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从今以后,形影不离
这是她接过最难的一桩任务了,只因为委托人根本不肯配合! 够了!她不想再和这种混蛋共处一室! 强硬地推开他,阮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起身,但是两腿实在是没有力气,软了一下反而跌到了他的怀里,被他整个人都搂住了。 “你这个混蛋!我才不想陪着你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得好听,你现在就要气死我了!放开!” 阮昔尖声大叫,“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叫强奸了!” 厉爵修陡然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鼻头,感受到了那一点点的凉意,闲闲地说,“你叫吧,看谁敢过来?” 又气又急地看着他,阮昔简直拿这个无赖没办法…… “你不是不信我吗?那还留着我干什么?我回帝炎去,你另找个人来帮你,那不是一举两得!” “阮昔……” 拼命挣扎的女人呆住。 这是厉爵修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阮秘书,女人,喂! 他叫了她那么多次,没一次气的。 现在,居然叫了她的名字! 这是不是代表他终于没那么讨厌她了? “我想问你,刚刚你为什么那么巧扑住我?” 说来说去,还是说回了原点,阮昔瞬间觉得很丧气,对这种单细胞的生物,她就不能指望太多了。 “我看到了枪口。” 听着,厉爵修眼前陡然一亮。 “在哪里?” 阮昔望向阳台边上,那里黑沉沉的确实很难看清楚,又隔得这远,如果不是她对着枪支有着惊人的判断力,如果不是经受过特别严格残酷的训练,她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不管厉爵修怎么质疑她,她就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危险性,并躲开它! 这不是她的运气……而是长久训练出来的结果…… 她从来不把自己的小命交给运气,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女人的第六感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她从来都不相信。 她不想敷衍眼前的这个男人,低声回答,“我虽然不擅长枪械,但是对于枪口的感觉很灵敏,一般近距离的射击基本上瞒不过我的眼睛。” “你知道这有几米吗?” 厉爵修继续问。 “四米左右。”试着计算了一下距离,阮昔的思路也跟着他开始转了,“阳台外面台子很矮,根本站不住人,旁边是什么?” 眼里升起赞赏的笑意。 厉爵修回答她,“是我的书房。”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阮昔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厉爵修在书房里,那个男人却从书房的外面溜到这里的阳台,这意味着什么? 他真正的目标是卧室里的自己……而不是厉爵修! “我不信。” 她苍白了脸孔,亲自跑到阳台边上去看,身边的厉爵修动着两条长腿跟在她的身边,整个人俯身,好似把她抱到了怀里。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我……” 书房离这里极近,而且外面的台子好踩而稳当,这边的台子已经生了青苔,又加上下雨,湿滑得要命,如果一个成年男子踩在上面,必定要支撑,所以他扶住了外面的窗子。 窗台上摆放着一排小饰物,因而跌了下去。 他也暴露了…… 想明白过来后,阮昔出了一身冷汗。 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 厉爵修俯身她的身边,眼里光芒隐灭,“你上一次在车里的时候,也是凭着这股感觉躲开了枪击吗?” 那么久的事情,阮昔已经差不多忘记了。 凭着记忆想了一下,她激动地反驳,“不可能,那帮杀手决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想要的是你的命。” “是吗?” 不可置否地反问,厉爵修闲闲地下了命令,“所以现在,你的生命安全有了危险性,以后必须和我形影不离。” 一缕青丝被他握在手里,细滑的感觉,轻柔的触感,厉爵修从她的发旋看去,凝神看雨的女人别有一番脆弱的滋味,他倒是从来没有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却不知道。 阮昔只是在心里激烈的思考。 排除了一个个人选之后,她始终想不出这个想要她命的人究竟是谁! 自然也忽略了厉爵修的那一句话。 从今以后,形影不离…… 这代表……她得睡在这个房间里……并且要面对她最讨厌的男人。 现在的她还想不到这种事,满心都沉浸在被杀的惊骇里,帝炎派她来是委托她来保护厉爵修安全的,现在她反而被杀手盯上了,还要靠厉爵修保护她?这何其丢脸! 没发现,厉爵修收搂了双臂,几乎是亲昵地把她抱到了怀里。 搜寻杀手的保镖在门外轻叩,“厉少。” 站在阳台的厉爵修没动,“进来吧。” 黑衣保镖踏进宽大的卧室里,踩着厚厚的地毯,莫名其妙有种踏梦境的幻觉,他努力把奇怪的思想挤出脑外,向厉少报告,“我们搜寻过里里外外,没有找到人,但是从脚印来看,杀手应该还没有逃出大宅。” “继续搜!” 说完后,厉爵修想了一下,“叫老胡回来!” “是。” 保镖出去了,阮昔也清醒了过来。 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整个人从被一件西装盖了起来,然后惊叫一声,厉爵修把她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来,双肘压在她的旁边,“我先出去,你休息会。”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阮昔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厉爵修套上了西装外套,拿出鞋子换上,高拨的身体在她的目光里渐渐走远。 两分钟后,一个佣人走了进来,走到她的床边问她。 “阮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阮昔抿了抿干裂的红唇,“给我倒杯水吧。” 佣人走到桌边去倒水,水声哗啦,阮昔等着她把杯子送过来,对她说道,“我要休息会儿,你先出去吧。” “好的,阮小姐有事就叫我,我就守在门外。” 阮昔没有回答,等到她出去了,才拧起了细眉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李沐意在这里就好了……她可以帮自己一把。 厅里站满了黑衣保镖,厉家的佣人颤颤兢兢地全数集中在一起,厉爵修出来的时候,不由得纷纷叫了一声,声如洪钟,“厉少。” 厉家防范严密,从来没有出过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们齐齐着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厉少的震怒自不必说,他们也觉愧疚难当,为了不能尽责保护觉得惭愧。 不光如此,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这实在是很严重的纰漏。 厉爵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多生气,迎着众人的目光下楼,坐到了沙发上,气氛瞬间凝滞了。 佣人立刻端上热茶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外面风雨如晦,而室内温暖如春, 凝露的玫瑰纤枝插在细长的花瓶里,搁置在茶几上,散发着缕缕芳香,厉爵修的目光看着玫瑰慢慢地变得凛冽,片刻后,一个黑衣男从外面掠了进来,“老胡回来了。” 接着,冒着风雨的老胡像一堵坚硬的铁块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四个被他临时抽调出去的黑衣男。 早在回程的时候得到了消息。 他的脸很难看,一个劲地奔回来,看到厉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我失策,太大意了。” 抬眼睨他,厉爵修的唇边溢出冷笑,淡声说,“老胡,你跟了我多久了?” 沉默跪在地上的男人顿了一下,“十年零两个月。” “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 老胡的脖子上抹过了凉意,但仍然不得不说,不得不听,“属下知道,厉家里里外外的安全,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累及。” “好,你知道就好。” 厉爵修语声一变,“人手都是你调配的,出了事自然是你负责,你服吗?” “属下服!” “那好,下去领棍子吧!” “是。” 其它人都默默地看着老胡,看着他从地上起来,身体笔直地往外冲去,自然有人等在外面家法伺侯,肉博之声顿起,领完了二十棍子,再度进来的老胡身上都是血水。 雨水和血水交织着,在地毯上留下了一朵朵晕红的痕迹。 这本来是他们的失职,却让老胡替他们领受了,这种难受的心情更加让人绝望,但,厉少的命令他们不能不听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老胡是个铁汉子,一声不吭。 厉爵修头都没抬。 伸了手,旁边人的给他递上了雪茄烟。 他在烟雾缭绕里轻声细语,“我把里外的安全都交给你,是因为信任你,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陡然抬眸,寒芒尽闪,“如果你觉得没能力,我可以交给别人。” 老胡陡然再度跪下,“厉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而自己争取来的。 厉爵修微叹一声,觉得头隐隐作痛,鼻子里钻入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才缓缓地松了口气,盯着一干人等紧张的脸,终于松了口气,“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下一次,就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陡然得到赦令,厅里的黑衣保镖都齐齐跪了下来。 “谢厉少!” 老胡推开别人的搀扶,自己硬撑着站了起来,冷峻的脸上一点血丝也没有,对着厉少继续报告他们的结果,“我们过去后,被他们的车子一路绕了很远,后来被甩开了,接到消息后就立刻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