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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跟兰洲还有燕京来的大小老板,我们进行过很多轮的讨论。我们团队十几号人,不少都在行业沉淀了几年十几年,手上有的是资源,意向客户不止你淮总一家。” 海澄双手插在风衣口袋,几分钟前,她尚满面红光地抒发豪言壮志,而此刻,头顶身后摇摇欲坠的黄叶衬得她神色说不出的疲倦,也多了几分疏离。 “淮总那边我一直交给你来跟,是因为我们希望像遇安这样的公司成为我们兆悦的长期合作伙伴,她信任你,我们重视遇安,你是最适合连接双方的中间人。交给你,就算谈不成,大家私底下还是朋友。但遇安跟钧霆的合作是一回事,跟兆悦的合作是另一回事。当两家公司谈合作,必然至少是一方有所求一方有所应。我希望你记得你是兆悦的员工,不要太放低兆悦的姿态。” “我没……” 海澄看了下手机,“行了就这样吧,我去开会了,你弄完文件开车回世汇,不用等我。” …… 隋然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去的。 开车不方便看手机,等停好车,海澄的信息堆积了一摞: 「记得问问淮总,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定下来。」 「刚才燕京来的陈副总也帮我们介绍了两个大客户。」 「你思路可能还没转过来,有时候项目越大不一定周期越长,不管标的大小,谈得来就做,谈不来就看下次机会合不合适,纠结来纠结去没意思[疲惫]」 「你跟淮总处得好,我以朋友身份恭喜你,也祝福你跟淮总长长久久。」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恋爱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门心思只考虑对方。多想想你自己,多为你自己打算。阮烁还不够你长教训?」 看到阮烁,隋然条件反射地倒扣手机,好半天没动。 她想,海总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情绪波动有点儿大? 据她所知,遇安对于疫苗研发项目的前期投入已是天文数字,而兆悦作为运营方,连一份完整的方案都没有,让遇安怎么敲定? 这么大的项目怎么可能一两个星期就定下来? 还有所谓的对赌协议。 如果她没猜错,要是明年第二季度前完不成72%的招商目标,不仅运营资格返回给常主任,恐怕这期间投入的运营成本,绝大部分需要兆悦承担。 到时公司追究责任,傅兰洲拍拍屁股跑路了,不还得怪到海澄头上? …… 被腿上接连不断的震动打断思绪,隋然没有立刻动作,任由背面朝上的手机在震动间透出一线一线的光亮。 她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也许海澄了解兆悦高层的规划,刚才信息里不也讲了么,燕京总公司已经介绍了两个足以替代遇安的大客户。 也许海总站得高看得远,胸内有丘壑,只是没空也没必要跟一线跑业务的讲明白。 也许…… 震动停下。 隋然摸出颗薄荷糖填嘴里,这才翻过手机。 未接来电:淮安。 她刚要回拨,对面又打过来。 隋然慌忙吐掉薄荷糖,接通了电话:“淮总?” “讲话方便么?” “方便。” “是这样,今天花店师傅请假了,我不太确定晚上什么时候回去。今天天冷,多宝阁有几株多肉调节温度增加光照,我一会儿发说明给你,等你下班之后过去帮我弄一下,可以么?” 淮总客气到这份上了,隋然哪能说不行。 有淮安精确到小数点的操作指南,照料多肉既不需要脑力,也不需要体力。 一通收拾完,对着琳琅满目、宛若奇幻丛林的多宝阁,隋然郁结了大半天的心情豁然开朗,拍了张照片给淮安发过去。 「请淮总检核。」 淮总没检核,弹了个语音邀请。 “晚上还有事么?” 隋然认真地想了想,“没有。今天给自己放假。” 迫于海澄的压力,下午她把报告定稿了,反正改来改去,大框架不会变。后续沟通起来,细节再调整和补充。 “放假挺好,你是该休息了。” 淮安像是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静得能听到她的呼吸。 “附议。” “嗯?” “没……没什么。” 隋然坐回沙发,借着喝水的动静试图蒙混过关。 她刚刚差点儿脱口问对面“你打算什么时候休息”。作为小员工,她每周还有一天两天的法定休息日,淮总却没有。 不过可能淮总休假的时候,她还得苦哈哈跑业务。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她不是海澄,替海澄操什么未雨绸缪的心。 淮安沉默了片刻,隋然以为信号不好,看了下屏幕。 信号非常好。 她把手机放回耳边,听到对面放轻的声音:“海澄今天是不是给你压力了?” “咳!”隋然半口水呛在嗓子眼,“你怎么知道!海总找你了?” 这段时间惊雷团队就没有准点儿下班的,姚若都自觉加班到七八点钟甚至更晚。她今天六点钟打卡下班,姚若还问了句。她只含糊说今天累了要早点回去。估计是小姑娘仗着跟海总关系好,转头跟海总汇报了。 “她不至于大小事都来找我。”淮总卖了关子,没有正面回答,“怎么,她催你来问我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