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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没那么些讲究。 “坐,都坐。”孙安平的手往下压了压,笑眯眯的,“又是一年中秋节,日子过的真快。” 永安深吸一口气,父皇都去了十一年了。如今没人叫自己公主,都称呼自己为世子妃。 世子妃? 呵呵! 那边平王干巴巴的接话,“儿子祝父皇和母后身体康健,咱们年年人月都团圆。” 孙安平和皇后赏脸的举杯喝了,虽没说什么话,但好歹没落了面子,他舒了一口气坐下了。 林嘉锦过去亲手给斟酒:“那小婿也说个祝酒词?” “还小婿呢,都做祖父的人了,边去!”孙安平笑眯眯的看几个孩子,“不爱看你们,都让让,今儿看几个小的。哪个说的好,朕有赏。” 蒋世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亮晶晶的。 林雨柳注意着儿子呢,见儿子如此忙道:“外祖父,您别惯着他们。一个个学的酸文假醋的,您越是赏,他越是走偏。”说着,看了儿子一眼,“世林,娘说的可有错?” 蒋世林瞬间垂下了头,站起身来,目不斜视,“娘说的是。” 孙氏皱眉,看了大闺女一眼,“好了,你外祖父不过是逗孩子而已,你瞧瞧你,好好的训孩子做什么?” “娘,这不是怕耽搁孩子吗?蒋家事武将人家,他学点诗文,就都是吹捧之声。出了门,人家看着咱们这样的门第,也只有恭维的。但这么下去,就往往忘了自己的斤两。我才想着放到宫里,叫外祖父请大儒教导教导,也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忠孝节义!” 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孙安平看了蒋十五一眼,蒋十五赶紧站起身来,“郡主说的对,家里先生教的,怕是有了些偏差。让孩子来宫里进学的事,臣和家父都是极其赞成的。” 这样啊?! “先吃饭!”皇后先拿了筷子,笑眯眯的看跟仓鼠一样已经开始偷吃的宝珠,然后说林雨桐,“孩子项圈上的珠子怎么又没了?” 林雨桐连看都不看,肯定是被这丫头自己抠下来,又被宝隆给诓去了。 她就道,“您别搭理她,您给她多少好东西都没用,不一样给糟蹋了。” “糟蹋了就糟蹋了!”孙安平就道,“就跟你小时糟蹋的少了一样。”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回回弄丢了,都能得宫里一些赏赐。每次进宫,自家要比别人多赚一些的。 她没接话,那边孙安平话音一转,说起宫里念书的事,“孩子们圈在宫里,能学什么呀?柳儿想的是好的,也有道理,然则,真要是放在宫里,局限了眼界和视野,才真是毁了孩子了。” 只想着进宫隔开蒋家,却没想着,一旦进来,就相当于传递了某种意思,利弊怎么权衡。 知道大外孙女的难处,他就道:“朝廷已经召集各地大儒来长安,一是为了讲学,二是为了鼓励大家收弟子。之前都快断了传承了!便是你们各自在家里办家学,也是好的,这也是一种补充。先生你们自己去聘,自己去请。觉得孩子孤单,可以接收别的孩子附学嘛。如今,也省的孩子来回奔波辛苦。这眼看天凉了,瞧着今年这雨水还不少。这到了冬日里,下雪天,你们也舍得孩子顶风冒雪的早出晚归?” “陛下说的是,孩子还小,慢慢学便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很是不必孩子这般辛苦!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学的跟小老头似得,反而失了活泼。”张氏先迫不及待的接了一句。 说完了才发现大家都若有若无的在看她。她尴尬的笑了笑,是不是这话又哪里不对了? 当然不对了! 晚上回去,永安跟孙重山在书房里,彼此相对而坐,都没动地方。 良久,永安才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是不在小一辈中选。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人选就在你和林雨权中间……当然了,林雨根也不能忽视。他的辈分高年纪小,又跟宫里的皇后比别人亲近……听说,这还要往凉州去,这可就是从蒋家手里抢军权的意思了。细想想,倒是个强有力的劲敌。” 孙重山摆手,“林雨根……性格冲动,看似不拘小节像极了陛下,可陛下从不冲动。此人必不是他!” “那就是林雨权!也只有林雨权。” 孙重山依旧摆手,“你不懂!” 他怕这是陛下虚晃一枪,只看谁入瓠了。 这般拒绝小一辈,那直接断了蒋家的可能性。别想钓蒋家没钓出来,反倒是自己钻到套子里去了,那才冤枉呢。 “蒋家?”这倒也是,“功高盖主,留不得。但陛下对林雨柳……不能都给几乎,只不给林雨柳那边机会!” “你不懂!蒋家是蒋家,郡主是郡主,蒋家觉得那是一码事,可皇祖父觉得是两码事。若是真选大郡主的儿子,那么越是看中蒋家的世林,才越是会坎了蒋家的枝干,怕蒋家人多势众,干扰蒋世林……” 永安皱眉,“我听的怎么这么糊涂!” 糊涂就对了!“安分点,别冒头。不要张罗着给孩子请什么先生,不管是谁家开家学了,只管送武勋过去附学便是了。别弄的今儿请个先生,回头人家弹劾咱们结党营私。犯不上!” 这个我想到了! 永安笑了笑,给自己斟了一杯菊花酒抿了抿,“这个不需你交代!”她轻笑一声,朝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