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欣悦雁要笑不笑，开口道：“那我们快走吧！” “好！” 她们说完话，就看见夜魅从远处飞速而来，见她们二人无事。夜魅顿时放心，也没寒暄，立即折返：“先回城，众人来势汹汹，怕司马蕊一个人顶不住！” ☆、207 杀九魂，你们心里不亏吗？ “好！” 两个姑娘二话不说，很快地跟上了夜魅的步伐。 …… 司马蕊的房间门口。 林城主苦口婆心的一阵劝导：“夜魅姑娘，我们知道你跟九魂，关系很好，但是你也要为大义着想。九魂杀了那么多人，你这样执意保他，你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夜魅早就跳出窗口离开了。 于是，都只在门口劝着。 都不敢轻易去闯，毕竟夜魅的实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要是真的硬闯，怕是很难活着回来。 萧越清看了一眼林城主，开口提议：“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夜魅姑娘一直不说话，也许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这样咄咄逼人，一直威逼，不敬主帅，这……” “这是以下犯上！”卢相桦在旁边接了一句。 但是所有人心里又明白，夜魅并不是皇上钦点的主帅，而是四皇子殿下的肆意妄为。 林城主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可是九魂受伤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厉害，你们也不是不清楚。如果今天不趁着他受伤，将他除掉，以后还有多少杀他的机会？” 其实，林城主和九魂，并没有多大的仇怨。 只是，想起来上次自己去找九魂，说起与自己女儿的亲事，九魂那种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拒绝，让林城主的怒气，到今天都没平息，要是有机会杀掉这个小子。 一来给自己报仇了，二来也是绝了林舒窈的心思。 他这话一出，萧越清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可是九魂这段时间以来，在边城帮了我们不少忙。就是在战场上，死在他刀下的大漠士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恩将仇报？” 其实萧越清一直都很犹豫，如九魂这样的战将，战场上百年难得一遇，他是一个惜才的人，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做这种事。 “更何况，夜魅姑娘这段时间也帮了我们不少，我们这样聚众逼迫她，这也……”萧越清觉得这样做，简直是缺德。 但，林城主很快地看向他：“你不要忘了，九魂还杀过一些什么人，我们北辰皇朝的上一任丞相，就是死在九魂的剑下。还有上官将军，也是在军营中被九魂刺杀。萧将军，本城主明白你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名将军的立场，但是你也要为国家大事考虑！” 说着，林城主又补充道：“九魂杀我皇朝重臣、重将。如果不杀他，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 “这……” 萧越清顿时也沉默了。 这倒也是，丞相和上官将军的死，都轰动天下，给北辰皇朝造成了不小的动荡，尤其上官将军战功赫赫，是北辰皇朝的英雄，也曾经是自己主帅，这些事情，都不能视而不见。 “所以，我们一定要杀了九魂不可！”林城主很快地说出来这么一句，并道，“我们叫了这么半天，夜魅姑娘还没有出来，你们说，她会不会根本就不在房中？” 他这话一出，屋内的司马蕊，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眸中掠过一道冷意…… 卢相桦思索片刻，开口道：“这倒是有可能！如果夜魅姑娘不在的话……”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跟夜魅对上，因为他心中其实很佩服夜魅的用兵之道，并且已经将夜魅当成自己的上司，所以想象一下要跟夜魅对峙，他都觉得如坐针毡。 要是夜魅姑娘不在，进去杀了九魂，倒也可以避免这一尴尬。 “夜魅姑娘，您若是再不出声，我们就闯进去了！”林城主在门口叫了一声。 而这时候，门外冲进来一名女子。 那正是晕过去许久，复又自己醒来的林舒窈，她上前来之后，就“噗通”一声，跪在林城主脚边：“爹！我求你了，你回去吧，你别杀他！” 林城主低下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了？他可是个杀手，他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鲜血，你还为他苦苦向我求情。而且，你多次示好，他将你当一回事了吗？” “爹，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他将不将我当一回事，这都不怪他。爹，你回去吧，我求你了！你要是真的杀了他，女儿也只好自尽在您面前了！”林舒窈态度十分坚决。 然而，也就是她这态度，让林城主更加生气。 一个姑娘家，当众这样跪下为一名男子求情，这名男子还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且不论她还要不要名节了，这甚至还会影响自己一家的清誉。 林城主立即怒道：“滚一边去！你要是想死，你死了就是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萧越清马上劝了一句：“林城主，冷静！” 这毕竟是林城主唯一的女儿，林城主现在是怒极攻心了。 可惜林城主恼怒之下，根本听不进任何劝，甚至生气得顾不得夜魅是不是真的在屋子里了，直接便开口道：“不管了！众人攻进去，有任何后果，本城主来承担！” 林舒窈万万没想到，自己来求情，反而让林城主更加坚定了要杀人的决心，甚至气得林城主什么都不顾了，林舒窈顿时傻了。 林城主话音一落，早就蠢动的士兵们，立即动了。 上官将军的死，其实他们都不能释怀，要是能杀了九魂，为上官将军报仇，他们也算是对得起上官将军的栽培。 这么一想，众人直接就对着司马蕊的房间攻去！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 司马蕊手中拿着一个瓷瓶，将瓷瓶中的药粉，往门口一倒，并开口道：“这是致命的毒，靠近它一米之内，你们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你们自己想清楚，要不要硬闯！”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但到底脚步都停下了。 林城主看了一眼司马蕊，怒道：“医仙，你被江湖人称赞妙手仁心，怎能如此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纣’是谁？九魂还是夜魅？‘虐’，他们虐谁了？虐你们了，还是杀你们了？夜魅和九魂这段时间帮了你们多少？你们还记得吗？现在知道一个杀手的身份，就忽然翻脸，你们心里不亏吗？”司马蕊直接便回了一句。 在场众人立即沉默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夜魅大步走了进来…… ☆、208 你们是正义，还是伪善？ 原本气势汹汹，要求将人交出来的众人，在看见夜魅之后，更是鸦雀无声。 夜魅冷冽的眼神，从他们的身上扫过，一个一个人挨着打量过去，让不少将军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夜魅的眼神。 就在这时候。 林城主作为一只顽强的出头鸟，这时候竟是分毫不让，还上前走了两步，站在夜魅的面前：“夜魅姑娘，你回来了！关于九魂的事情……” 夜魅没心情听他说话。 冰冷的眼神，在在场的将军们身上扫过，冷声询问：“有多少人认为，我应该把九魂交出来给你们处置？”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将士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卢相桦和萧越清更是对视一眼，内心都有点后悔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前才是一起谋商对战大漠的计划，这一转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看所有人都不吭声。 夜魅的眼神，再次掠过众人，继续道：“没有一个人说话，是不敢说，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这下，在场许多人，更是觉得自己脸如火烧。 因为他们基本都是不好意思开口，一来夜魅和九魂帮了他们不少，二来在战场上，九魂那样骁勇的杀敌，其实在许多时候，都有意无意地正好救了他们不少人。 譬如有时候，有的士兵差点被身后的敌军偷袭了，九魂一剑过去，就救了他们的命。纵然他不是故意救命，可是对他们有恩也是事实。 这时候，让他们站出来，恩将仇报，说自己觉得应该将九魂交出来，他们也说不出口。 看众人开始不说话。 欣悦雁在边上讥讽了一声：“九魂帮你们的时候，就是你们的好兄弟，救你们命的时候，就是你们的小九公子。好了，现在他受伤了，你们就都来要他的命了，我都替你们害臊！” “我们……”有一名士兵，忍不住想为自己辩驳，但看着夜魅冰冷的眼神，又不敢出声。 林城主冷着一张脸，跟夜魅对视，又看了一眼欣悦雁：“欣姑娘这话错了，九魂曾经犯下的事情，杀的人，都是滔天恶行，与正义违背，与我们北辰皇朝的利益违背。” 林城主说着，还回头指责那些不敢出声的士兵：“你们这些人，要因为他帮了你们一两次，救过你们的性命，就要因为你们的私心，将大义弃之不顾，将国家利益弃之不顾，放过这样一个歹人吗？” 林城主言之凿凿，一副自己完全都是为了大义，为了国家的模样。 这让不少原本新生动摇的士兵们，也重新坚定了立场，是啊，他们要为了九魂救了自己这样的恩惠，就无视正义，无视国家利益吗？ 九魂可是杀了他们的丞相，杀了他们上官将军的凶手！ 夜魅看着他们这一群人，忽然觉得累，人心就是这样，容易被别人随便的几句话操丨弄，就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边，有时候他们需要并不是真正的正义，而只是让自己显得正气凛然而已。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因为他们的问题不是虚伪，而是不够聪明，所以在别人几句话之下，轻易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对，棋子！ 所以这些人的背后，又是谁在操控？ 针对的目的，到底是九魂，还是……她？ “既然这样，你们自己选吧！要求我交出九魂的，就留下。改主意了的人，就自己回去！”夜魅看向他们，眼下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是非问题，而是看法问题了。 果然。 马上也有和林城主看法不一样的萧越清，看了一眼士兵们：“虽然林城主的话有道理，我们不能视家国大义和正义于不顾，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九魂帮过我们，我们现在这么做，跟恩将仇报有什么不同？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还有什么资格谈大义？” 他这话一出，立即又有许多士兵，面露犹豫之色。 林城主的话很对，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因为九魂对他们有恩，就将大义弃之不顾。但萧将军的话也不错，他们这样忘恩负义，还有什么资格谈义？ 钟若冰这时候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呵呵，不错。终于有了个明事理的人！” 她作为天下第一侠女，对侠义自然有自己的认识。 她看着众人，开口道：“什么是道义？首先自己就需要知恩讲义。众位，在说九魂是万恶的凶手之前，也请你们先揽镜自照，看看自己的嘴脸，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重情重义！” 夜魅听到这里，也冷声评判了一句：“希望各位明白，真正的正义，是首先无愧于自己的心，而非是盲目遵从那些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大道理，那不是正义，是伪善。” 这下，萧越清等人更是觉得自己待不住了。 甚至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都是一个错误，他立即拱手开口：“夜魅姑娘，末将今日糊涂了！末将先走了，希望没有给夜魅姑娘带来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