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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一切美好,早已离自己远去,父亲是不能得罪的存在。也就娘子……呜呜呜……果然她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 恐吓了儿子一波之后,戚国安眼角扬起了笑意,太上皇说自己没教好儿子,何尝不是点醒自己,若是儿子真成了贾珍那样六亲不认,事实摆在面前,还想要发疯的畜生,他们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如今虽晚了一些,但好在这个孩子的虽然贪玩不懂事,但是心还是好的。戚国安决定回去好好跟娘子再说一说,日后有了孙子,可不能再纵容溺宠了。自己能护着儿子,却没办法护着孙子,还得有一身好本事才是。 因发疯的贾珍在内城喊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直郡王带人将宁国府抄了家,静静瞪大了眼睛看着直郡王,最终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贾珍封了,直郡王念及从前,以及贾赦的求情,贾蓉贾蔷到底没做恶事,便放过了他们。还将徐氏的嫁妆留了下来给他们过活。 自此曾经嚣张跋扈的荣宁二府,就只剩下一个荣国伯贾赦一家。 “母亲,这珍儿犯的到底是杀头的罪,能留一条命已经是皇上隆恩了,咱们再去求情,可不是得把自己搭进去?”贾敏对于宁国府被抄之事,虽然细腻也不好受,但是也明白这是必然的事情,旁人不知,但是她岂能不知道这些年敬大哥哥的所作所为,以及祭天死掉的那妖女的真实身份?所以对于刚回京,还来不及修整,就上门苦求的母亲,忍不住劝道。 贾史氏有些失望的看着女儿,知道她不会帮忙,拄着拐棍在地上点了点,开口道:“荣宁二府同气连枝,若是这时候我们不帮,那日后,还有……且宁国府是贾家宗支,你以为咱们躲得掉?” 贾敏想要上前扶母亲坐下的手,慢慢的放下,红着眼睛问:“那母亲说说如何去帮?” 贾史氏一时顿住了,若是皇上下旨,事情好办,可是办事的是直郡王,敬儿跟着直郡王多年,他都能收拾,而当初贾赦那个孽障害得罪过他,如今他翻身,贾赦又失了圣宠,岂能好过? “母亲,夫君干回京,还未跟户部交涉清楚江南的政务,家里头剩下的都是女眷,如何求情,该向谁求情?”贾敏叹口气,还是伸手将她扶着坐下,柔声道:“小姑虽然赐婚给太子,婚期也定下了,但到底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如今这么久了,皇后一次召见都没有,想也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为今之计,女儿看……只能托了宫中的贵人娘娘……” “不成,元春不行!”贾史氏果断拒绝,元春本就不得宠,再搅进这件事里面,那这么多年的心力不就白费了么? 贾敏眯着眼睛,咬咬唇角,又道:“不若托了北静王府,给直郡王求求情,我记得……” “不成!”贾史氏猛地站起来,闭上眼睛,缓和了好半天才轻声道:“若是你帮不上忙便罢了,当我白养你一场!”说完便站起来给贾敏一个背影。 直流贾敏木呆呆的看着母亲的背影,然后带着哭音道:“母亲这不是为难我么?但凡女儿能做到的事情,那件逆过您的意思,可这事儿真真办不到,女儿原是高高兴兴的回京,这么多年,就想看看母亲,想跟您说说生活的不如意,想让您知道女儿始终牵挂这您,可……现在呢?还不如不回来!” 贾敏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贾史氏巍巍颤颤的扭过头,上前抱住她,也哭了起来,母女俩哭做一团,良久,贾史氏才示弱道:“我年纪大了,记糊涂了,忘了你的难事,你帮不上便罢了,别因为我的话上心。” “女儿知道!”贾敏垂着头,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好一会儿才收敛了抬起头,问起贾史氏的身体,并献宝的说起自己给她准备的礼物。 “原是听说母亲跟二嫂子一起生活,就想投其所好,二嫂子素来不爱金玉之物,我便求遍的江南的寺庙,给嫂子求了好几本大师用过的佛经,也不知道嫂子喜不喜欢?”贾敏笑眯眯的依偎在重新坐下的贾史氏怀中,娇俏道。 贾史氏看女儿没跟自己翻脸,心中松了口气,随口道:“你废了心力给她准备的,她敢不喜欢?你也真是的,要照顾女婿,还有两个孩子,怎的还这么较真?该是随手给她带一个什么玩意儿就罢了,这么累干嘛?” 贾敏嘟嘴皱眉道:“嫂子照顾母亲,我自当对嫂子更好些,平日里我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如今好不容回来,只是该让哥哥嫂子都高高兴兴的,我还给二哥带来了他一直喜欢的珍本的拓印版,这可是江南大儒家中私藏呢!” 贾史氏伸手摸着女儿的头发,只觉得这孩子到底是自己养的太娇了,不知人情世故,王氏那是喜欢佛经的人么?不过随口一说她就上了心,老二这些年离了荣国府,在乎的早已不是什么珍本物件……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听着女儿高兴的话,她不想说出来扫兴,更不想她跟家里离心。 “对了,我还给宝玉带了一整套的大儒注解的四书五经,外面都没有……”贾敏能不知道兄嫂的真实秉性,但还是笑道。这是她跟相公商量好的事情,一味地拒绝母亲,她这么大年纪了,贾敏也是为难得很,所以林海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贾史氏闻言脸色一掉,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而看着贾敏,见她对自己笑着点点头,只觉得浑身都兴奋极了,有些颤抖的抓着女儿的手,低声道:“宝……宝玉……能学了?”皇家不忌讳宝玉那块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