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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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做什么？ 4号首长苦笑，早知道是这种事，他就不把海口夸的那么满了。他想了一会，觉得就这么放弃似乎有些太过于掉价，咬着牙承诺。 “这样吧，我先帮你问问看，我们也有学术界的朋友，看看你这件事怎么处理。我个人呢，是相信你的。毕竟你来了之后，给我们项目组做了很大的贡献，你确实是一个天才。但是，你在这里做的事情是不能说出去的，如果证明曾孝文是剽窃你的成果，你必须拿出切实可信的证据，一定要是切实可信的证据，明白么？” “我知道了，我可以和外界打一个电话么？” 赵自强点点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真的有一年沉默期，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曾孝文拿蒙贝尔德奖。那么，我希望至少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联系我的朋友，让我的朋友帮我做这件事情。” “……沉默期联络外界”，4号首长想了一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通话将被全程监听，你不介意吧？” “我不介意，反正我也不打算泄密。” “好，这边项目上，你还有要做的么？一旦进入沉默期，你就不能再参与项目了。” “……没有了。如果基地需要我，我随时可以回来，大不了重新开始计算一年的沉默期嘛。” “好的，我知道了。” 4号首长起身，打开门，叫了卫兵进来，“带他去他的房间，让材料组尽快验证他提出的新配方。验证结束后，带他去外围基地，进入沉默期。” “好。” 士兵行礼，带着赵自强离开。赵自强回到房间，重新梳理了整个过程。如果说他之前还没有意识到曾孝文一系列行为的想法，那么现在，他就已经看透了这个人。从一开始不让他公开自己的证明，曾孝文就存了歹心。证明不公开，没有第三人或者权威机构见证，等到曾孝文的论文发表，他就无法证明自己才是那个论文的真正作者。之后，为了防止自己发现他把一篇论文拆成两篇的事实，曾孝文全权承担了和《自然》杂志社所有的沟通过程。现在想来，当时他那一趟出差，很可能也和此事有关。 在之后，搞定了《自然》编辑部，搞定了自己。曾孝文需要解决的，就是蒙贝尔德奖提名名单公布后的问题。到那个时候，国内肯定会大肆宣传，自己发现真相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防止麻烦，曾孝文把自己推荐到了这个基地，从事绝密工作，一下子就把自己卡死在了这片林海之中。如果自己因为做了绝密项目无法离开，那么自然也无法给曾孝文和他的蒙贝尔德奖造成阻碍。 而且，这个人一贯以来对自己的好，奖学金也好，态度也好，都是他极大的伪装。对不认识的人来说，只是听说他对自己的好，就会觉得这真是一个好老师，而且如此一个好老师，还把证明过程拆成了两篇，让两个人各自分享一个第一作者，共同拿到蒙贝尔德奖。这样的好老师，又怎么可能剽窃学生的论文呢？ 如此这般，限制了自己的人身自由，切断了自己和《自然》杂志社的联络通道，还占据了舆论的最高点。这样的曾孝文，让赵自强有了些熟悉的感觉。他上辈子经历过的对手们，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水平。 既然对方已经把局布的这么完善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又能怎么办呢？ 赵自强思索着，用他远远超出一般人水平的大脑思索着。 渐渐的，他进入了梦乡。 ———————————— 6月10日，验证结果出炉，赵自强提出的第四种配方超出了现有材料的极限，把耐热程度、模量、强度等都同时推到了新的高度。按照101的话说，这种新材料不仅能节约成本，还能极大提高国产外壳的性能，如果加工和后期处理得当，甚至有希望超过现有的顶级复合材料。为了纪念赵自强，101号把这款配方做出来的合金，叫做231号金属，刚好是赵自强在基地的代码。 加工和后期就不是赵自强的事情了。他确认材料有用，就去找4号请求离开，4号欣然同意，并再次称赞了他的能力，同时还很有诚意的邀请他，如果他对学术界失去兴趣，军方随时欢迎他的加入。赵自强感谢了4号的邀请，表示自己愿意为国贡献，但也希望能有相对自由的生活。之后，在一位小战士的看护下，赵自强住进了林海基地外围的沉默区。他要在这里停留一年，才能离开。 虽然要停留一年，但是赵自强还是有对外通话的机会的。小战士编号9910，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但是执行力很强。他开车带着赵自强走了七八个小时，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才递给了他一个手机。 “用这个。” 赵自强接过来，拨通了薛舞的号码。 ———————————— 电话接通的时候，薛舞正在和冯火、华志远一起，检查他们准备写给《自然》杂志社的信。虽然不知道赵自强怎么想，但是冯火觉得，总要做些什么。她咨询了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又问了问一起玩耍的朋友们，觉得还是要在公示期结束之前做出反应。 “……信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这样说，没有足够证据，对方未必会采信啊。不然，谁都可以写信说那人剽窃自己，杂志社不就没法做了么。” 华志远面前放着一叠切好的甜瓜，也是他种的。不过薛舞和冯火都没有心情吃，她们也知道华志远说的是真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冯火的父亲和爷爷找了些关系，但是这个毕竟涉及到一位国家知名学者，而且后果可能从双赢变成双输，礼部和国子监对这件事的态度，并不积极。 “嗡——” 电话震动，薛舞看了一眼号码，不认识。她随手挂断，过了一会，电话又响。心情正不好的小姑娘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道。 “谁呀，有事说，没事滚。” “舞姐姐，这半年没见，你脾气见长啊？” “小强！” 薛舞一跃而起，“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你能打电话了？你去哪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我收到信了”，赵自强比薛舞淡定的多，“我现在还出不去，电话也不能天天打。你把电话给冯火，我跟她聊一下。” “你……” 薛舞还想多说几句，却发现赵自强对自己爱搭不理，她一下子眼圈就红了。这半个月，为了这小子的论文和成果，她茶饭不思跑断了腿，到最后就换了不到三句话，连个感谢都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时间紧张，先谢谢你，回头补给你，好嘛？” 赵自强何等聪明，再加上又和薛舞有些特殊关系，一个字就听出了薛舞的意思。他道歉很诚恳，但是语气低沉，明显时间紧张。薛舞也不敢造次，连忙把电话给了冯火。 “小强。” 冯火接过电话，声音轻柔。电话那头的赵自强有些不好意思。 “火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切，这么客气有意思么？我先和你把现在的情况说说……” 冯火也知道时间紧张，三言两语把事情讲了讲，包括她们做的工作，请教的人物，和现在手头有的帮助。赵自强耐心听完，想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既然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我和曾孝文通个电话。等会，我再打给你。到时候，你听我的意见，看是否要把信寄出去。” “好。” 对赵自强的办事能力，冯火一向很有信心。她点头应下，和薛舞、华志远转述了赵自强的想法。薛舞听了，只觉得还是小强厉害。毕竟他们一直在外围绕圈子，却也不敢直接和曾孝文对峙。至于华志远，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这篇论文真的是赵自强一个人完成的，那曾孝文敢这么干，就一定已经有了完全的把握。他很好奇，赵自强打算如何找到突破口。 ————————————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曾孝文正在吃饭。和他一起吃饭的，还有国子监校长孙昊蓝，和礼部教育司司长涂诺，礼部尚书赵方。 “……曾教授不愧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这一次四色定理证明，对我国在国际上的形象有着非常好的正面作用……” 因为四色定理证明是数学史上很重要的一个突破，所以国内和国际学术界对曾孝文、赵自强双双获得蒙贝尔德奖的可能性都很看好。礼部尚书赵方，也希望能借此机会，和这位将来大宋数学界当之无愧的大拿打好关系。 “赵尚书谬赞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我的学生……” 曾孝文很谦虚，但是心里却有些不踏实。这消息都放出来半个月了，除了听孙昊蓝提起过一次，说有人在打听这件事之外，就再也没了动静。那个猖狂到不行的赵自强，难道真的没有后手了？ “嗡——” 电话响起，曾孝文看了一眼，未知号码。他挂掉电话，继续和赵方交流，却没想到对方还在打。他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道歉离开。 “喂，请问哪位？”，已经春风得意，曾孝文很懂得低调和见好就收，接电话的态度也无可挑剔。对面安静了几秒钟，响起了一个声音。 “曾老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