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梁成泽这铁憨憨
梁成泽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他摇着头对沈昀的回答很不满意,尤其看到苏青宁在一旁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加不高兴了,他搓搓手指继续拱火。 “沈谦之,你这人说这样的话好没劲儿,人家姑娘千般万般好,又大老远地从君山县城上来投靠你,你倒是日日把人带在身边了,可应有的名分身份却一样没给人家,你到底作何打算?” 对呀,沈昀到底怎么想的? 苏青宁难得掀了掀眼眸,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算她并不在乎沈昀的想法,但她也会好奇。 孰不知梁成泽一直紧盯着苏青宁的脸看,见她双眼终于有了变化之后,知道她是被自己提到的话题打动了,他更加摩拳擦掌地想要从沈昀嘴里套话了。 他还靠近沈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么好的女子,你要是不想娶,我便娶。 我看她姿容端丽,气度不凡,虽然出身差些,可皇子妃也做得,人家还有那样一手厨艺,又会做生意……” 梁成泽原本只是说着来刺激刺激沈昀的,可说着说着,他还真就觉得苏青宁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灼灼其华,宜室宜家。 他心思不由得真的动了,大有一种沈昀只要说声不娶,那他就即刻就要派媒婆上前下聘的势头。 沈昀腾地站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两人走了出去。 苏青宁讶然地看着,从她内心深来说她很想跟着出去看看他们到底会说什么,毕竟眼下的事情是与她息息相关的。 有时候想想就很离谱,明明这两个男人在商讨是跟她有关的事情,可他们却能够光明正大地当着她的面溜号,不让她知道。 凭什么? 苏青宁心中愤忿,可面上却还得保持甜笑,不动声色地给余下的人斟酒。 张宗正突然间捋着花白的胡须开口: “青宁丫头,缘起即缘灭,有些事情但凡看缘分,有缘莫强离,无缘莫强留。” 苏青宁眨眨眼睛,说实话这些话分开来分析她全都懂,可合在一起听,她怎么就那么迷糊了? 这有缘说的是她与谁人? 无缘说的又是她跟谁? 她有意想要问一问,但见席间还有尊贵的太子和三皇子,以及那个完全陌生的张君越,怎么想都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于是苏青宁就把这个话题扼了下来,她想着一会儿等到他们酒席散去,她找个空闲时间去问问他。 她非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不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她到底跟谁有缘,跟谁无缘。 苏青宁这边攒了一堆的问题还没有搞清楚,那边沈昀和梁成泽已经回来了。 两人面色无异,表情平淡,仿佛他们刚刚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摩擦,也没有进行过辩论,就好像两个人就是喝多了酒出去方便了一下。 苏青宁低头叹息,看来她想要从沈昀的面部表情上判断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困难。 他本就是个动不动在她面前经常就会面瘫的人,随时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黄金似的。 苏青宁看不出来,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反正还是那句老话,她不在乎,她不管沈昀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她只管做她想做的事,做完收工走人。 苏青宁不说话的时候,便只顾着默默替他们斟酒,开始他们对她还略微有些顾忌,但是听张宗正说了一句后,大家全都放开了聊。 当然聊的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些朝廷之中最近发生的事情。 “北疆换了副将,算是有靠了,只是西疆该当如何?”三皇子梁成靖忧心忡忡。 张君越道:“西疆与北疆不同,吐番人可不满足小打小闹,他们一直觊觎我巴蜀之地,一旦出兵,必是要掀起一层巨浪。”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致认同。 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没有办法。 因为巴蜀一带的巡抚总兵全都是宁王或者二皇子的人,他们的人一个也没有渗透进去。 战事若不发生倒还好,一旦发生的话,那可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个议题议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梁成泽为活跃说起了刚刚被押送回应的黄皮兴。 “原本他应该是立斩不赦的,可父皇居然看在秦贵妃的面子上饶过了他,只将他关到诏狱里了。” “诏狱是锦衣卫专门关押死刑犯的地方,如此看来他离死也不远了。”梁成邺道。 沈昀却摇了摇头:“早在黄皮兴被押送进京之前,他污下的那些银钱也随之上路,黄家人如今已然在为他上下打点了,不然秦贵妃如何会冒险为他说话。” “真是妇人误国,如此奸臣居然还能苟活,想当年赵大人一家……” 张君越情绪有些激动,也不知道有哪一点刺激到了他。 但他话未说完就被三皇子按了回去了,示意他往事不可追忆。 苏青宁不好看得太过认真,不过因着张君越刚刚那话,她又难免格外注意了他一下。 发现他还真是有些别样之处。 只是一时之间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怪怪的。 尤其他与三皇子之间的互动,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苏青宁倒了一圈酒下来,酒壶已经空了,她连忙借着给他们温酒的借口溜了。 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不会想着拥什么从龙之功,她不过是思一茶一饭,一衣一屋便罢了。 因而在温过酒之后,她没有再去,而是交给了杜九,自己则直接回了房间。 她有些累了,便上床眯了小半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走廊上有声音: “咦,小丫头,你是除了厨娘以外的第二个女仆,你就是伺候你们家小姐的吧,那她就是住在这里?” 苏青宁皱了皱眉,这是梁成泽的声音,匪里匪气,像个纨绔子弟。 “这位公子既然知晓这是我家小姐所居之所,就应该知道男女大防,不应前来打扰,而是应该绕道而行。” “嘿,你个小丫头难怪伺候你家小姐,与她一般牙尖嘴利。”梁成泽笑起来,眼中带着逗弄和得意。 “青宁姑娘,小青宁,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吧,不然我就进来了!” 苏青宁无语,连忙找外套来穿上,她收拾齐整后拉开门,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梁成泽不理会她眼中似有似无的怨念,笑笑上前捉住她的手,拉着就走: “哈,你出来了,走,我听说你这里有很多好玩儿的玩意儿,快,借我玩一玩。” 苏青宁一惊,用力甩开他的手,尽量客气道:“不知道五殿下想玩什么?” 他当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吗,玩玩玩,多大的人了? “玩,玩儿些什么好了?哎呀,这个问题你怎么能问我了,你自己这里有什么你就给我玩什么。”梁成泽一副无聊到暴的模样。 苏青宁本不欲理会他,但看着他这般模样,恐怕她要是不满足他她就走不了。 与其被他缠得没办法,还不如找些东西把他打发了。 她转转眼珠,突然想到她前不久因为无聊做了一副扑克牌。 因为还新鲜着,所以她这次跟着沈昀到这里来也随身带上了,当即回屋取过来,带着他到廊下摆了一张矮几两张矮方凳请他坐了。 梁成泽哪里见过扑克牌呀,看苏青宁在那里动作熟稔地洗牌,忍不住心中痒痒,问她要过也学着她的样子洗牌。 然而他那双生得修长好看的手却好像骨折了一般,拿那几十张牌就是没办法。 苏青宁看得不耐烦,一把拿过动作放慢洗给他看,好让他学会。 在苏青宁连着洗了三回超慢动作后,梁成泽终于出声了:“嗨,等等,我学会了。” 苏青宁把牌让给他,然后擦了擦手捂着唇打起了哈欠。 嫌弃的意味十分浓厚,意思是你要是还没有学会,我这教的人都快要打瞌睡了。 梁成泽才不管这些,他用从苏青宁那里学到的技巧终于可以正常洗牌了。 然后他就一直不停乐此不彼地洗牌,足足洗了十几遍,然后在苏青宁异常惊讶地眼神里,他清了清嗓子发问了:“青宁姑娘,你这是做甚,难道你说的这个什么扑克牌不是这样玩的吗?” 苏青宁“扑哧”一声一下子笑了,她很想忍住的,然而实在是没忍住。 这梁成泽看着眼清目明,是个精明的,怎么在扑克牌这件事情上这么憨,误把洗牌当作它的玩法了,他这么天真怎么不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