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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了那双眼睛,如同也遮住了内心的最后一点理智,本就按住吕竹后脑的手加大了力度把她挤压到更加贴近的距离之后,就开始,反客为主…… 越是压抑,爆发起来就越是厉害。 吕竹自然是深知这一点——程蝶衣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往日里温柔好师哥的外表所掩盖住的,是一个偏执自恋敏感多疑的灵魂。 纯善而刻薄、彷徨又执拗,极度的感性,所有情绪都像是放大了情感的触角,稍微一点点细微的举动都能促使那美艳的翅膀激起一阵颤.栗,并且,随时都能覆盖住理性的牵制。偶尔错神的一个瞬间,说不定就会困在某一个自我编织出来的茧里,再也无法回到现世。 他遮住了她的眼睛,却揭下了他的那层粉饰的“面纱”,显露出了更加真实的一个“程蝶衣”出来。 呼吸萦绕交融,唇舌深深纠缠,扣住她后脑的手断绝了她的退路,被覆盖住的眼睛无法再看到眼前一切,从而致使失去了视觉后,其余感觉的加倍放大。 尚带生涩却不容抗拒的亲吻甚至带了些许咬噬的力度,呼吸的气息尽数扫落在下半张脸的肌肤上,纠缠着她的唇和覆盖住她眼睛的手同时离开之时,又顺着嘴角颈侧蔓延下去。 扣住吕竹后脑的手动了动,强硬不失温柔地强迫着她仰起头来。 程蝶衣依然是不允许他现在的模样出现在她眼中。 乌黑细密的短发因为程蝶衣低头的动作,在这片接触得极其亲近的空间里氤氲着桂花的浅淡香气——两人发质相近,所使用的桂花头油自然也是同一个老字号牌子的产品,程蝶衣管家许久,倒是在日常细节处状似不经意地一点一点用他的方式渗透了她的一切。 耐心谋划多年,方才造就出了如今对他几乎毫无防备的师兄妹之情。 不,他从来就不只是想让她当所谓的小师妹。 嘴唇之下的血管迸发着生命的搏动,一下一下的,逐渐与他激烈的心跳拉开了差距。 自己情.热.意.切,对方却只是平静以对,这种不对等的感情令程蝶衣的眼瞳越加之黑沉。 松开了后方的手,滑下肩颈交汇之处按住吕竹的肩膀,另一只不再覆盖吕竹双眼的手抚上她的腰际,然后便是一个用力,几乎半是拖拽的姿态将人拉近了床边。 鞋子原本就是没有完全穿好的,这亦是无意中方便了程蝶衣行事,一抱一放之间,小皮鞋落在地上,吕竹的脑袋就触碰到了柔软的枕头,身体也被压进了丝绸被面上。 随着那沉重身躯压下来的,还有落在锁骨处那如火一般炽...热.滚.烫的唇。 吕竹眨了眨眼,直直望住程蝶衣此刻的面容。 他的眼角泛起了红,却又不是上台做戏时化妆化出来的红霞盈面,仅仅是唯独眼角的那一处,红得透着情浓意动的艳丽,就连一向目光温柔的冷星明眸都似乎沾染上了这份红艳,从而转换成魅惑人心的诱.惑之瞳。 那眼瞳黑得仿佛当中有一个看不清触不到的漩涡,要将纳入眼中的一切全部吸入他的身体,揉进他的骨血皮肉里面。 他是极为激动的,炽.热的呼吸乱无章法地游移在脸颊、额间,身下之人的不抵抗令他情动异常,一直亲吻到耳侧时,过于热烈的纠缠甚至还不慎扯下了床头那边的床帘。 白色的纱质床帘落下,遮住了外间的一切,桌面上的蓝眼睛蝴蝶、早已没了烟气的冷茶、白瓷盘倒盖着的小碗……统统都淹没在了隐约半透的轻纱里。 “怕不怕?”低头在吕竹左侧锁骨下方咬了一口,看着凝脂软玉似的肌肤凝出了一个被自己制造出来的红色印记之后,程蝶衣这才稍稍抬起身体,一手撑在枕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回答我呀?师哥问你话你都不回答了么?”说话间他的唇又贴了上来,完全不给吕竹回话的机会,言语之中的轻笑都蕴含着几分调侃的恶意。 早该让她正视起这个事实起来了。 程蝶衣这个人,不止是师哥,更是一个男人。 别看平日里都宠着她顺着她,到了某个时刻,男人始终是男人,野兽始终是野兽。 亲情之爱和爱恋之欲,从来就不是东风压倒西风,而是蓄谋远虑,堆积情感,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再次离开之时,唱戏时以气息绵长余音绕梁搏得许多赞誉的程蝶衣,那气息都开始有些不稳了。 看着吕竹比他更要喘得厉害,程蝶衣又低低一笑,笑声混合着轻声的喘息,在这深夜里像是一个柔韧的小勾子,勾动着心弦颤颤,翻涌起心湖一圈又一圈。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对视了多久,程蝶衣又一次低下了头。 这次的亲吻没有了之前的惩罚咬噬和恶意挑逗,回复了两人初次亲近时彩蝶戏花般的温柔缱绻,带着极度浓烈的爱慕,细细亲吻,抵死纠缠。 “还敢随便就‘扑蝶’吗?” “还敢!” 说着就是被从下而上地轻轻咬了一口。 都心知有人明日一早要练戏,这咬也没下重口,纯粹就是发泄被反扑的不满。 程蝶衣又笑了几声,最后在吕竹额间落下一个充满爱怜的轻吻。 埋首在吕竹颈窝里平复了呼吸,程蝶衣松开了压制住吕竹的手,侧过脸望向她:“不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