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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威思考了一番,觉得林不羡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若云安真的有其他的身份,凭林氏一族的势力,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云安在入赘林府之前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籍籍无名的那种。 “此事你作何感想?”林威问林不羡。 “女儿认为相公说的已经很全面了,依计行事即可。” “为父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对云安的表现怎么看?” 林不羡沉吟片刻,答道:“相公胸有锦绣,从前只是被出身误了,一展宏图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林威叹了一声,说道:“这对咱们林府来说,可未必是件好事!” 林不羡沉默了,经过云安的点拨,林不羡也看清了林府目前的局势,她明白自家父亲的担忧,林府如今富贵滔天,连户部尚书都坐不住了,暗中觊觎的林府这份家业的人还不知有多少,林府之所以还能维持太平,与林府后继无人有很大的关系。云安乞丐的身份算是给目前的平静加了一层护盾,可是…… 如果让外人知道云安真实能力,会给他们一种林府“绝地逢生”之感,如此,坐等林府大厦倾倒就行不通了,那些人势必会做些什么,加速林府的覆灭。以便于他们及早分到这块肥肉。 想到这里,林不羡的心中涌出一股苦涩之感,喃喃回道:“女儿明白。” 这份苦涩,即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也为了云安。 以目前的局势,林不羡和林威持同等态度,即便云安已有脱胎换骨的进步,还是应该为了大计,继续韬光养晦,甚至故作不堪。 这无异于令明珠蒙尘,迫使浅水囚龙,云安该有多难受? 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女子啊……为了林府去平白承受诸多非议和白眼,该有多辛苦? 或许,她留在林府剩下的所有日子,只能故作不堪地活着了。 林不羡一撩裙摆,跪在了林威面前。 “羡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父亲,女儿有个不情之请,望父亲成全。” “……你说。” “女儿明白父亲是在呵护相公,希望她能收敛锋芒,但父亲有所不知,相公她虽然一度沦为乞丐,但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今后女儿会私下劝诫,督促相公的言行,还请父亲包容一二。” 林威自然听出了自家女儿的弦外之音,这分明是告诉他:请他以后不要再故意苛责云安了…… 林威看着林不羡,唯有感叹女生外向,成了亲,一颗心就扑到夫家身上了。 “罢了,你起来吧。爹答应你以后不再管他了就是。” “谢父亲。” …… 林不羡回到房中,看到云安正坐在圆桌前喝水,笑着走过去,坐到云安身边。 恰好云安喝完一杯,将水杯撂在了桌上,林不羡手持瓷壶给云安倒了一杯水,柔声道:“请慢用。” 云安轻笑一声,自然地端起水杯又喝了个精光,放下水杯抬手遮了一下杯口,说道:“够了,不用了。” 林不羡这才放下水壶,看着云安柔声道:“生气了?” 云安转过身体面对林不羡,诧异地问道:“欸,你说,你评评理,我刚才说的有问题吗?” 林不羡摇了摇头,答道:“你刚才说的解决办法,周到又缜密,我也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全面。” “那你说,你爹这是啥意思?” 林不羡起身,款款行了一个万福礼,说道:“我这厢,替父亲向你赔不是了。” “别别别,我已经不生气了,他毕竟是长辈,说我两句我受着就是了,我现在就是不明白,他为啥要突然生气?” “父亲并没有生气,反之,他对你很满意,可以说,你的表现超过了他的预料,他之所以这么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我可以摸着良心告诉你,父亲的初衷是好的。” “什么初衷?” “父亲担心你骄傲自满,停滞不前。他希望你可以虚心一些,这个道理就像:水满难再续,做人亦如是。只有时刻觉得自己还没有‘圆满’,才能学的进新的东西,前几年父亲也是这么对我的,若他不是发自内心把你当成了自家人,决计不会如此。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当年我也很委屈,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接管家业,这个道理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抱歉。” 听了林不羡的解释,云安的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云安不太赞同林老爷这种“打压式教育”,但至少她能理解了。 “没关系,我只是想明白原因,其他的我自己慢慢能想明白。”云安看了看林不羡,轻声问道:“你会紧张吗?” “嗯?” “我是说,那个渣……就是钟萧廷过几天就要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回洛城了,你会不会紧张?心里头会不会不好受?” 林不羡想了想认真地答道:“他对我而言,是一个陌生人了。时过境迁,我对他无怨亦无恨。只是……他大概不会轻易就放过了我,想到可能要无可避免地面对他,还是会有些头疼吧。” 云安很佩服林不羡的教养和胸怀,若是换成旁人,钟萧廷敢带着娇妻耀武扬威,恐怕就上演手撕渣男的戏码了,同时云安也能理解林不羡心中的不安,在这个时代女子在男子面前有些先天的劣势,二人曾经还有过口头婚约,林不羡的压力一定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