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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迎面而来的就是抄起旁边一根粗柴长棍的殷十娘对他的一顿毒打。 “我打死你!人家也是有爹娘生养的,你抽人家龙筋,动不动就打人,还差点打死人,我今天就要好好管教你!我让你恶,我让你开口就骂人!你骂人,你骂我……” “你这个衰仔,最顽劣的是你,最霸道的也是你,你弄得陈塘关连连大雨民不聊生,害人害己,你还有什么坏事没做过?你是人吗?你有没有人性啊?!” 殷十娘硬生生打断了一根木棍,一路爬行躲避却也挨了许多下抽打的哪吒,此刻也是已经被打得扑倒在泥水坑里吐出了一大口血。 血红的颜色混杂在土黄的泥水里,很快又被暴雨洗涮消失。 眼看殷十娘又随手抄起另一根木棍,哪吒挣扎着爬起来瞪向她:“我没人性?怎么也比不上你这个疯婆娘!” “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没好好管教过你,我难辞其咎,我一日是你娘,我一日就还可以管教你,如果上天怜悯你的话它就会停雨,不然我就一直打,打到雨停为止!”殷十娘说着又要动手。 另一边,匆匆带着莲花和毛小方赶到此地的吕竹,出手阻止了旁边两人想要过去的动作。 面对莲花和毛小方不解的目光,吕竹指了指即使在大雨里也遮不住一脸不忿的哪吒,解释道:“他必须经历这一次管教,因为他已经走歪了路。” 莲花和毛小方都是心肠软的人,看到吕竹此番冷酷言语,内心都是有点不快。 谁料,哪吒接下来的话,又让拥有着传统思想的他们觉得,吕竹此举,并无错误。 “你是我娘?!你凭什么?!你只是扔下五百钱,然后就不理我了!你这样也算是我娘吗?!我没欠你的!”哪吒一边反驳着殷十娘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溅起一大丛水花。 “我凭什么?!”殷十娘被哪吒的这一番话,气得喊话的声音都嘶哑得吓人:“我怀了你三年零六个月!你没欠我?你的骨头是我的,你的肉也是我的!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娘啊!衰仔!” 殷十娘说着,又是重重一棍,看到哪吒被打得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之后,殷十娘泪流满面地丢开了手里的木棍,跌坐在地上痛苦不已。 对面的街道上,李靖带着一大群士兵前来抓人。 这回终于能出手了,吕竹便赶紧带着莲花和毛小方上前阻止了他们:“龙王三太子已不再追究李哪吒伤他一事,此案就此完结,各位请回吧。” “这是三太子让我们带来的信物。”吕竹看了莲花一眼,莲花心领神会,赶紧拿出了敖丙交给她的龙鳞展示了一番。 说罢,吕竹和莲花两人合力过去扶起伤痕累累的哪吒。 毛小方本来也不好在人家丈夫面前扶殷十娘,但是看到李靖带着士兵站在那边再无动静,他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殷十娘还呆呆地跪在泥水坑里,想了一会,还是过去出手拉了脱力的殷十娘一把。 “哪吒,你要去哪里?!”刚刚扶着哪吒站起来,莲花就看到哪吒目光复杂地看了吕竹那边一眼,然后又看了自己这边一眼,随即就挣脱两人的搀扶,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还能跑哪里去?不就是没脸见人,只好跑掉了,不然还留在这里被女人打又女人救还被女人扶,然后再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丢脸吗?”站在李靖旁边的柳琵琶轻蔑地笑了一声。 “你也是女人,说话放尊重点。”吕竹回头扫了她一眼,借助现在一身仙力的气势,威压全开。 随着吕竹这句话的落下,天边一声惊雷,雨势逐渐减小。 看到柳琵琶默默缩到了李靖身后,吕竹也懒得再去理会她,转头看了看精神几近崩溃的殷十娘,只得无奈地对毛小方说:“师父,麻烦你把殷大婶送去客栈那边休息,让她缓下精神,我和莲花去找哪吒。” “好,你们也小心一点,我看哪吒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也不是很好。”毛小方点了下头,又看了一眼还在护着小妾柳琵琶却不过来扶一下发妻殷十娘的李靖,哪怕传统如他也受不了这个抛妻弃子毫无作为的渣男,干脆就当着李靖的脸,背起浑浑噩噩的殷十娘,往吕竹之前安置他的客栈走去。 现在连绵多日的陈塘关暴雨已经停了,吕竹和莲花追踪着跌跌撞撞走路的哪吒时不时在无力扶墙的时候,在墙上按下的血手印,一直追到了一家当铺里。 当铺的胖老板告诉她们,刚刚有个浑身湿透双手背脊全是血的小兄弟,在他这里当掉了一块据说是大王赏赐的玉佩,换了五百钱之后,就往隔壁的棺材铺去了。 “这是哪吒最喜欢的玉佩!他说这是大王赏给他打胜仗的奖励,一直都带在身上不肯离身的!他当掉它换五百钱干什么?”看到胖老板拿出来的玉佩,莲花顿时就急了。 “我们先找到他再说。”吕竹大概知道哪吒为何要换五百钱,只是这个原因并非导致他一生悲剧的原因之一,只是一个谎言。 但哪吒却依然惦记着。 如果有机会,作为唯一会说出悲剧真正原因的人,她一定要告诉他真相。 下定决心的吕竹带着莲花再次一路追寻,终于在河边看到了走在小桥上、抱着一副棺材和一袋钱币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的哪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