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诺拉和爱德华都疯了。 自从卡伦家和诺拉离开了福克斯镇之后,他们两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爱德华在卡伦家安顿好后就离开了家,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跟卡伦家的其他人联系一下,汇报一下具体位置。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安顿超过一个月,往往几天或是几周就换了一个地方。 比起爱德华,卡伦家的人都更加担心诺拉的状况。诺拉除了定期地觅食以外从不踏出房间一步,她的脸色白得发青,食量也没有以前那么多,身体又变回了刚开始软绵绵的样子。她经常坐在窗台缩成一团,摩挲着她和贝拉的合照。 那是诺拉刚变成人型不久时贝拉拉着她拍的,那时候诺拉还没有搞明白贝拉在做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闪光灯吓了一跳。照片上诺拉的表情十分的滑稽,贝拉搂着她露出了大笑的表情。 诺拉笑着将照片贴在脸上,她闭上了灰蓝色的眼睛,哼着贝拉小时候对着那盆波斯菊哼得摇篮曲。 她的手机电脑都已经被爱德华强行处理掉了,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诺拉跟贝拉联系。无论诺拉如何回忆她与贝拉的快乐时光,她的脑海中总是不自觉会浮现出她与贝拉分别的那一幕。 贝拉的表情像是被背叛了一样,她哭着朝诺拉吼着,说诺拉是个骗子,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而她将永远不会原谅她,也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诺拉哼着哼着就唱不动了,自从她开始喝血之后她又逐渐失去了流泪的能力,她的身体在一点点朝正常吸血鬼的方向靠拢。她重新长到腰际的金发散乱地披在身上。 诺拉靠在玻璃窗户上看着打在玻璃上的雨滴。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跟福克斯一样,也是一个爱下雨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了贝拉的踪迹。她细长的手指在起雾的窗上随意地涂鸦,画完又擦除,就这样一遍又一遍。 诺拉对贝拉有着雏鸟情结,在她的世界充满迷茫和不安时是贝拉收留了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妹妹一样照顾宠溺。在离开福克斯之后,诺拉几乎每晚都做噩梦,她背负着对贝拉沉重的负罪感,这种长期的精神折磨让诺拉垮了。 罗莎莉与爱斯梅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她们将躺在窗台上昏睡的诺拉安置到床上。罗莎莉既心疼又气愤诺拉的重情,她将这种情绪迁怒到了贝拉的身上。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贝拉的刻意接近,他们之后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事情。 看着诺拉如此颓废,她敬爱的哥哥现在一个人恐怕过得也是这样的日子。 诺拉越来越瘦了,她的眼睛在消瘦的脸上显得大而无神,原本长回的一点点婴儿肥又再次凹陷。就连她的金发也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枯燥不堪,整个人睡在那里真的跟一个死人没有区别。 爱德华和诺拉之间在离开福克斯后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的关系既亲近又疏远。诺拉能够理解爱德华的决定,但是她绝不愿意原谅爱德华的逃避行为。而爱德华看见诺拉就会想起贝拉,他只能远远地躲开,祈望时间能够让自己恢复正常。 诺拉的状态在一个月之后发生了转机,贾斯帕无意间发现当他们提到沃尔图里的事情时,诺拉会稍微打起一些精神,她的注意力会被转移到沃尔图里上。贾斯帕提议将仓库里沃尔图里的画像挂在客厅的一角,这样或许对诺拉会起到正面的效果。 在画像挂上的第三天,诺拉做了一个梦。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但她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那股冷意早已低过吸血鬼的体温,冷得让诺拉感到刺痛。 “亚希诺多拉……亚希诺多拉……”诺拉又再度听到了脑子里的声音,那原先低沉的男声在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诺拉感受着耳边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叹息和魅惑,仿佛每呼一口气都会结出一层冰霜。 诺拉睁开眼睛,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对猩红的红光在床边。诺拉发不出声音,也完全动不了身体,像是被鬼压床一般困在床上...... 河蟹 清晨诺拉悠悠转醒,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大腿想要去感受昨日那双冰冷的手,但那双手早已无迹可循,只剩下裤上的湿ii黏提醒她昨晚做了一个令人害羞的春梦。 诺拉抓了抓头发,她的身体感到一阵空虚。她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身下的粘稠液体清洗干净,又把弄脏的衣物扔进了洗衣篮里,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 做完这一切的诺拉又再次窝进了客厅,楞楞地盯着沃尔图里的画像。对此,卡伦一家都表示十分满足。尽管诺拉还是处于宕机的模式,但好歹她的活动已经能被大家看到了。 卡莱尔经过客厅看见诺拉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人的画像,感触地想有些感情就算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遗弃。 “卡莱尔,他是我的谁吗?”诺拉拉了拉卡莱尔的衣袖。 卡莱尔顺着诺拉的手指的位置看了一眼画像刚想说“那是你的丈夫”时,他却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让这个人生几乎一片空白的女孩提前知道她与一个活了三千年的吸血鬼有着夫妻的关系。 卡莱尔看着诺拉挣脱沃尔图里的枷锁活得如此快活,出于私心他不忍心给诺拉增添忧虑。他也明白诺拉总有一天会被沃尔图里知晓,但在这之前,他想让诺拉快快乐乐地过一段自由的时间。 卡莱尔几乎是硬生生地将卡在喉咙的“丈夫”二字咽了下去,他支起一抹勉强的微笑说:“这是你很亲密的朋友。” “朋友?”诺拉皱了皱秀气的眉,她总觉得在这个铂金色头发的男人身上残留着某种熟悉的气息。 诺拉刚想说什么,爱丽丝就冲进了客厅,她的脸上带着诺拉从来没见过的惊慌失措,她冲着卡莱尔大喊:“贝拉跳海了,我觉得贝拉很有可能已经没命了!”她喊完就看见了平时应该在房间的诺拉此时坐在客厅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不是,诺拉,你别着急,冷静一点。”爱丽丝刚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诺拉现在的精神十分脆弱,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不,需要冷静的是你,你亲眼看到贝拉死了吗?”这是几个月以来诺拉听到第一个跟贝拉有关系的消息,但她宁愿没有听到。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从脊柱到头顶一路都在发麻。吓到极致反而就不慌了,诺拉抓着爱丽丝的手故作冷静地问。 她的手有些颤抖,但灰败的眸子此时充满了气势。 “不,我没有,我只看到了贝拉从悬崖上跳下去了。但是那个悬崖太高了,人类跳下去恐怕是没救了。”爱丽丝低下头细细回想着她看到的场景。 “卡莱尔,我们得去一次福克斯!”诺拉旋风一般地冲进房间,她随意地套了一件外套,抓起自己的身份证又回到了客厅。 “这件事情最好瞒着爱德华,在我和爱丽丝确认贝拉……”诺拉似乎有些说不下去,“等我们消息吧。” 卡莱尔知道这件事情人命关天,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三个,再去通知卡伦家的其他人恐怕耽误事儿。他点了点头。 “爱丽丝,照顾好诺拉。” “好,我知道了。”爱丽丝跟诺拉想的一样,她去房间拿了车钥匙就立刻带着诺拉踏上了前往福克斯的路。 菲利克斯这边也遇上了点麻烦,他们到达福克斯后发现卡伦家已经离开了他们的领地,而疑似亚希诺多拉的人也跟着不见了。更糟糕的事这个小镇由布莱克这一支狼人家族关照着,菲利克斯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在这边狩猎。 他们曾经潜入贝拉家翻找诺拉的物品,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但他们不仅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证明诺拉就是亚希诺多拉,那些物品上甚至都没有留下气味。 诺拉的身上既没有人类的味道也没有吸血鬼的味道这件事让他们觉得事情有些难办,这个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简转而想决定向卡伦家的方向调查。虽然卡伦家已经离开很久,他们的大部分味道都早已消散在福克斯潮湿的空气中,但总能找到线索去追踪。 阿罗安排德米特里这样优秀的追踪手来福克斯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没一会儿德米特里就已经锁定了卡伦一家的所在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指引着他前往猎物的所在地。 除此之外,四人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在他们的打听下,这个疑似亚希诺多拉的人名叫诺拉·奇里诺,从行为举止上跟人类没有半分区别。在一年前转入了福克斯高中,转学后一直寄宿在福克斯警长家里,听说是个孤儿。 菲利克斯想把贝拉和查理绑回沃尔图里,但奎鲁特保护区的那群狼崽子们看得紧,他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只能拿着这些证据汇报给了在沃尔图里苦苦等待消息的凯厄斯。 凯厄斯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心中先是涌起一阵愤怒,随后又是一丝蹊跷。他细细地思考着菲利克斯带回来的消息,这个貌似亚希诺多拉的人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奇怪,来历更是不明。 最奇怪的是,那个人类和卡伦家在同一时间消失在福克斯。很明显卡伦家在刻意让那个人类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他们只能暂时放弃了自己的领地。 阿罗跟凯厄斯持有完全一样的观点,他十分好奇卡伦家到底在搞什么鬼,他甚至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认为卡伦家控制了诺拉是想要达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在他看来德纳利和卡伦一定都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至于各自参与了多少有待斟酌。但现在他们没有精力去细想了,阿罗将在福克斯的四人招回沃尔图里。大战在即,沃尔图里需要他们去围剿罗马尼亚余孽。 凯厄斯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穿上了制服,披上了黑色斗篷,胸口的家徽项链闪耀着锋利的光芒。他习惯性地将藏在衣服里的戒指项链拿出来摩挲着,今天他就要跟罗马尼亚党了解恩怨。 卡伦家擅自将诺拉带走这件事让凯厄斯十分恼怒,于是他将自己的愤怒变本加厉地发泄在了他们的敌人身上。 最后一个罗马尼亚党吸血鬼被凯厄斯疯狂折磨,随后被凯厄斯踩在脚下,在一片火光中烧成灰烬。 罗马尼亚党已经是苟延残喘,一次又一次的败仗让他们早已不堪重负,沃尔图里的胜利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阿罗看着凯厄斯暴力地发泄着自己的怒意既无奈又欣喜,他是真的没有料到亚希诺多拉死后凯厄斯不但没有自暴自弃,居然还能直接化身成了一个战争机器,凯厄斯堪比超级赛亚人的工作效率让沃尔图里家族的拓展进行得比以前还要顺利。 阿罗现在在书房简直就是众矢之的,书房里就他一个脱单了,另外两个都成骡夫了。他也不敢再用“要去陪苏尔庇西亚”的借口逃出书房,以免刺激到他的两个兄弟。 他的大部分工作都被马库斯和凯厄斯承包了,自己像是个甩手掌柜。即使是这样,他也只能苦着脸加班到白天,等着马库斯去陪他的“灵魂花”,凯厄斯去找沃尔图里卫士对打的时候溜回房间找苏尔庇西亚诉苦。 “虽然我开心凯厄斯的效率变高了很多,但是我更怀念以前的凯厄斯……亚希诺多拉你赶紧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