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节
不管是叶纤红出手，还是自己出手，都小事一桩。 以叶纤红的身份，根本没必要污陷这样的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确实是他们害过人。 话一说话，杨云哲和杨云霞兄妹俩的脸色都变了。 叶纤红还好一点，旁边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那种出生良好，仗势欺人一点也没有负罪感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要对付自己，比叶纤红出色还可怕。 “不用了。”叶纤红笑着摇手。“这种人渣，不用这么复杂，见一次打一次就行了。” 自己到了现在这样的层次，他们两人真的连当自己敌人的资格都没有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不是由着自己性子来？ “那随你。”谢群无所谓的耸耸机。“那你打够了没有，要不要再打一会出气。” “你们——”杨云哲吓得一哆嗦，身子向后腿了一步，突然撒腿跑了。 杨云霞一看哥哥跑了，也连忙跑了。 叶纤红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太无聊了？”谢群见她笑成这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叶纤红开口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高中刚毕业那一年，爱死了这个男人，每天最开的事，就是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让他载着我去兜风——” 她跟杨云哲的恩恩怨怨，虽然跟人提起过，但是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感情历程，摊开来跟人讲过。 或许是她们不合适，或许是自己心里有疙瘩，直到碰到谢群，她才突然放开了顾忌，说了出来。 “不会吧？”谢群听叶纤红把自己的心事说给自己听，越听越心惊，“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要这么样对待他——” “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只是在利用我——”叶纤红接着把他们兄妹欺骗自己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没有包括杨云哲前世把自己送到段俊希床上这一段。 “哦。”谢群这明白了叶纤红的心情。 当你把一个人当成生命的全部时，对方却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那种落差，确实非常让人难以接受。 特别是他后来一再跟叶纤红作对，换成是自己，早把他搞死了。 “以前我也一直想把他们整死。”叶纤红说完后，就像烦恼全部抛开了。“刚才突然想通了，以我们现在的差距，他已根本翻不了身，所以我见一次，打一次，不是比直接打死更过瘾？” 第十四章除夕夜 两人在火车站广场转了一圈，又去旁边的龙山公园逛了逛，一直到中午了，才回去，带着几个男孩子找了家饭店吃午饭。 吃过午饭，问他们唱过瘾没有，几人还想唱，如果继续回去，一直唱到四点钟，才带他们回家。 倒是回去前，谢群跟她依依不舍。 “再过三天就过年了，到时你就可以过来了，现在就别婆婆妈妈了。”叶纤红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了。”谢群这才松开放在驾驶室边上的手。“还有，多准备些好吃的，我的嘴可很刁。” “这么难侍候，你爱来不来。”叶纤红发动开子，不再理她。 车子发动后，往家里开去。 “姐，这个谢群姐家里是做什么的？”徐志豪最八卦，这时候打听道。 “你听说过东山再起这个成语吗？她就是谢家的后代。”叶纤红回答道。“我们虞城的市长也姓谢，是她的堂叔叔，你说她们谢家是做什么的？” “啊？那不是谢安的后代吗？”徐志豪吓得直缩脖子。“难怪脾气这么大，像大小姐似的，原来真的是大小姐出身——” “你们知道就好，别乱传出去。”叶纤红警告了一句。“否则她以后来找我也不安全了。” “放心吧姐，我们不会乱说的。”几个男孩子连忙回答。 到了家里，叶知书已经在做晚饭了，见他们回来，要留他们几个吃了饭再回去，被张建盛和徐志豪拒绝了。 马上过年了，大人都很忙，留在别人家吃饭也不好，他们打算过年的时候，再来安安家里做客。 这一年安安和小红姐帮了自己不少，这也算是一种感谢方式吧！ 见他们一定要走，叶纤红和安安也没拦着。 倒是毛毛，今天在虞城玩了一天，这时候已累得睡着了，于是旺旺背着弟弟回家。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下来边看电视边闲聊。 安安因为好奇，提起谢群正月初一来做客的事，叶知书一愣，忙问怎么一回事？ 都是自家人，叶纤红也没瞒着，把谢群来自家做客的目的说了出来。 “既然是你的同学和朋友，愿意来做客，当然是好事。”叶知书听说谢群有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合适带去小叔家，“往年正月初一，我们和你们小叔一家，都在一起吃饭，今年看来要各吃各的了。” 老实说，因为这里的风俗原因，她也不好拒绝不去那边吃饭，毕竟上头有个婆婆在。 现在有了谢群这个原因，她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自家了。 “爸，这样没关系吧？”叶纤红转头问父亲。 一家人恐怕除了他，其它人都更愿意各管各过日子吧！ “没事。”郑建国笑着回答道。“两家人在一个村子里，难道还怕没机会吃团圆饭？” 他现在也是想通了，自家有小红在，结交的都是大人物，注定要跟弟弟家越走越远。 只要亲情没有断，这些表面的东西，似乎没必要看得过重。 否则反而让家人为难，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谢谢爸。”叶纤红自然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为了这个家，他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郑建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转眼间到了大年三十。 村子里的鞭炮声，从早上开始，一直没有停歇过。 安安也去街上买了一些拿在手里玩的焰火，时不时地放一根。 村里有户人家大概新买了只录音机，把音响开到最大，几乎半个村子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舞曲声。 而叶纤红和妈妈吃了午饭，就开始准备晚饭的菜肴了。 因为要请祖宗吃，所以每个菜都要新鲜现做，早几天做好，被人动过筷子的菜，都不能上桌。 当然还要请灶神，虞城这边有的人家提前请，而叶纤红一家，因为贪方便，都是年三十晚，一起请的。 下午四点左右，菜差不多准备好了，于是先请灶神。 用小碗装了六碗菜，又准备了一碗米饭，一碗年糕，一碗汤圆，一碟水果，一碟糕点，一盅黄酒，放在贴了灶神的灶壁上，然后开始点蜡烛，再上香。 等点着香，放在烛台中间，一家四口站在灶前，对着灶神的神像拜下去。 妈妈还在一边念念有词，无非是念叨着灶神要保估一家平平安安，孩子会读书，女儿会赚钱等等。 叶纤红没有作声。 重生后她已算不上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了，有没有鬼神，她不敢肯定，这让对世上一切传统的东西，多了些敬畏。 等到妈妈拜完，把香拿下来塞进灶炉里，吹灭蜡烛，这件事算完成了。 接下来是请祖宗了。 堂屋的小圆桌上面，已放了一张大圆桌面，四周放了十张椅子，大家把菜拿出来，放了十六碟菜。 这些全是用盘子装的，又用大碗装了一碗米饭，上面放了一只钥匙。水果当然也要放的，然后拿了汤碗和筷子，在每个位置都放了一付，再在汤碗上倒上一些黄酒。 爸爸拿来一包烟，撕开烟盒，弹出一根烟后，把烟放在桌子下首。 然后拿出烛台，把两根蜡烛点上，叶知书从隔壁的杂物间里拿出一只蛇皮袋，里面装的是从念佛老太婆那里买来的冥钱，是用小麦秆缝制而成的，卷成一个大大的滚筒。 郑建国点了香，交给叶知书，叶知书拿到院子门口，对着门口念念有词，算是把祖宗请到家里来。 回到家里后，把香放在烛台中间，开始对着前面拜了一会祖宗。 这时候郑建国拿来一只用来装灰的旧铁锅，放在桌子前面，把滚筒装的冥钱抖开后，放进铁锅里，然后用火柴点火。 叶知书蹲在一边，把掉落铁锅外的麦秆捡起来，丢进火里，嘴里念叨这些钱大家一起分来用，谁谁谁不要忘记分给他，叶纤红也不知道妈妈指的是谁。 等到两筒冥钱全部烧完，火熄灭了，郑建国这时候来到门口，放了两个炮仗。 然后叶知书叫一家人再拜了一次。 站在边上等了一会，感觉祖宗吃得差不多了，郑建国这才把香拿起来，丢进铁锅里，吹灭蜡烛，请祖宗这个仪式，算是完成了。 一家人把蜡烛等东西收走，小碗里的酒也拿走，今晚不准备吃的菜也拿走。 清理好之后，再去厨房找一找其它准备晚上吃的菜，重新命了四付餐具，年夜饭算是正式开始了。 这时天还没有黑，外面的鞭炮声却响得更加密集了，一家四口每人碗里倒了一碗饮料，开始动筷子。 往年年夜饭，叶纤红印象最深刻的是，除了一碗满是肥肉的油豆腐烧肉，就是妈妈会大方地切一盘糟鸡肉出来，毕竟是自家养的鸡，味道特别鲜美。 其它的像芹菜炒香干，咸菜炒肉丝，算是比较讲究的菜了，至于红烧整鱼、卤猪舌头、卤猪心这些，会收起来招待客人，自家是舍不得吃的。 今年这些菜全部不见了，桌上除了红烧羊肉、糟鸡肉、霉干菜扣肉、冬笋火腿炒肉片、五香牛肉、可乐鸡翅之外，其它大多是河鲜海鲜。 有恙蟹粉丝煲、白灼河虾、葱爆黄鳝、红烧泥鳅、醋溜鱼块、清蒸昂刺鱼。 还有一大锅整鸡炖杂蔬，里面放了青菜、波菜、茼蒿、香菇、黑木耳、笋干和火腿片，鲜美异常。 “今天这桌菜，实在太丰盛了，估计全县没几户人家，能比得上我们了。”叶知书剥了一只河虾，在女儿特别调制的酱料里蘸了之后，放进嘴里大嚼后咽下去，嘴里满足地说道。 “那是当然。”叶纤红笑道。“谁让你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女儿呢？” “不要脸。”叶知书见叶纤红自吹自擂，笑骂了一句，心里却明白女儿没说错话。 这个家如果没有她撑起来，今年估计依然像去年一样，为多吃一块肉而心疼。 “姐，你说教我们跳舞的马丽莲姐，今年会在春节联欢晚会上唱一首歌？”安安突然问道。 “是啊！”叶纤红回答道：“可惜一开始排练，就不能跟外面接触，我想给她打个电话，也做不到。” “哦。”安安应了声。“那没关系，反正等一下就能看到了。” “你想不想去联欢晚会上表演？”叶纤红又笑着问了一句。 “啊？”安安没想到姐姐会这样问自己，愣了一下，又摇摇头。“还是算了，三十夜去京城唱歌，那年夜饭也吃不上了，没意思。” “就是。”叶知书也点点头。“咱家又不是没钱用，何必过年了，还赚这个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