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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个只属于秋天的童话。 看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居然还有半小时,吕竹也是有点无奈:之前在拉斯维加斯机场明明收到了消息说是飞机晚点,她就跟顾家明说让人迟些再来接她,结果这飞机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居然能晚点出发提前到达。 后来下机的时候和其他乘客一交流,得知这趟飞机的机长出身战斗民族,纠结这个问题许久的吕竹当场就释然了。 毕竟,这世上暂时还没有战斗民族不敢飞的天气和速度…… 失笑了一下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棕色卷发的小帅哥突然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刚刚从卷发小哥旁边走过时,就知道了他是在对着湖景写生,那画板上已经描绘得七七八八,看样子是一副色彩渲染得相当漂亮的水彩画。 只是想不到从卷发小哥手里接过那副水彩画后,这幅本应是风景的画,里面居然多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坐在花树下的自己,另一个却是一个站在湖对岸的男子身影,一身米色的长风衣在缤纷的彩色里透着一种难言的清冷贵气。 “他是谁?”吕竹指了指湖对岸的那个身影。 卷发小哥笑了笑,告诉吕竹那个身影是一个他之前来写生时经常看到的华夏人。 “那个人的气质很独特,我过来这边写生时经常能看到他,他……”卷发小哥挠挠头,绿色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困惑,“他很俊美……但,又像是很寂寞的样子。 “这个湖两岸经常有情侣在牵手同行,而他每次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或者慢慢地沿着岸边散步,从不越过湖上的桥,来这边看一下美丽的花树。” “像神话故事里面的水仙少年。” 玩艺术的人大多数对别人的内心情感较为敏感,他最近几天都在这里画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对岸那么出众的一个人物。 看得出那个人的眼中明明是在渴望着爱情的到来,却又想要追求爱情的完美,不肯屈就半分。 可惜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爱情,那个人过于追求完美,便只能看着别人不甚完美但却又甜蜜美好的爱情,孤独地置身事外,苦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那为什么?”吕竹又点了一下花树下的自己。 “神话里的水仙少年太惨了,我希望给他一个好结局……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适合在对岸被他凝望的人。”卷发小哥的绿眼睛慢慢洋溢了笑意,“直到看到了你。” “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他应该会跨过这座桥,来到这边的吧。”卷发小哥说到这里时又看了看对岸,却依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清冷身影。 于是他只能惋惜地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没有来。”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小姐你,让我得到了一幅完美的画。”卷发小哥笑看向吕竹,又把画给递了过来,“虽然有些唐突,但我希望你能收下它。” “谢谢,这幅画很漂亮,我会好好保存的。”吕竹也是笑着回了一句,便把那张水彩画收下。 道别了卷发小哥,吕竹又坐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人后,便忍不住再次拿出那幅画来细细欣赏。 艺术品大多来源于灵感的顷刻爆发,这幅画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但却能看出其中的用心程度和感情深度。 明明这湖畔有着许许多多的人,但这幅画却只取了两岸对视的两个人入画,竟似是有了种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万幸得以相逢的隽永。 湖畔的风越来越大,吕竹甫才抬手去捊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和发间的落花残红,不经意间,那张没拿稳的画就被风吹落到地上。 低头弯下腰,正想去捡画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提前一步捡起了它。 那只手的皮肤色调是偏冷的白,骨节修长匀称,微泛着清冽意,像一块极品寒玉雕就的艺术品一般绝美而纯净。 因为风尚未停,画中水彩的缤纷彩色和背面的纯白就随着风翻滚,深深浅浅的彩色与纯洁无瑕的白混淆融合在一起,仿佛一个随时都可能随风而逝的美梦。 那只艺术品般绝美的手,就像一只寒玉镇纸,稳稳地抓住了这份梦幻迷离。 “想不到我提前了十分钟过来,反而是迟了。”他的声音清亮得近乎通透,优雅淡然,不仅初听时惊艳,回味时就更有一种让人念念不忘的温柔。 “陈先生。”吕竹先一步打了个招呼。 “叫我丹尼就可以了。”说着,他就主动拎过了吕竹的行李箱,“你表哥也这么叫我,他让我帮忙照顾你。” 别人帮忙拉箱子大多数都像个苦力,偏偏就他拉得那么闲庭信步。 听顾家明说,在香江还没有人用LV的时候,这位在78年就已经拉着LV皮箱四处走——顾家明说这些八卦时甚至还带了一丝无奈又宠溺的语气,说丹尼比他还要贪靓,和丹尼恶作剧的底线就是忌廉不能掷到洗不了的皮衣上…… 比起原本打算子承父业学服装设计后来才转行歌手的顾家明,以及那个年代里多数半途出家唱成歌手的艺人们,丹尼陈才是真正的科班出身——高中时期就去美国留学读音乐,和不喜他沉迷音乐的家里抗争到底,是那个年代少有的专业先学过音乐后做歌手的艺人。 粤语里有个词叫做“官仔骨骨”,就是形容男性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