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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欺骗邪神正能体现出我的正义性吧?” “正义?汝怕不是记性不好,”申奈明神轻笑几声,抬起下巴,“需要吾提点提点,那些汝做过的‘恶行’吗?” “……就先不谈过去的事情了。”青年的语气变得正经了几分,“好久不见,貉。” 申奈明神的真名为貉,她的管辖范围是‘黄泉,黑暗,梦境,山’,除此之外,除非作为宿主的卷岛春在场,否则无法任意行动。 这就是对神明的限制。 此时房石阳明能够与貉沟通,也是因为这里是‘梦境’。 “见了吾应该施行跪拜之礼……不过汝就免了,城里的阁下。”这两年已经恢复了部分神威的貉侧过头,“所以这次叫吾过来到底有何要事?虽说神明可以帮助人类,但现在的吾对付咒术师还比较吃力。若是要去戒备森严,有符咒把守的古老家族那更是麻烦。” 也不是做不到,就是可能得花上个几年十几年。 “没有没有,不用做那么可怕的事……”面对自信满满的貉,青年苦笑着摆摆手,“只是想让你保佑我一下。” “哼,说得容易,施行庇护比引发灾厄要难得多,谁叫汝离申奈山实在太远了。” “那如果我在你的领域内呢?”房石阳明问。 “在山上吗?那倒是可以。” “不,我是说黄泉。” “……” 这人终于疯了?这样的想法在申奈明神的脑海中停留一瞬,紧接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迟疑着开口:“汝是想唤醒黄泉里的什么东西?” “是的,其实在休水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了,在咒术师组织呆了这么久之后已经可以确信——于黄泉中沉睡的‘狼’,可不只有狼神。” 貉握了下拳:“至于做到那一步吗?” “虽然麻烦了点,但总比被那些所谓的咒术界‘上层’安排生死要好得多。”房石阳明冲她笑笑,“所以拜托了,你也觉得这样比较有意思吧?” …… 时间回到现在。 月色下,静谧的山中森林。 无人的天然温泉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白雾蒸腾。 漏瑚百无聊赖地抽着烟斗,他不久之前去挑战了五条悟,虽然差点被秒杀,但在花御的协助下死里逃生。想到这,他的独眼默默看向一旁。 花御站在旁边和森林融为一体,不动的时候,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一棵树。 一身黑色运动装,额上带疤的青年则是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漏瑚又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紫色短发的六岁小孩正坐在稍远的温泉池边,卷起裤腿光着脚划水玩,温泉里是游来游去的陀艮,可能这里专注于放松的也就只有他们俩了,其他人都在思考别的事。 说起来,真人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虽然回不来也挺好就是了,谁叫那家伙上次把他被五条悟拽下来的脑袋当球踢。 “你让真人把黑山羊要找的人类带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山之咒灵说着,看向气定神闲的‘夏油杰’,“那家伙怎么可能带回来活人。” “漏瑚,你知道‘休水事件’吗?”黑发青年抬眼看向他,问了个看似完全不搭边的事。 “突然提那个干什么?”漏瑚放下手里长着一副哭脸的烟斗,“当然知道,有个女人意图复活邪神‘梦之土蜘蛛’——然后失败了,就这么回事。” 休水事件。 那起恐怖事件发生于两年前,起源于一场跨越两千年的复仇计划。 信奉着梦之土蜘蛛的回末家末裔——回末李花子,为了促使土蜘蛛复活,需要杀了与世隔绝的休水村中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回收他们身上的‘种子’。 虽然有着名为‘净化’的近乎神迹的能力,但回末家的人却没有什么高效的杀人术,仅凭她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恐怕下手不到两次就会被反过来干掉,或者部分村民会选择逃跑,那样她杀不到足够的人。 于是回末李花子趁着上藤良让休水村举行自相残杀的‘宴会’的时期,截取了那一瞬间在申奈山一带范围的现实,使用土蜘蛛的力量开启了无限的回溯梦境——这个回溯以她自己的死亡为触发条件,而一旦某次达到她理想中的结果,她就能将这一次梦境替换为现实。 …… “成功的条件过于严苛,所以回溯一共进行了十七万六千两百零一次——如果她没有说谎。”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某间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的乐岩寺喃喃道,“真是疯狂。” 近乎达到了‘魔性’的极致,而她甚至从未经受过系统性的咒力学习,仅凭着自己的执念和恐怖的演算能力就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放任回末李花子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就算后面有五条悟去出手阻止,恐怕在干掉土蜘蛛之前,这个国家也会被毁掉大半。 幸好那个人已经作为诅咒师被关押了。就算土蜘蛛的魔性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也不希望这么个潜在威胁自由自在地行动。 乐岩寺作为保守派很想直接除去隐患,但其他上层明显不愿意,他们看中了土蜘蛛用梦境替换现实的恐怖能力,直到现在还在寻找召回并控制它的方法。 “她有多让你们瑟瑟发抖暂且不论,先来谈谈关于咒灵的话题吧。”坐在京都高专老校长对面的五条悟笑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