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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警惕心起,凝视祝闵恪道:“你问这干嘛?” “好奇嘛,我想知道。” “先前倒也不是,一个月至少要跑两趟的,可自从担任东都执笔后,琐事缠身,常常不得空过来,变成了一月一次,这段时间不知为何又起了狐妖之事,东都城甚为不太平,我心难安,总忘了这档子事,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诸多时日,故而越来越迟。” 祝闵恪点头。 “你问这干嘛?说到底我每次过来,开的药方虽然视其病情有减有增,但却未大动,即使我没有及时诊治,若按之前的方子抓来服用,也是可以的,总不至于病情会恶化到如此地步。” 祝闵恪道:“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说……” “我知道,你没在怪我,但我要交代你,往后你要来得勤些,久病在身的人都心思重,她在段家也不得势,心境难免寥落,对病情无益,你替我常过来看看,看得紧些,待她病情好转,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只别打什么歪心思就成,让别人诟病我祝家无教养。”明显在埋怨他方才轻浮之举。 祝闵恪却笑道:“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得再勤也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你来才行。” “什么意思?” 他诡笑道:“有些病在身,药草到位方能医治,有些病在心,不是几味汤药就能摆平的,我看段家三小姐,除了你谁也不想见。” “何出此言?” “不是吗?”他笑道,“即使她心境寥落,也不至于会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在房里养什么佩兰,不过是等着病情恶化了,你能多过去照顾照顾她,正所谓曲有误,周郎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能不明白?” “胡说八道,什么周郎顾,我过去也是为着给她看病的。”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他笃定道,“方才为了试探她,我才提及娶她过门之事,她的反应你也看到了,那可是装都装不出来的。” “那也不能证明她除了我谁也不想见。” 祝闵恪想再说什么,却被她拍了拍脑袋,“行了,不必多言,你整日吃喝玩乐,去哪里懂得这么多女儿家的心思,若是把这股劲儿都用在医术上,现在早已是医门圣手了,盖过父亲也不在话下的,可别让我失望。” 他又撒娇道:“姐,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祝孟桢嘴上说着不信,可心上不免听进去了几分,眉头再没舒展过,回到东安堂就翻箱倒柜地找着命策,先前好像记得在哪里见过段临湘的判命诗来着。 果真被她找到了,仔细读过之后脸色大变。 段临湘怕真的会命不久矣,可这是月未央下的笔,她没有办法更改,思来想去,只好将她的命策也撕下来,与祝闵恪的命策一起放在狐仙的座下,寄希望于邪神,或可改命也未可知。 芙若劝道:“姑娘,现下东都因为狐仙作祟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咱们还要顶风而为吗?” “没办法,我若不救她,别说半年了,怕这俩月都捱不过。” “姑娘与三小姐的情分,当真如此之深。” “何言情深,不过于心不忍。”说罢,她划开了自己的腕子。 ☆、第 58 章 夜半的龙首峰,黑得并不彻底,总有那么两盏灯火,以微弱的姿态摇曳着。 芙若在大悲坛外冷得紧,连打哈欠都打不出来了,好容易等到祝孟桢出来,却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姑娘,怎么了?” 祝孟桢摇了摇头,扶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芙若猜测道:“莫不是狐仙儿还没有异动?说来也奇怪,怎么邪神作祟都闹得满城风雨了,可我们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说回来,祭神的精血还是姑娘的呢,若真有狐仙显圣,也该第一个来见姑娘才是。” 祝孟桢叹道:“也就你相信,邪神作祟是狐仙显圣所为。” “什么意思?” “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只是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何意。” “谁呀?” 祝孟桢瞥了她一眼,料她已然猜到,明知故问而已。 “姑娘说的该不会是死而复生的姬家独女姬罗预吧?当时她说她以精血供养狐仙三年,我便知她在说谎,可却不能拆穿她,好着急人呢。” 祝孟桢看着手腕上的血印子,道:“不仅如此,众所周知她当时跌下绊仙沟,姬家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她的尸骨,现在平白无故地回来了,说是狐仙所为,没有人敢不信,毕竟除了神鬼没有人可以从绊仙沟的泥沼中将人救出。” 芙若点着头,好似想通了,又好似没有想通:“可姑娘,只有咱们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并没有狐仙儿相助,那究竟是谁从泥沼中救了她呢?” “不是鬼,便是神,当时十二道天雷还不明显嘛,当然是前任执笔月未央了。” 芙若正想发问,却被她打断,说了串她听不懂的话。 “二十五年前,雪岁阑于妄尘台成婚,却在洞房当夜饮剑自尽,仅在桌前留下‘放我往生极乐’六字,推了与御柳卿的婚约,如此才有这一世的恩恩怨怨,故而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月未央要了她的性命是在帮她,帮她往生极乐罢了,却不想,月未央大胆至极,竟然借此给她逆天改命。” “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