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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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李仵作悄悄看向予恒,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告,心中一慌,急忙收回目光,“他们……都是自尽。” 听到这话,刑部尚书眸光一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堂下的予怀,若真是自尽,恐怕…… 他不死心地问道:“果真是自尽?” “是。”到了这个时候,李仵作已经不可能改口,只能一口咬定是自杀。 林默若有所思地看着予恒,虽然李仵作看予恒的动作很细微,而且双方目光一触即分,但还是没能逃过林默的眼睛。 大理寺卿皱一皱眉,侧过身子在刑部尚书耳边轻声道:“查了这么久,所有证供都指向太子,看样子这件案子真是太子做的。” 旁边的左都御史听到他的话,摇头道:“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这话说不得,毕竟涉案的是太子,相信陛下不会想听这样的话。” “证据确凿,不想听也得听啊,总不能让咱们几个……”大理寺卿压低了声音道:“窜改证供吧?” 左都御史眼皮一跳,迟疑道:“要真是这样…… “二位慎言!”刑部尚书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凝声道:“虽说现在表面证供对太子不利,但二位别忘了,失踪的赈银还没有找到,也就是说,还没有物证,现在说结果还为时过早,” “尚书大人说得是。”二人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林默道:“杨尚书,能否让在下问几句?” 林默是东方溯的亲信,又有份调查此案,问几句话是合情合理的事,杨尚书当然不会拒绝,“林统领只管问就是了。” “多谢。”在简短地道了声谢后,林默来到李仵作身前,绕着他徐徐走了一圈,负手道:“你做仵作多少年了?” 李仵作估不准他这么问的用意,小心翼翼地道:“回大人的话,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林默惊讶地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竟已入行二十年那么久?” “小人十几岁的时候,就拜在一位老师父门下,他退休之后,就由小人接了差事,一做做到现在。” “月钱多少?” “一个月二两三钱银子。” 林默点点头,又问道:“这点银子,足够养家了吗?” “省着一些用足够了,而且小人家里还有几亩地,也能帮补一下。” “省着一些……”林默饶有兴趣地重复着他的话,“也就是说手头很紧,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给你一大笔银子,而代价仅仅只是在公堂上改几个字,把他杀说成自杀……”他目光一厉,牢牢锁住李仵作,“你会怎么做?” 李仵作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吓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样的事,小人说得都是实话,那些差役确是自尽身亡,小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害太子殿下啊。”说着,他又道:“大人……大人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重新验尸。” 那夜,予恒丢弃银针后,他怕尸体头皮上的伤口被人发现,又特意回去义庄处理了一下,相信不会有人识破。 “我当然会派人去验,只不过到时候……”林默拍一拍他僵硬的肩膀,唇角扬起冷冽如冰霜的笑容,“你肩膀上这颗脑袋可就要保不住了。” “小人真的没有撒谎。”李仵作虽然害怕,但还是一口咬死。 “好。”林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拂袖回到椅中坐下。 杨尚书正为难要不要再审问予怀时,一名差役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启禀大人,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有赈灾银两的下落。” 听到这话,众人精神皆是为之一振,杨尚书急忙道:“快传!” 不多时,一对父子走了进来,姓蒋,以打猎为生,在简单的问了几句话,杨尚书将话题转到了赈灾银两上面,“你说你有赈灾银两的下落?” “是。”蒋猎户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打开后,露出两个明晃晃的银锭,银色雪白明亮,一看就是最好的足银锭。 杨尚书一接在手里,立刻翻看底部,只见底下印着“大周宝锭”四个字,只有进入国库的银锭才会刻这几个字,虽不知是否失窃的那一批,但属于国库是毋庸置疑的。 “这银子你从何而来?” “回大人的话,小人前日带着儿子去城外打猎,下山的时候,突遇风雪,寸步难行,见山脚处有一座庄园,便想着去那里避一避,无奈门房拦着不让进,小人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孩子依偎在石狮子旁边,想着好歹能挡一点风,本想等风雪小一点再走,哪知竟让小人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一卷 第九百一十九章 失窃的银两 “什么秘密?”面对杨尚书的追问,蒋猎户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听到见到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 那座庄园门口的石狮子雕的极大,将蒋猎户父子挡得严严实实,再加上风雪漫天,视线不明朗,所以没人发现他们俩个还在门口。 “轱辘辘……”风雪中传来车轮转动的声音,继而一辆马车停在宅子门口,不,不是一辆,是有好几辆。 马车上跳下一人,上门叩门,不一会儿,刚才驱赶蒋猎户的那个门房出来应门,这一次,他的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满面笑容地道:“张护卫,您怎么来了?” 被称为张护卫的人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我有一些东西需要存放在庄子里,叫几个人出来帮手。” “好咧。”门房一边答应一边进去叫人,不一会儿五个壮汉走了出来,在张护卫的吩咐下去马车里搬东西,是一个个三尺见方的黑匣子,这几个人都有一把好力气,随手能扛起百来斤重的米,可这会儿抱着这个并不算大的黑匣子,竟有些吃力。 门房看着一个个从身边经过的黑匣子,好奇地道:“张护卫,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张护卫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不该问的少问,对你没好处。” 门房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整整七辆马车,从上面搬下来四十多个黑匣子,五个壮汉来回搬了将近十趟,搬到后面已是气喘吁吁,其中一个壮汉没留神,被地上的石头绊了脚,跌倒在地上,匣子脱手飞去,重重摔在地上,掉出一个个雪白的银锭。 看到这一幕,那些壮汉皆直了眼,银锭……他们手里捧着的全部都是银锭?想到此处,他们突然有一种打开匣子的冲动。 如果全部都是银锭的话,按他们搬运的数量,只怕是有好几万两,甚至还不止。 其中一锭银子掉在摔倒的那名壮汉旁边,看得他眼睛发直,下意识地就要去捡,手还糊涂账碰到银锭,就被一条鞭子狠狠抽在手上,当即出现一条血印,急忙缩手,抬头看去,只见张护卫面色阴冷地盯着他,“你在做什么?” 壮汉被他心惊胆战,颤声道:“小人……小人想把银锭放回去。” “快点!”得了张护卫的许可,壮汉赶紧捡起银锭放回匣子里,心慌意乱的他并没有发现银锭少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