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节
“一瓶给你，一瓶给卫爷爷。”叶纤红实话实话，也不怕他失望。“你这一瓶快五斤了，你先喝着，如果喜欢，下次再带给你。” “喜欢，喜欢，你带来的酒我都喜欢。”戴老信誓旦旦地回答。 虽然只有一瓶，倒也没有多大失望，反正喝完了，小红还是会给自己送过来。 屋里生了一只碳炉，里面的碳烧得非常旺，只要一关上门，屋里马上暖烘烘的。 陈姨从里屋出来，看到叶纤红来了，笑着过来打招呼。 因为还有家务要做，所以只是寒暄了几句，她就先去厨房忙了。 “小红，你和向阳的胆子也太大了。”两人坐下来后，戴老才埋怨了一句。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干孙女为了给胡向阳报仇，居然敢把江绪洋的一只胳膊一条腿打断。 倒不是说江绪洋比小红和胡向阳更重要，主要是现在范昌贵就在市里，还这么嚣张，她居然敢虎口拔牙，直接下狠手。 “我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叶纤红没当一回事地笑着回答。 现在不像前世，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如果敢做这样的事，很容易被查到。 只要手脚干净一些，她才不担心别人能查到她头上。 “你呀！”见她这样的态度，戴老只好苦笑一声。 以小红不肯吃亏的性子，很容易给她自己带来麻烦。 可是又一想，现在老领导都当她宝贝似的，舍不得她吃一点亏，自己实在没必要空担心了。 自己一个当干爷爷的就算护不住她，难道老领导也没这个能力？ 如果是这样，那世上还有谁保得住她？ “这次范昌贵会怎么结束？”叶纤红想了想，问道。 一套连环组合拳打出去，他肯定会有麻烦，可是最终结束会怎么样，叶纤红还真没办法判断出来。 他不像宋保国，在虞城虽然强势，其它没什么背景。 只要一落势，有的人落井下石，也不用担心他报复。 范昌贵就不同了，如果范家下死力气保他，结局会怎么样？很难看出来。 “应该会背一个处分，并调走吧！”戴老回答道：“这件事我已通知卫振华，想来他也会从上面施压，让范家不敢做得太过份吧！” 政治上就这样，当上面有其它势力插手，如果你手劲不够大，扳不过人家，就只能认输认罚。 否则事情继续上纲上线，很可能整个家庭都会受到牵连。 范有学是聪明人，肯定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结果会怎么样？戴老已能轻易判断出来。 “他能离开虞城就好。”叶纤红一听，松了一口气。“否则有他在，我不得不把重心放到其它城市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就算有戴老护着，她也得考虑把重心移到其它更安全的地方了。 在她看来，越是小城市，越容易被一个人一股势力控制，所以大城市反而更安全。 如果一个乡一个村有一个恶霸，基本上就成了他的私人领地。 余杭和甬城都是大城市，离虞城又近，如果要往外发展，这两个城市都比较理想。 “你放心吧！只要我还在，就绝不会让你受半点欺凌。”见叶纤红这样说，戴老心里就有些内疚，神色沉重地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受自己拖累。 以小红的能力，就算没有自己这个干爷爷，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倒是自己一直拿她的好处，她碰到麻烦，自己却没能帮助她。 这让性子要强的他，第一次感到惭愧。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戴老误会了，叶纤红连忙解释。“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要他在虞城一天，就得担心吊胆，这总归让人不舒服。” “明白。”戴老听了解释，心里好受了些，又语气坚定地说道。“好在他总算离开了，接下来我会密切关注谁来接班，如果人不对，我会找老领导把人退回去。” 他也是豁出去了。 小红现在是关键时期，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供她创业和打基础。 只要让她安心发展几年，手里握有足够的牌可以打，就算再碰到范昌贵这样的人，相信也不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虽然政治能左右经济，但是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反过来也可以反治政治，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所以给小红保驾护航，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 “谢谢爷爷。”叶纤红感激地说道。 爷孙俩相识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推心置腹地谈过，说完后，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处境和顾忌，所以说话反而更随意了。 “是爷爷对不住你。”戴老神情有些伤感。“别看爷爷表面风光，其实得罪的人也不少，得随时防着有人找麻烦。” 好在自己背后有老领导在，否则他的日子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轻松悠闲。 戴老留叶纤红吃午饭，她也没推辞。 那件事已告一段落，她也可以放松一下绷得紧紧的神经了。 吃了午饭，叶纤红告辞回家。 路过潮牌店的时候，她进去转了转，然后上楼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现在多了一个人，衣服由小周和她男朋友潘向文设计，效益肯定会提高不少，她打算看看两人最近的成果。 陈列室里确实多了不少新款式，叶纤红仔细分辨了一下，能看出出自谁之手。 小周因为跟自己时间长了，慢慢摸索出自己的风格，所以设计理念跟自己越来越近。 而那些有别于市场的常见风格，又跟自己格格不入的款式，肯定是潘向文设计的。 叶纤红站在那里，仔细思索这些衣服的优劣。 优点其实很明显，因为潘向文站在国际前沿的视野设计服装，所以它们看直来都非常雅致，绝不像自己潮牌店里的衣服，其实还带着自己的个人爱好。 第二十六章最短命的市长 最让叶纤红欣赏的是，这些衣服非常多元，可以说是各种风格都有。 甚至自己比较喜欢的波普风，他都有设计到。 缺点当然也很明显。 对一个自产自销的潮牌店来说，风格缺少一致性，这会影响大家对一个品牌的明确定位。 想到这里，叶纤红觉得有必要好好跟潘向文聊一聊了。 走进里面的工作室，叶纤红在小会议室坐下来，并把潘向文单独叫过来。 “小潘，在这里工作还习惯吧？”叶纤红先客套了一句。 “很好的。”潘向文笑了笑，真心地回答道。“这里的工作氛围很少，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那就好。”叶纤红见他这样说，知道他的性格其实是不喜欢被拘束的。“我们接下来聊一聊你的设计问题。” “哦。”见自家老板要谈这个问题，他的脸色就有些郑重。 “放松些。”叶纤红笑了笑。“对于你设计的衣服，我个是比较欣赏的，不但款式前沿，有国际范，而且非常雅致，看着都很舒服。” “谢叶小姐的肯定。”见她说了这么多优点，虽然明知道会有转折，但是心里依然很高兴。 “至于接下来要说的缺点，对于你的设计能力来说，其实不算缺点。”叶纤红安抚地笑了笑。“但是对一个公司来说，却确实是必须避免的问题。” “哦，叶小姐你详细说。”潘向文不是傻瓜，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大部分的意思，又怕自己理解错了，于是问了一句。 “对于我们这样的工作室来说，必须有明确的定位，否则顾客提到我们的招牌，就无法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叶纤红耐心地解释道。“这对一个品牌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叶小姐的意思是，风格必须统一？”潘向文明白过来，反问了一句。 “是的。”叶纤红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至少一个阶段里，必须完全统一。如果以后有更好的想法，那也要重新设计和包装，再做调。” “我明白了。”潘向文倒没有沮丧和失望，似乎心里已有了打算。 “你可以将你设计的款式，分一下类，一次做一个风格，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杂乱。”叶纤红建议道。“也要尝试着分析公司现在的款式和风格，尽量跟它们风格一致。” “放心吧，叶小红，我知道怎么做了。”潘向文倒是从善如流。 这对他确实不难，所以回答得才这么爽快。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能协调好个人风格与公司需要。”叶纤红笑着下了总结。 离开潮牌店，往家里走去，风突然大起来了，叶纤红紧了紧大衣，抓紧往前走。 与此同时，省委组织部里，一项关于范昌贵的工作调动的会议，正在紧张进行。 范有学升为副省长前，一直在组织部工作，他离开后，新副部长上任，肯定安插了不少自己人。 但是依然有不少是他的心腹。 现在要处理自家老大的儿子，这些人肯定会跳出来反对。 但是没有用。 这件事省长和组织部长都已私下讨论过，现在只是走一下形式，岂会让这几个人影响这个决定。 很快进行举手表决，最后以多数支持的结果，通过了罢免范昌贵虞城市常务副市长的职务，调到省文化厅担任某处室副主任。 这边会议结束，范有学就收到了消息。 听说儿子被调到文化厅这样的闲职，气得他砸烂了一只玻璃杯。 但是事已至此，再恼怒也没有用。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显然省里有人动手了，这让他又非常无奈。 以他的年纪和家世，这个副省长很可能已是尽头了，叫他去跟其它省领导碰撞，他还没这个勇气。 当天晚饭前，虞城在省城有耳目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下子范昌贵成了瘟神，很多原先喜欢向他汇报工作的科室领导，都避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