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节
“哦。”蒋雪晴应了声，又带着些遗憾地口气说道：“我都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没心没肺地玩了。” “你当自己还是孩子啊！”叶纤红真的觉得她太孩子气。“过了年就是二十岁了，你没有读书，就得考虑嫁人了，明年说不定就是别人的妈了，要成熟稳重一点了，好好赚钱养孩子。” “我才不想这么早嫁人。”蒋雪晴气呼呼地说道。 “我也不想这么早嫁人。”谢群一听，也在旁边接了一句。 “那就不嫁，又没有人逼你们。”叶纤红笑着说道。 送两人来到曹娥大酒店门口，两人一个拿了木兰摩托，一个拿了自行车，各自回家。 叶纤红回到家里，妈妈正在做晚饭，她洗了手，进厨房帮忙。 “同学会玩得怎么样？”叶知书望了女儿一眼，随口问道。 “还行。”叶纤红回答。“吃了午饭，就跟两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去唱卡拉ok了，从里面出来，就直接回家了。” “姐，你们去唱歌了，怎么不叫我呢？”安安在外面吃到了，埋怨道。 以前他对唱歌兴趣不大，自从听姐姐的安排，跟张建盛和徐志豪组成一个团体，唱了第一首歌之后，他的兴趣就渐渐浓了。 后来学了吉它，可以自弹自唱，唱歌已成了他最大的爱好，可以和画画并列了。 “你想唱还不简单。”叶纤红接口道：“下次你约好人，我帮你们订一个包厢，你想唱多久都行。” “真的吗？”安安兴奋地叫道。“那我跟盛盛他们约一约，看哪一天大家都有空，一起去唱个过瘾。” “行，你自己定好日子就行。”叶纤红无所谓地说道。 第二天早上，叶纤红吃了早饭，准备去班主任宋老师家一趟，送些过年的礼物。 先到杂物间找了找，拿了几包以前断断续续从戴老家拿回来的干货，有香菇、黑木耳、银耳等等，又拿了两瓶白酒，拿出两条自家腌的鱼干，一块腊肉，捉了两只空间产的鸡，一些杂七杂八的营养品，像麦乳精什么的，开车往宋老师家而去。 到了目的地，把车停了下来。 这里是西关镇南边一个叫牛浦村的地方，周围都是平原，地势比较开阔，村子环境比较好，新建的两层楼房，也比其它地方要多。 宋老师家也是三间崭新的两层楼房，估计是这两三年刚造的。 外面的院子砌了近两米高的围墙，还装了一扇铁门，看来宋老师家生活条件不错。 刚要走到铁门前敲门，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天天这样骂骂咧咧是什么意思？”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对，我是下岗了，我是没找到工作，那是我的错吗？只有我一个人没工作吗？啊？” “这么说，你没工作还有理了？”一个女人的嗓门比男子更大。 “我没这样说。”男子被她一吼，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可是你总得给我时间啊！现在都要过年了，我去哪里找工作？” “你这是找借口。”女人不客气地打断他。“别人趁这几天到处找路子，你倒好，每天跟人打牌赌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我这不是烦吗？”男子被女人说得心虚，声音越来越低。“等过了年，我一定好好找个工作。” “你还知道要过年啊！”女人忽然带着哭腔叫道：“别人这时候都去买新衣服买年货了，我们家买什么了？我没新衣服穿我也认了，可以宝宝还这么小，你这个当爸的也忍心让他穿着旧衣服去见人——” 说完，女人呜呜哭了起来。 男人这时候也慌了，在一边又是哄又是劝慰，女人明显气得狠了，男子越说越哭得厉害。 叶纤红有些糊涂，这是宋老师的家吗？怎么气氛好像不对？ 于是来到隔壁那户人家，问了一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大娘，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 难道那对吵架的男女是宋老师的儿子和儿媳妇？宋老师早上出去了没在家？ 否则碰到刚才的情形，不可能没有人劝架的。 叶纤红站在门口有些时退两难，今天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要不，到村口等一等，什么时候宋老师回来了，再进去好了。 正要回到车上，听到一阵自行车的铃声，看到宋老师夫妻从外面回来了。 车头前的篮子里，放着些杂物，估计两人上街买东西去了。 “宋老师——”叶纤红一见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咦，叶纤红，你怎么今天就来了？”宋老师欣喜地叫道。“对了，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屋？” 当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每年总会有几个学生过来探望自己，原以为她昨天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今天真的过来了。 “我也是刚到，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你家，正想问人呢？”叶纤红自然不好说出站在门口的原因，只好这样解释道。 “你没找错，这里就是我的家。”宋老师也没怀疑，笑着说了一句。 “嗯。”叶纤红应了声，见师公去开门，连忙回到汽车后座，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准备提进去。 宋老师正要进院子，见她没有跟进来，回头一看，见这个学生居然从车里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连忙走过去制止。 “你干嘛？”宋老师严肃地说道。“你愿意来看望老师，老师自然高兴，但是没必要花钱买这么多东西。等一下带回家，自家过年吃吧！” “宋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叶纤红哪里会因为她的话，就改变主意。坚持把东西拿出来，提着进了院子。 宋老师这时候才注意到叶纤红的穿着打扮，跟自己想像中的有巨大的差距，又见她开了车过来，突然明白她可能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曾经需要她怜悯的学生了。 “那随你吧！”她叹了一口气，带着她进屋。 走进院子，没看到刚才吵架的那对青年男女，估计听见有外人进来，进屋避开了。 进了堂屋，宋老师招呼她坐下来，给她泡了一杯茶，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来。 “小红，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宋老师好奇地问。 毕业一年半，就能开得起车，大手大脚给老师送礼，肯定不是普通的企业职工了。 第八章举手之劳 “我现在自己开店做生意。”叶纤红含糊地回答。 “是吗？”宋老师非常惊讶。“那你真的很厉害，年轻轻轻，就能自己做老板了。” “都是逼出来的吧！”叶纤红知道必须让她知道一些自己的情况，才能让她心安理得地收自己的一点小礼物。“你知道我家以前特别穷，为了赚钱给我妈看病，就和朋友合作开店，慢慢地就学会了做生意。” 自己的学生时代，可以说是一言难尽，宋老师肯定也了解过自己的情况，所以才会她碰到困难时，站起来力所能及地帮自己。 “那也是你努力上进。”宋老师听了，就有些欣喜：“其它穷的人也不少，有的只会怨天尤人，不会自我反省，有的还喝酒赌博麻醉自己，没有一点进取心——” 这也算是职业病了，当了一辈子老师，喜欢用这样的口气评价学生。 忽然想到自己的儿子，自从下岗后，也天天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宋老师——”叶纤红明知故问道。 “还不是我家那个——”宋老师摇摇头，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 儿子下岗她不怕，谁的人生里没有挫折？ 她怕的是儿子失去动力，不愿意努力。 偏偏孙子才一岁多，儿媳妇现在也没办法出去工作，这个家两个年轻人没有收入，反而靠她跟老伴在赚钱养家，这让她既觉得丢脸，又很担心儿子的未来。 “老师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说看。”叶纤红是真心想帮助自己的老师。“大的忙帮不上，一些小的事情我还是能使上力的。” “就是我家德重现在失业了，一时找不到合作的工作，你有没有办法替他介绍一个？”宋老师一听，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其实是抗拒向自己的学生求助的，这很容易理解，就像长辈高高在上惯了，突然向晚辈求助，会觉得丢脸。 师傅以前一直是教训徒弟的，突然得向徒弟服软，心理上就难以接受。 只是她能找的人不多，如果最终找不到办法，最后还是得向学生求助，还不如趁现在叶纤红主动开口，说出来好受一些。 “这个没问题。”叶纤红一口应下来。“就是不知道师哥是什么学历？想要什么样的工作？” “我是中专毕业的——”梁德重突然走出来主动开口道。 他和妻子刚才因为外人的到来，停止了吵闹，在隔壁的房间看电视。 只是小夫妻的矛盾不会因此而消失，所以尽管坐得近，夫妻俩谁也没有理睬谁。 他后来觉得没趣，于是站起来准备出去透透气，正好听到自家老妈跟客人的对话。 “你出来做什么？”宋老师瞪了儿子一眼，不客气地训道。 这可能也是所有老师的通病，在学校里这样管学生习惯了，在家对儿子也是动不动就训斥，所以许多老师的儿子，性格优柔寡断，实在是跟家庭的教育氛围有关。 一个一直被否认的孩子，性格上很难强势起来，变成妈宝或者软脚虾，也很正常了。 “老师，让师哥坐下来说吧！”叶纤红主动提了一句。“想要介绍工作，总得让我知道他的能力和兴趣爱好，好有针对性的帮他找工作——” “对，对，师妹说得对。”被叶纤红鼓励，梁德重厚着脸皮连忙奉承道。 宋老师只是恨铁不成钢，对他突然出来觉得唐突，哪里会真的生儿子的气，见叶纤红开口了，自然不会赶他走。 “就你的兴趣而言，你想进什么样的单位？”叶纤红认真地问道。 “如果兴趣的话，我最想进联防队。”梁德重认真地说道。“那里工作相对自由，工资奖金也不低，干满两三年，说不定还能转成正式警察，那就最好了。” 村里有个玩得好的兄弟，在亲戚的介绍下，进了联防队，工作轻松不说，如果去抓赌，还能有奖金分，一个月下来，比工厂上班多拿几倍工资，他非常羡慕。 特别是还有机会转成正式警察，那可是铁饭碗了，走出去谁敢不给面子？ “你确实喜欢这个工作？”叶纤红认真地问。 “是啊！”梁德重回答道。 抬头望了母亲一眼，又心虚地问：“介绍到联防队，是不是很麻烦？” “不是。”叶纤红笑了。“这个反而是最容易的。我男朋友以前就在派出所上班，每年都有一两个名额，现在他虽然调走了，我还有两个朋友依然在派出所里？” “真的？”这次是宋老师问的。 儿子的性子太懒散，在工厂上班，也是得过且过，往上升的空间很小。 如果能进派出所，那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你等一下，我打电话确定一下。”叶纤红掏出大哥大，先给小方打了个电话。 小方这时候正在家里陪亲戚打牌，听到电话响了，站起来一看，是叶纤红的号码，连忙接起来。 “小方，你们派出所现在还能安排人进联防队吗？”叶纤红开门见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