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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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冰清的枪法是他教的，快、狠、准。 果然是他养大的孩子，心够狠！ 湛蓝的天空中，飘过一抹云彩。 华森眼前的世界，渐渐变成了灰色，结束了，这一生便这么结束了。 “华先生，华先生，您要撑住啊！”龙雪哭着喊他，想要将他带去医院，可是沈赫离他们埋伏在不远处的人，已经赶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她轻轻握着他的手腕，渐渐感觉不到他的脉息。 而这边，殷榕在听到枪声后，抱着孩子飞快地往工厂跑。 “大姐！” “哇……哇……” 襁褓中的婴儿，哭声洪亮。 听到她们的声音，华冰清的唇角微微上扬。 殷榕冲了过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华冰清，整个人都惊住了。 “宝……宝宝……”华冰清艰难地伸了伸手，她心心念念的宝贝就在眼前。 殷榕倏地跪了下来，她将孩子放在华冰清的身旁。 “哇……哇……” 孩子受到惊吓，闭着双眼，大声哭泣。 华冰清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想要摸一摸孩子的脸，最后又缩了回来。 宝宝，妈妈跟你把最大的麻烦解决掉了，以后……以后你就可以快快乐乐地长大了。 殷榕瞧着华冰清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重重地捂住了自己的唇瓣，又放开。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么会……” 莫诗筠喘着大气赶过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华冰清，脸色变得煞白。 “冰清，冰清！”她冲到华冰清的身旁，泪珠子滚出眼眶，“冰清，你不要吓小姨，不要吓我！” 华冰清握住莫诗筠的手，她的唇角已经泛白，可是她依然扬起唇角，有些艰难地开口，“小姨，一切……都……结束了。” “冰清，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泪水模糊了殷榕和莫诗筠的双眼，这样的结局太悲了。 她们宁愿这一辈子都受尽华森的折磨，也不要华冰清丢下她们。 华冰清感觉自己的眼皮好沉好沉，她想要再看沈赫离一眼，却始终没有办法看见。 “冰清，我期待着余生的每一天都与你度过，所以，嫁给我好吗？” 沈赫离向她求婚时的话，她依然记在心里。 赫离，我愿意。 二十七年，这是华冰清第一次安稳地睡了过去。 “大姐！” “冰清！” 女人的哭声，孩子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天际。 这时，工厂里面忽然走出来了两个人。 “咦？冰清怎么了？”唐幼珊看见殷榕和一个女人围在华冰清的身边，一脸震惊道。 陆景峰见唐幼珊平安无事地出来，整个人从大悲中变换到大喜。 他快速冲过来，猛地将唐幼珊扯进了怀里，“太好了，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没死！” 唐水跟着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惊呆了。 沈赫离的右手还握着手枪，他看了眼在陆景峰怀里平安无事的唐幼珊，又看向躺在血泊里的华冰清。 他的心真的好乱，好乱。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幼珊愣了一瞬，又立马推开陆景峰的身体，她快步冲到华冰清的身旁，然后又对着唐水大声喊，“表哥，赶快叫救护车啊！” 听到声音，唐水立马缓过神来，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打了120。 殷榕缓缓抬眸，看向还握着枪的沈赫离。 她红着双眸，忽然像发了疯似的，朝他冲了过去。 “混蛋！你还我大姐！还我大姐！”她捏着拳头，用尽全力地朝沈赫离的身上招呼过去。 唐水刚刚在电话里报了地址，见状，赶忙挂了电话，冲过来拉住殷榕。 “你放开我！你们都是混蛋！”殷榕整个人几近癫狂，即使被唐水拉着，她也不断朝沈赫离挥拳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沈赫离没有还手，始终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幕。 唐水将殷榕拉开了些，沈赫离才慢慢回过神来，大步走到华冰清的身边，准备将她抱走。 在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间，莫诗筠狠狠地拍开了他的手，语气冰冷道，“你走开！你没有资格碰她！” “我……”沈赫离蹲在一旁，看着华冰清苍白的脸，心如刀绞。 这一刻，即便他什么都还不知晓，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错了。 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殷榕已经被唐水打晕，直接扛上了自己的车子。 而莫诗筠要帮着护士们将华冰清送上救护车，她只好对唐幼珊道，“唐小姐，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抱下孩子。” 看到华冰清成了这个样子，唐幼珊也是心急如焚，她急忙点了点头，“好的，好的。” …… 去医院的路上，莫诗筠是跟在华冰清身旁，坐救护车去的。 唐水则是开车，载殷榕去医院。 而沈赫离、陆景峰还有唐幼珊共坐的一辆车，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神不宁，让保镖开的车。 孩子被唐幼珊抱在怀里，一直哭闹不停。 沈赫离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陆景峰和唐幼珊坐在后车座上，两个人都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听到哭声也是没有办法。 他戳了戳唐幼珊的手臂，轻声问道，“这个孩子是华冰清的孩子？” “我不知道。”唐幼珊摇了摇头。 陆景峰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幼珊接着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自己被一个很凶的人抓走了，后来冰清来了，然后那个很凶的人要冰清杀我。可是我求她，让她放过我，冰清就放过我了。” 听了这话，陆景峰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不过他想唐幼珊应该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也没有再逼着问她。 到了医院，华冰清被推进了手术室。 莫诗筠站在手术室外，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软。 身子忽的后仰，本以为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身体忽然被一双手拖住。 “小姨！” 看着沈赫离紧张的双眸，莫诗筠急忙推开了他的手，然后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唐幼珊抱着孩子过来，孩子依旧哭个不停。 莫诗筠接过孩子，轻轻地哄着，可是出来这么久，都没有给她喂奶粉，一定是饿了。 她只好又对唐幼珊道，“唐小姐，可不可以麻烦你去帮孩子买一点奶粉，她肯定是饿了。” “我去吧。”唐水忽然出现在手术室外，听到莫诗筠的话，他立马回应道。 莫诗筠对他点了点头，温声说了句‘谢谢’。 唐水温润笑着摇了摇头，又对莫诗筠道，“殷榕现在睡着了，有护士在照顾她，您不用担心。” “嗯。” 唐水拍了拍沈赫离的肩膀，给他最无声的安慰过后，然后一个人离开这里。 走廊里，出了孩子哭声，每个人都变得异常沉默。 沈赫离缓缓走在莫诗筠的身前，看着襁褓里，脸颊哭得通红的孩子，轻声问道，“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莫诗筠冷冷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沈赫离紧紧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挖去了一块，随着华冰清昏迷不醒开始，他的心便是残缺不全了。 他哽咽着声音，继续问道，“小姨，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可以告诉我吗？” 莫诗筠再次红了双眼，缓缓抬眸看着他，“你的心可真够狠！竟然狠到对冰清开枪。你知不知道？冰清为你做了多少事情？” “我想知道，小姨您告诉我吧！” 莫诗筠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摇了摇头，“现在……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冰清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了。” 她低头看了眼孩子，犹豫了片刻，又道，“这个孩子是你和冰清的女儿，当初冰清怀着她的时候，差点流产，可是冰清想着或许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你，所以拼了命要留下这个孩子。再后来，生下来不久便检查出这个孩子患了白血病，她才回到你的身边，抽了你母亲的骨髓，救了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沈赫离整个人震惊在原地。 连陆景峰和唐幼珊也是震惊不已。 这个宝宝真的是沈赫离的孩子。 “可是谁曾想到，孩子救活了，冰清又……”莫诗筠感觉自己如鲠在喉，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原本她不打算把孩子的身世告诉沈赫离的，可是……如果冰清真的去了，她也不打算再活下去。 沈赫离有能力照顾好孩子，所以她才没有继续隐瞒。 沈赫离看着莫诗筠手中，那小小的一团，心里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