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刚进殿门，就有人上来替自己脱下斗篷。

    元景沂正津津有味听着乐师们奏乐。

    凤尾欢看了看，有几样是自己认得的，编钟、建鼓、笙，剩下的就不怎么认得了。

    “快坐下一起听。”元景沂很热情地招呼她。

    凤尾欢却发现旁边已经坐着慕雅雅，她紧挨着元景沂坐着，似乎也是听得很是入迷，连凤尾欢到了也没有发现。

    凤尾欢看她一身红衣，实在打眼，没有边发髻，只是编了一根油亮的长辫子，托着腮安静地听着，倒是很有一副少女的风情。

    “妹妹听得那么入神呢？”凤尾欢笑着说道。

    慕雅雅这才哎呀一声，叫道：“姐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你也很好看。”凤尾欢笑着回道。

    元景沂转过头细细打量了一番凤尾欢，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问道：“王爷怎么像不认识我的样子？”

    “比今日进宫的时候看着精神多了。”元景沂取笑她。

    凤尾欢也毫不客气还击：“王爷也比在宫中时看上去更气定神闲了。”

    元景沂笑笑，不跟她计较，接着欣赏他的音乐。

    慕雅雅却嚷着要凤尾欢说说宫里今天怎么样，过年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热闹？

    凤尾欢苦笑一声，“妹妹下次自己亲自去就知道了。”

    慕雅雅很失望，下次……就要再过一年呢。

    “咱们那边过年时很热闹的，要取一最嫩的羊羔烤了吃，还要整夜地喝酒跳舞，父王和母后也不会再拘束着我们，随我们闹腾。所以第二天大家都是睡得东倒西歪的，醒来时，连自己在哪里都不记得了。”边说，慕雅雅边生出向往的神色。

    凤尾欢听着也想去了，那才叫做过年嘛，哪像今天自己遭遇的那些。

    闲聊了几句，白衡对着元景沂禀道：“王爷，吉时到了可以开宴。”

    元景沂点头，便有下人源源不断地送出各样菜品来。

    凤尾欢瞧了一眼就知道跟今天中午在宫里吃的是一条路子，一色的山珍海味，奇珍异兽。中午吃的时候还是有新鲜的，可是第二次再吃，却有些腻歪了。

    慕雅雅倒是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向元景沂夸道：“真是好吃，比我们那里的烤羊羔还要美味一些呢。”

    吃过正餐，又上来了些时令的果子和刚出炉的点心，还有上好的进宫上来的花草茶，吃得慕雅雅啧啧直添嘴巴，“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

    元景沂和凤尾欢都瞧向她笑，两人目光相汇，都冲着对方笑了笑。

    吃过年夜饭，一行人到了院子里，已经有人准备好大一个火盆。

    元景沂笑着问凤尾欢，“往年过节，将军府上应该也会放爆竹吧？”

    凤尾欢被问得有些懵，呆呆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难不成你怕放爆竹？”元景沂看她表情有些退缩的样子。

    她不置可否，只好笑笑。

    “原来你也有怕的，待会儿躲远一些就好了。”元景沂说着便将下人们已经预备好的竹子投入烧得正旺的火盆中去，忽然间竹子爆开，发出震天响的噼啪声，倒是真把凤尾欢给吓了一跳。

    慕雅雅也被惊得躲在了元景沂身后，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玩。

    这竹子噼里啪啦爆裂开来，溅出四溢的火花来，在夜色中好像无数的萤火虫狂乱飞舞。

    她来了兴致，自己也上前去投了几个爆竹进去，又高兴地躲在了元景沂的身后。

    凤尾欢在他们后面看着，却渐渐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

    年夜饭也吃完了，爆竹也放光了。

    慕雅雅还未尽兴：“夫君，我们的年不会就此过完了吧？”

    元景沂笑着道：“别急，还早着呢。今天是年三十，大家都要守岁，到了子时才能睡觉。”

    “子时？”慕雅雅张大嘴巴，本来她是想再玩一会儿，可是要再熬几个小时，却并非她本意。

    “咱们去我那边的暖阁守岁吧，咱们吃茶聊天很快就过去了。你们还可以剪窗花玩。”元景沂笑着对凤尾欢说道。

    剪窗花？吃喝聊天自己还能行。可是用论剪窗花自己根本不会，剪什么？

    凤尾欢还是硬着头皮拿起了剪子，冲着那一张张红被染成了红色的麻纸不知如何下手。

    暖阁里只留下了阿北、瓶瓶、罐罐伺候，因为是过年，几个丫头也在一边的矮桌上坐着，有茶喝，有点心吃。

    凤尾欢想了想，干脆直接剪了一片兔子形状的纸下来，向慕雅雅问道：“你猜这是什么？”

    “耳朵那么长，是兔子吧。”慕雅雅猜道。

    凤尾欢满意地点头：“看来我还是可以剪纸的。”

    原来这就叫做剪纸了，慕雅雅也大着胆子剪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乱七八糟已经剪了一堆的奇形怪状的小纸片。

    元景沂在一旁哭笑不得，慕雅雅不会就算了。怎么凤尾欢也不会，剪的这是什么东西。他笑着侧头吩咐道：“罐罐，你来剪一个给你主子看看。”

    罐罐走过来，拿起剪子熟练地将纸对折，纤巧的手随意地缴了几下，再把纸打开时，竟然有了一株栩栩如生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