c市报导的新闻,而蔺君尚自己也从未提过。 国外的纯血马是国内常见的马所无法相比的,但想要弄回一匹国外的好马,也在运输与检疫上会花费很多的时间,以至于这匹周岁马从澳大利亚抵达国内c市,已经过去几个月。 加上国家和地区之间的环境与气候差异,马也需要适应的时间,这匹马运送到c市以后,先寄养在了马术俱乐部,是这周才运回松云居建好的马房,等着今天牵出来给幼安一个惊喜。 松云居实在太大,情天又不是一个事事巨细都管的人,即便刚从北京回来那阵子好像曾见过有工人在花园后面的一块空地修整什么,也没有多问,却没想,原来是在那边建了个马房。 蔺君尚还专门请马术俱乐部的驯马师来照顾喂养这匹马以及进行日常训练,保证它的健康还有灵活性。 站在门外的众人上前,一起围观这匹马,即便是外行,从毛色跟健美的体型也能知道它不平凡。 而这其中,除开蔺君尚本人,或许只有乐正是知情的,因为半年前两人某次一起吃饭,蔺君尚曾聊及想要选一匹好马送给幼安。 而乐正身为户外运动爱好者,开着一家户外俱乐部,对于这方面有些了解,当时随口提到有机会的话,黄金海岸能买到纯血好马,没想到,好友真的去拍了一匹回来。 男人天生对于这些比较感兴趣,沐少堂,乐正,农卡等都围观欣赏,跟驯马师聊着这匹马的血统。 这匹周岁马的父系与母系都是锦标赛冠军,具有优秀的血统,难怪会价值数百万。 这本是有潜力的优秀赛驹种子,好好训练假以时日,日后难保不是一匹冠军马,却被蔺君尚拍下送给三岁小儿子当陪伴,可见,即便平日对儿子严苛,其实是很宠爱。 小家伙是真的很高兴,搂着蔺君尚的脖子难得亲了一口,奶声奶气道:“谢谢爸爸。” 蔺君尚把他放下来,他跟小牧两个小人儿围着马儿看,小牧特别羡慕。 情天来到蔺君尚身边,笑叹:“他还小,送这个会不会有点早?” “马成年一般是三岁以后,现在才周岁,刚好陪着儿子一起长大。既然属于他的以后自然由他管,学会照料动物也是一种成长,还能锻炼观察力,能把马的动态抓好,基本在绘画上没什么能难得倒他。” 马的形态难抓,难画生动,学画的人知道。 蔺君尚看着情天,给她解释。 儿子目前已经在记忆力与绘画上显出过人的天份,养一匹他喜欢的马,既可以给与陪伴,又可以提高他的观察力,若是长大后他能驰骋在马上,即便不是参加比赛,也定然形成更开阔的胸襟与胆魄。 所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彼时,三岁的蔺怀殊只顾开心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匹马儿,却并不知,原来老爸给自己安排了那么多成长的功课。 第1089章 番外:日暖如诗,家有清风明月 即便没有在酒店大办,这夜松云居的生日家宴仍然很丰盛。 饭后,佣人已经在户外伞下备好自助酒水食物,架起了烧烤。 幼安来到情天脚边,伸手去牵她的手,情天弯身,听到小家伙说,想去看看晚饭前已经被带回马房的马儿。 草坪上家人朋友相聚,相谈融洽,情天牵着儿子去花园后面的马房。 新建的室内马房宽敞舒适,整理得干净整洁,推开门进去,小家伙已经松开她的手,自己快步往前面走。 “阿骍、阿骍!” 阿骍是幼安亲自给这匹马儿取的名字。 蔺君尚将马送给儿子当生日礼物,看他跟小牧围着马儿一直看,眼神发亮,问:“幼安的马儿,应该给它取个名字。” 小家伙几乎是脱口而出:“阿骍!” 蔺君尚将儿子抱起来,问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情天转头含笑看向父子两。 小家伙很喜欢马,情天平时给他讲故事,他总说“妈妈讲讲马儿的故事”,各种马儿的故事都说了,包括历史上的,其中就曾讲到过三国时期曹植的坐骑,名叫“紫骍”。 小家伙记忆力很好,情天教他认历史上的名马图,种类不同毛色不同形态的马,他大多记得住。 给马儿取名字的时候,老太太跟蒋珮在旁听到了,颇有学识的蒋珮还笑言:“幼安给马取个名字都有出处,以后不简单。” 说起那紫骍的主人曹植,少年就颇有才情,号称七步成诗,著有鼎鼎大名的《洛神赋》,赋诗书法绘画无一不精,被后世称为与李白苏轼齐名的仙才。 这些东西小家伙自己自然是联想不到,他只是凭直觉觉得老爸送的马儿长得像他看过的紫骍,但在旁人看来,小小的他表现出来的优秀,已经开始掩盖不住。 此刻,幼安就站在马儿面前跟它说话。 听着儿子天真的言语,好像对话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跟他一样的小孩,情天唇上有笑,眼神温软。 不久,沐少堂找了过来。 看到外甥果真在这里,沐少堂进来,跟情天站在一起。 大家在草坪上烧烤聊天吃东西,不见了情天跟幼安,他无事便过来寻人。 现如今一些经济富裕的爱马人士会在马术俱乐部认养马匹,或者购买名贵马匹后寄养在那里,有空的时候就去骑着玩,沐少堂偶尔有空也会跟朋友去马术俱乐部骑马,但只算一种消遣,谈不上特别喜爱。 一匹进口马一年的饲养跟护理花销需要好几万,如果再请专人调教,费用更高,不过他这个姐夫几百万的名马都买了,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小钱。 “也就松云居适合养,有足够的场地能让马活动开。” 沐宅与蔺宅也是c市数一数二的私宅,但那样的老宅也不适合养。 相比很多人即便买了马也只能寄养在马术俱乐部,松云居的条件确实很好,因为这里是建在半山的庄园,面积宽阔,沐少堂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等幼安再长大些,跟这匹马已经相处熟悉,学会马术,在松云居外骑着马儿到处玩的场景。 感觉离开好一会了,情天唤幼安,跟他说明天再来看马儿。 从马房回到草坪上户外伞下,原本正在跟农卡说话的蔺君尚坐在椅子上,侧头过来,看到妻儿回来。 他起身从烧烤架上拿了些烤肉跟蔬菜放盘子里,招手向儿子。 大概是今天得到的礼物太过惊喜,幼安极为配合,蔺君尚让他自己端好盘子,示意向小牧跟琳达所在的方向:“去跟哥哥姐姐一起玩。” 情天刚跟林简汤悦说了几句话,身边出现高大的身影,那人伸手揽上她的腰,跟林简汤悦微微点头,就把她带走了。 情天随着他一起走,问:“去哪里?” 身边人不回话,只是依然将她往屋里带,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大掌贴着她腰侧,有温度源源传来。 两人去的是主楼的书房,进去之后,蔺君尚反手合上门,搂着她往里几步,到桌前才松了手。 他拉开书桌下方的抽屉,取出来一个盒子,一手拿着盒子,另一手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准确来说,是他坐下之后,将她拉坐在腿上。 情天看着他递来的小方锦盒,他在等着她打开。 深蓝色的绒面锦盒里,躺着一枚翡翠如意,润透的色泽在灯下很美。 “喜欢吗?” 男人的声音温沉在耳畔,情天不禁一笑:“今天是幼安生日,又不是我的生日。” 这几年,他送过她不少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总是觉得适合她就直接给她买了。但那些东西除了有保值的作用,只能被她收在盒子里,平日很少会戴。 蔺君尚伸手覆上她握着盒子的手,“儿子的生日,何尝不是你受苦的日子。” 三年前,她怀孕的辛苦,以及临产那日的疼痛艰辛,蔺君尚还清晰记得,那样的震撼太难忘。 她身体不如寻常女子,难受孕,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从怀孕到平安生下幼安,他的心才真正安落下来。 不管是曾经她的主治医生,还是后来给她做产检的韦贞,他都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去跟他们了解过她的情况,体质不好的她,生孩子难免让身体经受伤害。 所以偶尔有朋友笑问,幼安那么聪明可爱,是否家里应该再添一个,他不愿意她再受一次苦,更不愿意让她担任何风险——或者更应该说,是他经受不起任何风险。 在他心里,排第一的永远是她。 从年岁上来说,他比她年长十岁,但他怕,怕世事无常,偶尔的夜里梦中,梦到她离开,醒来总是一颗心坠到深崖,看到她安睡在旁,才能慢慢平复过来。 无人懂他想要紧紧抓牢她的心情。 如意,寓意吉祥称心如意,那就是他想要给她的。 从盒子里取出翡翠如意项链,他给她戴上。 从落地窗往楼下看,星灯围绕,草坪上户外伞下,家人朋友喝酒谈笑,相聚甚欢。 那人从后将她拥在怀里,两人一起静静看。 身后突然有响动,门打开,小小身影钻进来。 第1090章 番外:日暖如诗,家有清风明月 捧着吸管水杯的小人儿来到跟前,仿佛早已习惯了看到老爸这样抱着妈妈,只是淡然去看情天:“妈妈,奶奶说要切蛋糕。” 说着还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好好喝的果汁,妈妈喝一口。” 情天弯身看儿子,说:“妈妈不喝了,你问问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