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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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鑫也不勉强,自己当即灌了一大口,大呼痛快。 展鹤皱着小鼻子,满脸嫌弃,“臭!” 肖鑫笑着把酒碗拿的远了些,又一本正经的道:“如今你还小呢,不懂得这世上的好东西,回头等你大了,没准儿爱的比我还狠些!” 展鹤不信,抱着蜂蜜柚子茶,梗着脖子道:“才不会!” 他才不要喝这种臭烘烘的东西! 席桐道:“这酒到底薄了些。” 肖鑫听不得这话,双眼发亮的凑过来,“莫非你还有更好的?比那关外的白刀子还烈?” 他素性爱酒,如今走遍天下名山大川,也吃遍了天下各处有名没名的酒,其中既有名扬天下、价值千金的玉液琼浆,也有偏远村落那粗陋的农家浊酒,其中最合他口味的便是关外粮食酿造的烈酒白刀子。 白刀子,顾名思义,颜色清澈透亮,莹润如玉,入口如火烧,咽下似刀割,一路烧到五脏六腑,酒量略小些的,只怕一碗就要被放倒了。 眼下席桐拿出来的这坛酒固然比不得白刀子,可也算是中原内地少见的烈酒,他见席桐这般轻描淡写的,就有些心痒难耐。 白刀子之名如雷贯耳,席桐自然也尝过,可也就那么着了。 若换成后世的度数,白刀子顶了天也就二十来度,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度,但已经是当世独一无二的烈酒,许多号称千杯不倒的酒鬼去了也不过三两碗就醉倒了。 不怕说句夸大的话,大庆朝的所谓烈酒……绝大部分也就是个高度葡萄酒的程度,更别提一般酒水,那可真是水。只要膀胱和肠胃盛得下,千杯不倒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神话。 席桐和展鸰都不是嗜酒之人,但酒量都相当可以。诚然有天赋,可也有很大程度是后期为了工作需要刻意锻炼出来的。 两人真要喝起来,一口气焖两瓶二锅头都没什么感觉,更别提这什么白刀子,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们不喝,可总有往来的客人要酒,一家客栈倒也常备着。 席桐有个毛病,要么不干,要么干到最好,如今自然看这些低度白酒不顺眼。 尤其上回和展鸰一起从青宵观回来之后,他就琢磨着蒸馏白酒的事儿,若是成功的话,少说也能将度数提高到五十度以上。若是再费一番功夫,进一步提纯,或许可以用来充当医用酒精。 现在这个时代,伤口感染仍然是致死的最大诱因之一。他跟展鸰都自问没有那个本事做出盘尼西林,或是其他抗生素,不过比起这些需要高级专业技能和精密器皿的,医用酒精操作简单、材料便宜且来源广泛,可行性倒是很高。 如今他们虽然已经不再是肩负重担的公务人员,但某些习惯和理念,早已深入骨髓。 前几天晚上两人笨拙的下围棋时,也曾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过,觉得可以一试。 一来他们两个对医用酒精的使用和制作流程了解颇深,二来如今也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工艺相当成熟的蒸馏器,第三,却也是最要紧的,那就是遇见了诸清怀这么个好官。 医用酒精想在这个时代顺利推广,仅靠民间力量是不现实的,而且也很容易被有心人垄断、利用,变成他们敛财的工具。 跟诸清怀接触,双方都存了审视、考量和试探的心,如今通过一系列大小事宜,又有诸锦和夏白从中周旋,关系已然大大缓和,双方也赢得了彼此的初步信任。 至少目前,他们两个都觉得诸清怀此人可信。 回头若医用酒精真的成了,他们完全可以托诸清怀想办法在军中推广,同时在民间应用,如此一来,每年光是前线将士们的伤亡率就能降低多少?还有那些大病忍小病熬的百姓,又会有多少人逃离死亡? 本来若非这几日大雪封山,山路难行,展鸰和席桐就打算再次前往清宵观,请他们传授蒸馏器的制作方式。当然,也不白要,他们自然也有回礼就是了。 眼下这个想法尚未有第三人得知,肖鑫自然更不知道两人已经透过随处可见的一碗酒水想了这样多、这么远,他只是对这位兄弟口中的烈酒心存向往。得知尚未付诸实践之后不免失望,不过还是反复声明,要他们回头做得了,务必给自己留一坛。 当晚,肖鑫久违的吃了个肚儿圆,又痛痛快快的沐浴一回,再热水桶里狠狠搓洗半日,整个人都变得红彤彤的,这才心满意足的出来,换了干净衣裳,往炕上一趟,瞬间鼾声如雷。 席桐睡不着。 他在院子里,具体说应该是在展鸰卧房外的屋檐下走了半天,心里头成千上百次的转过念头,又无数次放下。一双手不知多少次举起来,又放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嘴巴里呼出来的白汽在睫毛眉毛上结了霜,整个人都快没知觉了,这才狠狠吐出一口气,在窗前站定。 可不等他的手背敲上木楞,窗子便吱呀一声,自己从里头开了,露出来一张带着戏谑和笑意的美人面。、 “你在外头拉磨似的转了几百个圈子,到底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说?” 看见她的瞬间,席桐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他笑笑,然后很认真的说:“我想打个申请,把咱们的关系转正一下。” 展鸰噗嗤一笑,歪着脑袋看他,“什么关系?又转的什么正?” 席桐才刚平静下来的心却又忽然狂跳起来,跳的他的脸都热了,不过还是强自镇定道:“席桐,男,二十六岁,汉族,未婚,现在……大约是无业游民,现申请成为你的合法丈夫,与你缔结婚姻关系。当然,先恋爱也是可以的,你,同意吗?” 没有领导,没有当事人和见证人,需要表态的只有他们两个,可气氛却格外凝重似的。 哪怕曾数次面临九死一生的陷阱,多少次都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下来了,席桐都从未这样紧张过。 他的喉头耸动几下,贴在两侧的掌心里都冒出汗来了。 这些话,他曾在梦中演练过无数次,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谁知忽然间斗转星移,他们先是毫无征兆的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然后却又神乎其神的重逢…… 席桐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哪怕死上一万次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外头的月光好得很,映着尚未化净的雪,暗登登的白,如同给眼前人的脸上罩了一层流水一般的纱。 展鸰忽然扑哧一笑,“傻子。” 席桐一怔,压抑已久的喜悦如盛开的烟花铺天盖地的涌来,将他整个人重重包围。 过于强烈的兴奋和激动在胸腔中肆意奔流,让他觉得周围如梦似幻,仿佛不在人间。 分明是撼天动地,可他却觉得自己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你是不是”一张嘴,他就发现自己很没出息的声音发颤。 展鸰灿然一笑,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席桐本能的往前扑去,下一刻,就贴上了两片琼脂般柔软的温暖。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下! 天旋地转。 “你是刚从冰库里出来吗?”展鸰松开他,哭笑不得的抱怨着。 席桐有些精神恍惚的抬手摸摸嘴唇,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余温和馨香。 “天都要亮了,”展鸰抱了抱胳膊,推了他一把,“赶紧回去睡觉去,赶明儿还有正经事儿呢!” 说完,竟直接关了窗子! 席桐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她分明还穿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眨眨眼,干脆敲了敲窗子,“谈恋爱也是正事儿啊!” 里头的展鸰抿嘴儿一笑,也不理,换了衣裳之后麻利的把自己裹成个大蚕蛹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儿。 到底不过瘾,她拽着被角吃吃笑了几声,脸上有些热辣辣的,索性整个人钻到被子里去了。 第53章 肖鑫有点懵逼。 作为一个在外游荡将近二十年的侠客, 他自认见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眼下?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睡过去的短短一夜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以至于当他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门,看见井边那一对光明正大眉来眼去的“狗男女”时,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他娘的算啥事儿?! 不是昨儿还“不是媳妇”么?!那谁来跟他说说, 这算咋回事? 说好的一起当光棍儿, 你却暗中叛了变? 肖鑫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觉得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告辞比较好时,前头肩靠肩、脸贴脸的俩人终于找回了失散已久的机警, 总算听见动静,齐刷刷回过头,“大哥醒啦?” ……看这眉梢眼角堆的笑! 肖鑫默默地别开脸, 扭过头, 心道我宁肯自己沉睡不醒,也不至于大清早上受此等刺激。 太欺负人了! 昨晚上你们分明不是这样的! 现在他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肖鑫闷闷的嗯了声, 绕过他们去打了一桶凉水,就这么开始洗手洗脸。 展鸰看着里头若隐若现的冰碴子,就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打哆嗦, 忙劝道:“大哥,厨房里头有热水, 且兑兑吧, 怪冷的。” 虽说人家是游侠, 可能早已习惯了,但这会儿都到家了, 怎么能还眼睁睁的看着客人这么艰难? 谁知肖鑫却嘎巴嘎巴扭过头来,幽幽道:“不如我的心凉。” 他真是凉透了! 看看,看看!光天化日的,竟然还拉手了!真是要了命了! 展鸰沉默半晌,转过脸去以眼神示意:“跟昨天的壮男猛汉画风差的有点儿大啊,感觉忽然就娇弱且多愁善感了呢。” 席桐:“……其实我们彼此了解不多!” 昨儿夜里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早上是外皮酥脆喷香,内里厚实绵软的鸡蛋灌饼。 展鸰将那面用油多揉了几遍,搁到刷了猪油的平底锅上,烙的半熟时用筷子从一侧上面挑开,将打好的蛋液灌进去,然后小火焖熟。 饼出锅之后,在上头薄薄的刷一层甜面酱,搁点菜叶子、胡瓜丝、烫熟的豆芽、酸辣的土豆丝、切好的卤肉条等,或是切成小段,或是下头垫一层油纸,直接抓着吃,大口大口的,又香甜又过瘾。 汤是豆腐菠菜咸汤,一清二白,中间又有细嫩的黄色蛋絮漂漂浮浮的打着旋儿,好看的紧。 将那嫩嫩的豆腐切成小块,先用热油爆香,加进去翠绿鲜嫩的菠菜叶颠一下,尽量保持豆腐块完整,这样比较好看。加水后打个鸡蛋增色提香,飞快的搅成蛋花,适量的撒些盐,清香却不寡淡的菠菜豆腐咸汤就成了。 豆腐也是展鸰自己用上好的黄豆做的,又滑又嫩,细细白白,比外头卖的都好,这几日前头食堂里一道清清爽爽的小葱拌豆腐就卖的极好。 冬日漫长寒冷,绿色菜蔬本就稀罕,这道菜不过卖五个铜板,可口味儿奇特清新,来的人都爱点一道,一天能卖一大板豆腐呢。 嗯……她就琢磨赶明儿做豆腐脑吃! 展鸰做的时候,李慧就在旁边拼命记,心道才刚的什么鸡蛋灌饼又是猪油又是精细白面的,还一个里头就要一个鸡蛋,又夹那样多的肉、菜,等闲百姓家里谁吃得起?还是这个好,统共就是些菠菜豆腐的,多加些水一家人都够了,也花不来几个铜板,可是滋味儿却好,回头做了给家人尝尝鲜。 展鸰自己先尝了一口,觉得味儿还不错,也叫她和高氏两个略尝了。 先前高氏还不敢,分明五大三粗的一个壮实女人,举止却拘束的很,只一个劲儿的往后缩。 “掌柜的,李大姐尝了就是了,俺,俺看看就行。” 她微微涨红了脸。 人家是正经师徒,将来是要养老送终的,便是李慧年纪大,走得早,她的儿女也得孝敬着,故而怎么样都不为过。可自己不过来干活的,本该只打下手的,人家两人却大方的很,许她在旁边瞧几眼,自己却不敢细看,只抢着做些生火、洗菜、刷锅之类的粗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