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几万里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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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肘捅了捅陆骁,满眼兴味,“陆二,我爹不告诉我,让我来问你。欸,你跟我说说,杨首辅他最近又干了什么事让陛下觉得他忠心了?” 陆骁听得明白,梁国公是借沈愚的口来提醒他。 面上笑容不变,只是添了两分讥讽,陆骁捶了两下沈愚的肩膀,散漫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告诉你了,反而是糟蹋你的耳朵。” 沈愚不爱刨根问底,见陆骁也不说,只嘟嚷了一句“不是好事陛下怎么还觉得他忠心”,又想起自己一直想问的:“对了对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听见你提起你的小青梅了?” 陆骁抠坐垫上珊瑚珠的手顿住:“什么?” “小青梅!你的小青梅!”沈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就说我耳朵边缺了点什么,昨夜睡前突然反应过来的。” 陆骁莫名有点心虚,把坐垫塞回沈愚怀里,别开眼:“不提就不提了,能有什么原因。” 人都找着了,还提什么…… 沈愚研判地盯着陆骁的表情,突然道:“陆二,你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陆骁一脸坦荡,“你说来我听听?” “你是不是没有守身如玉了?”沈愚抓着陆骁的衣领,凑过去闻了闻,又奇怪,“怎么没有脂粉味儿?” 陆骁心想,阿瓷又不搽脂涂粉,他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 沈愚倒没觉得陆骁对他那个小青梅有多喜欢多爱,毕竟十几年了,面都没见过,更像是一种……责任?或者放不下的牵挂和惦念? 见陆骁淡了,沈愚便期待道:“那打个商量,你给你小青梅找来的那个点心厨子,可不可以让我带回府里?” 陆骁很是冷漠:“想都别想!” 第二天清晨,陆骁翻墙时,攀上跃下都仔细护着手里的食盒。等在谢琢面前打开盒盖,里面的几碟点心不仅没碎开,还连丝裂纹也没有。 陆骁得意:“虽然久不上战场,但我下盘和手臂依然极稳!” 谢琢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 刚入春,陆骁就换上了薄衫,肩宽腰窄,长腿紧实,一眼望得分明。 被这视线一望,陆骁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喉结微动,故意询问道:“延龄可是不信?” 没等谢琢回答,他便伸手将谢琢拦腰抱了起来,还顺势掂了掂:“延龄好轻。” 谢琢双手不由地紧抓着陆骁的衣服,低呼:“放我下来!” 陆骁大笑,胸口随着笑意轻震,还故意抱着人走了两步:“延龄现在可相信了?” 谢琢闭眼,眼下有薄红,像是有些恼:“信了信了。”他抓着衣料的手指缩了缩,又往陆骁的胸膛别过脸,“……放我下来。” 陆骁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放下地,还顺手帮谢琢扯了扯起皱的衣服。 将点心做了今日的朝食,谢琢去卧房换上官服,跟陆骁一起上了马车。 把玩着谢琢白细如脂玉的手指,陆骁叹气:“又要一日不见延龄,延龄会不会想我?” “会。” 谢琢自然会想。无论是在天章阁查阅资料编纂《实录》,还是在文华殿轮值,他总是十分轻易地就会想起陆骁。 他曾试图克制或者隔绝这种陌生的思念,但后来发现,这种思念就像没有撑伞站进磅礴的大雨中,雨水只会无隙不入。 随即,他学会了与这种情绪相处,学会了适应有人在自己心口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深痕。 于是等谢琢在文华殿整理奏折时,就听高让道:“陛下,陆小侯爷来问安了。” 谢琢整理奏折的手指稍顿了一瞬。 御案后,咸宁帝搁下朱笔:“怎么,他今日没去户部和工部守着了?让他进来吧。” 陆骁进殿后,隐蔽地朝一旁穿绯色官服的人瞥了一眼,同时朝咸宁帝施礼:“陛下万安。” “起来吧。”咸宁帝笑容温煦,“驰风也好一阵没来朕这里了。”又点名,“延龄是不是也许久没见过驰风了?” 谢琢正大光明地看向陆骁,隐下在看见陆骁袖口处的手指朝自己弯了弯时的笑意,回禀道:“正如陛下所言,臣在天章阁中,也久未见陆小侯爷了。” 咸宁帝点点手指:“听听,朕这里可是有证人的。” 陆骁为自己叫屈:“我明明才去过天章阁,只是恰巧谢侍读不在而已!怎能是他没看见我,我就没去点卯?” 说着,不轻不重地看了谢琢一眼。 咸宁帝很感兴趣的模样:“哦?那说说看,你什么时候去的?” “我——”陆骁卡了壳,像是记不清了,干脆随口胡诌道,“小半个月前?” 咸宁帝轻斥:“整天都过得稀里糊涂的,倒是把会仙酒楼售卖春饼的时辰记得清楚!” 春饼一事,是沈愚与会仙酒楼做这春饼的大厨相熟,开卖首日,特意叫上陆骁同去捧场,一到时辰,便一口气买了九十九个。 没想到连这种小事都会传进咸宁帝耳里。 陆骁心底发冷,话里却毫不犹豫地推卸道:“臣可冤枉,春饼都是沈世子买的,也都是他吃完的,跟臣可没什么关系!” 咸宁帝指着陆骁,朝高让笑道:“你看这小子,敢做还不敢认了?没个担当,这样可不好。”话里很是纵容 小半个时辰后,陆骁与谢琢一前一后走出文华殿。 谢琢先客气地开口询问:“陆小侯爷可要去天章阁?” 陆骁穿黑色常服,他摸了摸护腕上的夔纹,扬扬下巴,拿捏着语气,故意道:“谢侍读不是曾说本侯是个只知玩乐的纨绔,那还是别去污了天章阁那地界才好,是也不是?” 谢琢垂下眼,似不愿多周旋:“下官并无此意。” 陆骁却不罢休,逼近半步:“那你是什么意思?” 话正说着,他目光却落在了谢琢露出的一段后颈上,指尖不由泛起点痒意,回想起了触碰圆骨时的细腻手感。 余光瞧见正在步步走来的杨敬尧,陆骁压下心思,加重了语气,“本侯奉劝谢侍读,别以为会写些歌功颂德的锦绣文章,就不可一世。等你哪日入了阁,估摸着才有资格冲本侯摆脸色!”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脸色如沉水,连与杨敬尧擦肩而过时,都像没看见人一般,脚步不停。 谢琢站在原地,朝杨敬尧俯身施礼。 进殿后,杨敬尧状似无意地提起:“臣在殿外遇见陆小侯爷和谢侍读,两人似有不快?” 咸宁帝不甚在意:“他们两个有点宿怨,不过不是什么大事,驰风那小子,心里估计在埋怨延龄没有帮他遮掩,在朕面前暴露了他许久未去天章阁点卯的事。” “原来是这样。” 十几年前,满洛京都知道,谢衡与陆渊是至交好友,两家亦是通家之好。 现在回想,刚刚不仅陆骁怒气冲冲地走了,观谢琢的神情,似乎也有愠而未发的怒气。 掩下心中所想,杨敬尧恭敬询问:“陛下唤臣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咸宁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示意高让将殿中宫人都清出去。 等殿门闭合,殿中变得清净,咸宁帝才道:“又有人上折子,说陆家此番抵御北狄有功,建议朕再给陆家封赏,以显示朕对陆家的重视。” 杨敬尧沉吟:“这——” “封赏?好一个封赏啊,陆家一门,有了一品镇国大将军、二品辅国将军和年尚不及弱冠的武宁候不够,还想要什么?还能要什么!”咸宁帝虽无动作,眼中却厉气横生,“封赏封赏,要朕如何再封再赏?” 杨敬尧连忙劝道:“陛下息怒。” 深深地叹了口长气,咸宁帝拍了拍扶手上的鎏金龙头:“那些人都不理解朕的难处,陆家在凌北经营数十载,哪个皇帝敢置之不顾?” 他徐徐看着御案上展开的舆图,目光最后落在凌州北面:“此乃朕之天下,却需要朕去赌陆家的忠心,实乃荒谬!” 杨敬尧低下头。 空旷冷寂的大殿中,藻井中央金龙盘桓,五爪溢出寒芒。 咸宁帝沉静的嗓音缓缓响起:“陆家可能现在不想反,但不是不能。你明白吗,杨卿?” 杨敬尧像此前的许多次一样,恭谨地俯下身去:“臣明白。” 御座上的帝王,彻底起了杀心。 散衙后,谢琢登上马车不久,葛武便扯动马鞭,沿着朱雀大街去往会仙酒楼。 马车内,谢琢将解下的披风折叠整齐,一边道:“你离开后,我往天章阁走了一段路,又借了物品遗落的理由,返回了文华殿外,随即被高让的徒弟拦了下来,说陛下正在殿内与杨首辅议事,不能进去。 我扫了一眼殿外,除高让外,所有在文华殿侍候的宫人都被赶了出来。” 他食指的指腹揉按着陆骁掌心的薄茧,垂着眼睫,继续道:“另外,我在殿中时,发现陛下看某一份折子时,似是动了怒。” 咸宁帝虽然极为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在文华殿,偶尔会流露出些许喜怒的痕迹。 陆骁掌心发痒,一把将谢琢的手指尽数握在掌心,接话:“延龄可是特意看了那份折子?” “没错,”谢琢点点头,手也不动了,接着道,“折子是新递上来的,里面是一个姓孙的新晋御史进言,希望陛下再次封赏陆家。” 陆骁眸光转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姓孙的御史,与杨敬尧儿媳的外家有不浅的关系。” 已是暮色四合,虽不如正旦元宵热闹,但高烛照洛京,朱雀大街上依然摩肩接踵,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会仙酒楼的欢门装饰华丽,灯烛荧煌,上下相映。 今日是翰林院一位承旨的生辰,特意请了同僚前来会仙酒楼赴宴。寇谦偶遇熟人,在酒楼门口寒暄了两句。等他不经意转头时,正好看见谢琢的马车缓缓行来,车帘微晃。 他便没急着走,准备等上片刻,和谢琢一起进去。 不过,赶车的马夫放好马凳后,隔了好许时候,谢琢才从马车中掀帘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寇谦总觉得此刻的谢侍读与平日相比,孤冷的气息退了不少,眉目间反而多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暧昧? 让人看了一眼,便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站在酒楼门前,灯火煌煌,听着停止的车轮再度响起,谢琢不由摸了摸自己微疼的下唇。 无人知晓,前一刻,他才在马车里与人放肆亲吻,唇上全是齿印水痕,酸软痛痒。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用珊瑚珠组成的心~谢谢看文 --- 酒楼前的欢门和“灯烛荧煌,上下相映”——《东京梦华录》宋·孟元老 第56章 第五十六万里 杨迈被管家领着, 穿行在府里的长廊,暗暗震惊于随处可见的雕梁画栋和亭台楼阁。又怕自己没见识的模样被人看轻,连忙掩住欣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