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暴君当老公 第159节
卫相的震惊不止一星半点。 沈颢不再废话了,他今日不可能再让卫相活着回去的,在相府的护院还没有赶过来之前,沈颢拔剑直接指向卫相:“狗贼,你去死吧, 去了地下,还有陆家数百亡魂等着你!” 剑光划过,卫相的脖颈瞬间溢出鲜血,他缓缓倒了下去。 望着苍茫的天际,卫相一手捂着自己的脖颈,一边在回忆着过往: 他从衙门里回来,拿着一根亲自买来的糖人,一入府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大红小袄的团子朝着他屁颠颠的跑来。 “爹爹!爹爹骑马马!” 他的灵儿啊,他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对她的愧疚了,更是没有机会听她喊一声爹爹了…… 他很想告诉灵儿,不是爹爹不爱她,是爹爹在气头上,只是在与周氏置气罢了。 爹爹,怎会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卫相断气时,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 沈颢低头看着他,见他眼角滑下两行泪,也不知是在为了谁哭。 沈颢收剑,带着自己人离开。 苍茫无人的旷野之中,一个黑衣人悄然靠近。 水长东摘下了脸上的面纱,见原先的老东家就这么归西了,他心生无限感慨,拿了一块布把卫相的脸蒙上了。 * 周府。 霍辰穿着大红色新郎官的吉服进门了。 他是入赘,行大礼时,是要拜见周家的列祖列宗的。 晓芙与霍心媛站在祠堂大门口看热闹。 霍心媛一阵心酸,时不时抹泪,晓芙纳闷:“霍姐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霍心媛斜睨了晓芙一眼:“嫁爹的心情,你岂会懂?” 晓芙:“……”这……她的确不懂。 她纵使有一个爹在世,她也没法把她爹给嫁出去。 行礼之时,唢呐炮竹响彻天际,看热闹的宾客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萧慎就站在晓芙身后不远处。 他看着她的发髻,还有她耳朵上摇晃的珍珠耳坠子,以及披风上的白色兔毛,都觉得十分可爱。 风烈好不容易挤到了太子跟前,附耳悄声道:“殿下,卫相被人杀了,就在小半时辰之前,相府已经乱了,傅大人正在调查。” 萧慎一愣。 卫相……那个老狐狸,竟然死了?还是被人暗杀的?是谁做的? 萧慎眯了眯眼,再度看向了晓芙的背影,道:“这件事暂且封锁,等到今晚之后再公布。” 小骗子会在乎卫相么? 萧慎不敢保证。 * 夜幕降临,整个周府里里外外都是酒香气息,红绉纱的灯笼在晚风中摇曳。 白屠消息灵通,自然也知道了,当看到沈颢登门吃酒席时,白屠端着一壶酒朝着他走近。 卫相是怎么死的,白屠无需细致调查,大约猜出了几分。 白屠知道沈颢的秘密,这件事他就连傅温言都没有告诉。 白屠不是什么圣人,他不觉得卫相应该活在这世上。 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也有人生下来。 人生,不过如此。 沈颢孤僻,加之麒麟卫指挥使的身份,他在京城几乎没有朋友,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沈颢独自立在一株玉兰花树下,长身玉立,从背后去看,他白发及腰,说不尽的凄楚。 这一幕,让白屠想起了年少时候的自己。 当初,他也是被人孤立的。 唯有那个忠敬候府的世子,会笑着哄他。 四下无人,白屠站在沈颢身侧:“陆远博,许久不见了。” 沈颢侧过脸看,看了白屠一眼,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嗯,好久不见。”好久不以“朋友”的身份见面了。 白屠有孕在身,不宜饮酒,他亲自给沈颢倒了一杯,递了过去:“昨年的梨花酿,你尝尝看。” 沈颢点了点头,接过杯盏,目光在白屠的小腹扫了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 白屠还未显怀,他本就清瘦,看不出孕态,加上身上穿着披风,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沈颢一饮而尽,白屠继续给他倒酒。 三杯下腹,白屠突然开口:“你会继续下去,是么?”继续报仇。 沈颢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白屠薄唇微动,他知道沈颢复仇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资格制止,换位思考,换做是他的话,他也会复仇。 白屠看着沈颢的眼,“你多保重,芙儿很在乎你的。尽量……不要芙儿知道真相吧。” 沈颢的喉结滚动。 其实,他今日的心绪很不定。 他亲手杀了晓芙的亲生父亲。 无论如何,卫相都是晓芙的亲爹,这是个不容更改的事实。 沈颢的手顿住,寒风拂过,他看着白屠转身离开,把酒壶留给他。那么一瞬,沈颢心头有什么东西划过,很痛。 无人懂他,但白屠认出了他,也懂他。 这无关乎男女之间的/风/月/情/事,只是在茫茫人海中,恰好有两个能够互相识别的人。 年少时,他看出了白屠是个姑娘家,处处呵护白屠,理解白屠的不易。 亦如今日,唯有白屠看懂了他的一切。 “多谢了,老友……”沈颢喃喃了一句,这声音在夜风中吹散,很快消失不见。 * 入夜之后,傅温言像往常一样去看白屠。 如今,就连父亲都大力支持这段孽缘,傅温言更是每晚堂而皇之的来郡王府。 傅温言不把自己当做外人,自行沐浴更衣,然后又自行上榻,俨然把郡王府当做了自己家。 屋内烧了地龙,傅温言从背后抱住了白屠,这两个月以来,白屠的/胸/脯/再也不受控制了,一到晚上就解开/裹/胸/布,不然会疼死。 傅温言闻着美人体香,某些心思蠢蠢欲动,他虽然克制了一个多月了,但难免动手动脚。 白屠重重拍了他的手背:“温温,请你自重。” 傅温言已劳累了一日,一国丞相被人暗杀,这可不是小事,他身为大理寺少卿,压力甚大,好不容易软玉温香在怀,他只想沉沦其中。 傅温言埋首,埋怨道:“起初你招惹我时,怎么不让我自重了?” 白屠无心与傅温言闹。 他心乱得很。 按着他的性子,他应该去帮帮沈颢。 可身为白郡王,他又不能去插手,他终是什么都不能为老友去做。 白屠沉默着,他总是看得长远,看透一切,他似乎已经看见了沈颢的结局了。 奈何…… 他不能去制止沈颢。 制止沈颢,还不如直接杀了沈颢。 傅温言絮絮叨叨,继续说:“对了,卫相被人杀了。” 白屠只是“哦”了一声。 傅温言把他掰了过来,两人面对面,“你为何如此平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屠也不否认:“我猜的,此前相爷已被暗杀过两次,这一次被杀了,不是正常事么?” 听起来是这么一回事…… 白屠闭眼睡觉。 傅温言凝视着他的眉目许久,总觉得心上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 周氏吃了些酒,行为更是放得开。她与霍辰这些年心里都有彼此,但又都是有底线的人,成婚后决然干不出朝秦暮楚的事。 而今,两人终于做成了夫妻,便再也用不着藏着掖着。 红浪翻被,鸳鸯交颈。 事后,周氏趴在霍辰身上嚎啕大哭。 这一生啊,起起伏伏,兜兜转转,幸亏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本想过,此生守着青灯古佛一辈子。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 而今,女儿与师兄都在她身边,这样的美满,她想都没有想过。 霍辰平躺着,一位堂堂铁尺男儿也抹了把泪:“若烟,我们还有后半生,不迟的,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