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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当多宝端着早膳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庚辰躺在床上休息,见他睡得香,多宝也就没吵他,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他浑然不知,此时的庚辰,根本就没睡,床上躺着的,不过是个化身,障眼法罢了,真正的他,现在何处呢? 玉鼎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中下棋,庚辰迈步而入,站在内室门口,远远看去,只见棋盘之上,黑白两色棋子无数,又见他只身着里衣,头发随意披散着,便知他一夜没睡。 “我可以进来吗?”庚辰敲了敲一旁的门框,出声询问。 “师兄?”玉鼎先是一惊,随后便是狂喜,他立刻起身站起,三步并作两步,想要去迎他,只是想起昨日之事,不免有些黯然神伤,他止住了脚步,小心翼翼道,“当然!” “师兄今日怎么来我房间了?”玉鼎有点忐忑不安。 “怎么,不欢迎我来?”庚辰不答反问,缓步走近他。 “怎会?”玉鼎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在下棋啊,”庚辰走到他旁边,低头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布局,一时有些感慨,“我们好像,很久没下棋了。” “师弟可愿与我对弈一局?”庚辰发出了邀请。“还有,我有话想跟你说。”他似乎有些不安。 “固所愿,不敢请耳。”玉鼎见他神色和缓,以为他态度有所软化,忍住激动,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就走吧。”庚辰抬了抬手,“在麒麟崖,如何?” “都听师兄的。”玉鼎哪里会反对呢,连连点头。 片刻之后,麒麟崖上,古松之下,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摆着棋盘,庚辰执黑子,玉鼎执白子,两人开始对弈。 “不过须臾未见,师兄似乎变了不少,就连棋风,也不似往常那般柔和,此番看来,甚是凌厉。”玉鼎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手捏着一枚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师兄,你怪我吗?”玉鼎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恢复记忆后,庚辰对他,只有茫然与无奈,以及不知如何面对的疏离与尴尬。 而前世记忆的涌现,却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有多少难挨的日子,都是他陪着自己,鼓励自己,他才能坚持下来的。即便这个玉鼎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可他,对他的感情,依旧是真挚而纯粹的。 “我可否问一句,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玉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几乎拿出毕生的勇气。“不是以师兄弟的身份!” “对不起。”庚辰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与心伤,但他无法欺骗他,因为他连自己都骗不了,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庚辰伸手去擦,有些哽咽的摇了摇头。 “我心里只有他!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庚辰说出了真心话,“无论时空如何轮转,哪怕沧海化作桑田,我心里,都只有他!”他伏在自己心口处,泪水模糊了双眼,打湿了衣襟袖口。 “只有太一!” 不知何时,玉鼎手中的棋子应声而落,滚落到地上,庚辰的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点点期望! 与此同时,这句话,也让另一个喜欢他的人,如坠深渊! 蛟儿来到昆仑山时,是饱含希望的,可等他听到庚辰的心里话时,就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所为何来了。 就连自己如何离开的,他都不知道了,耳边唯有庚辰那一句,“我心里只有太一!”在反复回响,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他! 第三百三十五章 心有成算 幽冥血海最深处的水,却是澄净的红色,如同红宝石一样,透亮的让人觉得可爱,只是如今自在天波旬却半点也感觉不到,他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蛟儿,周身一阵阵发寒。 “主上,您这是怎么了?”自在天波旬拱手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探问着。 蛟儿没说话,只是专心致志的用手帕擦拭着手里的一把长剑,那锋利的剑刃反射出阵阵寒光,周围的气压,也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自在天波旬感觉自己实在顶不住压力,即将窒息而死的时候,蛟儿开口了。 “你说,如果你很想留住自己在乎的人,却偏偏留不住,该怎么办呢?”他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擦拭手上的长剑,还不时的比划着,剑尖偶尔指向自在天波旬,这让他更是压力山大。 “请恕属下冒昧,敢问主上,这人对你特别重要吗?”他不敢不回答,只得硬着头皮询问着。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蛟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是!”自在天波旬感觉自己脊背发凉,打了个激灵,立刻站的笔直! “办法!”蛟儿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得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是!”自在天波旬立刻反应过来,“留不住,那就强留啊!”他按照阿修罗一族的思维方式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强留?”蛟儿握紧了剑柄,想起了庚辰那句话,‘我心里只有太一!’ “他心里只有别人,就算我留住他的人,怕也留不住他的心,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以后,要我如何面对他呢?”他有点泄气。 “你现在都顾不上了,还管什么以后啊,先把人掳走再说啊!”自在天波旬说着说着有点上头了,竟然叉着腰,开始颐指气使的指挥起蛟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