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节
毕竟找一个跟自己棋艺差不多的对手，也没那么容易的。 叶纤红也没有打扰他们，回到屋里，和陈姨聊天。 戴老家的房子，在山脚下，屋后就是龙山，从后窗望出去，满眼都是绿色的杂树，郁郁葱葱的。 如果这边开一台后门，把屋后的斜坡拾掇一下，种些葱蒜和丝瓜等小菜，应该也不错。 前面的院子除了花草就是太阳伞和休闲桌椅，虽然也比较清静，不过人来人往的，肯定没后院宁静。 又一想，以戴老的身份，什么得不到，需要这么一小块菜园子吗？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等他们下完棋，陈姨把菜端出来，催促他们吃饭。 两人站起来，一前一后进了屋，去厨房后边的水漕洗手。 “谁赢了？”叶纤红笑着问。 “和了。”戴老难得地露出笑脸。“下得最后，他只剩下一只车，我只剩下一只兵，谁也将不死谁。” “那倒是巧了。”叶纤红望了肖市长一眼。“不会是肖市长故意让你的吧！” “瞎说什么？我有这么不要脸，需要人让吗？”戴老瞪了叶纤红一眼，不满地嚷道。 “谁知道呢？”叶纤红可不怕他生气，继续笑着刺激他。 “我可真没有让。”肖市长连忙解释了一句。“我的性格就这样，要么不下，下的话就要全力以赴。今天戴老应该不熟悉我的棋路，才下和了。否则我会输。” “你听听——”戴老顿时得意了。 “原来爷爷的象棋这么厉害啊！”叶纤红捧了一句。“我听向阳说，他们这些人里，肖市长的棋艺最好，他都赢不了你，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那是当然。”戴老脸上的皱纹都松开了。“老邓头他们几个，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在饭桌前坐下来，开始动手吃饭。 陈姨做菜，为了照顾戴老的健康，一向做得很清淡，今天也不例外。 清蒸了一条鲈鱼，一盘腐竹青椒炒肉片，蕃茄炒鸡蛋，南瓜焖排骨，红烧鸡腿，最后一份丝瓜咸肉汤。 “听说你昨天去省里了？”戴老静静吃下半碗饭，突然开口道。 “是的，戴老。”肖东胜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连忙回答道。“美食节办了这么多天，省里得到了消息，要我去汇报一下。” “这件事你们干得不错。”戴老没有评价他去省里的事，只是肯定了他们办美食件这件事。 “全靠小红策划得好，否则我们也不懂，居然可以搞这样的活动。”肖东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在戴老和小红面前，他还真不敢乱吹大气，强调自己的成绩。 “你这个当副市长的，有这样的魄力，已经值得肯定了。”戴老叹了一口气。“虞城虽然经济基础还可以，但是大家的创新意识远远不够，根本不明白摸着石头过河这句话的本意。” 肖市长点点头，却没有出声。 他也想听听戴老对自己以及这件事的评价，好决定等一下要不要跟他提自己的事。 虽然父亲说不用提，但是他总归有点不放心。 “总设计师说要摸着石头过河，就是希望所有执政者，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发展经济，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只要这个目的没有错，就算过程出了点问题，依然可以边做边总结。”戴老难得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虞城的美食节，我认为是一次很好的尝试。” 作为坚定的改革派，知道虞城要搞美食节后，他一直在暗中关注。 甚至做好了如果出了差错，他就及时介入，防止活动出现意外。 后来看到省里都派人来参加，他才放下心来。 看来省里的想法跟他一样，都看好这次活动，认为是一次有效的尝试。 从这时候开始，他才开始正视肖东胜这个人，以及肖家表现出来的政治倾向。 今天小红带他过来，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依然愿意给他机会，也表达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谢谢戴老的肯定。”肖东胜见戴老肯定自己，满脸红光地道谢。 “不用谢我。”戴老摆摆手。“只要你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认真做事，戒骄戒躁，我可以断定，你的将来的成就，肯定会无可限量。” 肖东胜一听，激动得满脸通红，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戴老居然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又望了叶纤红一眼，见她微微低着头，像没事人一样在吃饭，根本没把戴老的话当一回事，心里一下子冷静下来。 看来自己还是太浮躁了，戴老表扬了几句，就兴奋成这样，自己一直在修炼的城府呢？ 肖东胜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戴老说完后，悄悄望了肖东胜一眼，见他这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他更高看了一眼。 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气度不错。 他最近也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小红和胡向阳的婚事，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也就是说，他以后和胡家、肖家，也会成为亲戚。 胡向阳的大伯胡有才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心里早已清楚，也从邓辉的口中，知道他堂哥胡向谦的所作所为。 所以最初的时候，他非常排斥胡向阳成为小红的男朋友。 后来发现小红对胡向阳的感情，不是外人干涉得了的，才不得不从内心里接受他。 既然是亲戚，碰到事情相互关照就难免了。 跟胡有才一家不是一路人，肯定走不到一起，那跟肖家亲近一点，就成了必然。 他观察了肖东胜很长时间，发现他的能力虽然有些不足，但是品性不错，而且听得进意见，这样的年轻人，勉强有培养价值。 最重要的是，小红似乎很看好他，一直在找机会让他出政绩。 戴老不是迂腐之人，既然这样，他也不介意在合适的时候，拉他一把。 见戴老说了那一句评价之后，没有再出声，叶纤红抬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戴老没有理她，继续低头吃饭。 吃过午饭，陈姨泡茶端上来，三人坐下来闲聊。 一直到时间接近一点，肖东胜才站起来告辞。 他下午还要去上班，所以得提前走了。 至于原本打算说的话，想明白之后，也没有说出口。 送走肖市长，叶纤红也准备回去了。 “这两袋东西，你打算拿回家还是送回乡下？”戴老问道。 这些东西小红应该看不上，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拿回家给乡下的父母。 “拿去乡下吧！”叶纤红老实地回答。 “那行，我等一下叫人送去，你就不必操心这种小事了。”戴老爽快地说道。 小红一个女孩子，要管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又要照顾弟弟，实在太辛苦了。 送东西到乡下这种小事，他帮她做就行了。 “我一个女孩子，不操心这种小事，还操心你们说的国家大事啊！”叶纤红见他说得认真，咕的一声笑了。 “你没操心吗？”戴老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肖东胜弄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你捣鼓出来的？” 从最初的书报亭，到后来的美食节，再到即将实施的反季节蔬菜种植，全是她出的主意。 更不用说肯定还有其它他不知道的事。 “这话说得——”叶纤红不服气了。“我一个乡下女孩子，没钱没势力，如果不这样做，哪里能借得到他们的力啊！” 在她看来，帮他出主意，自己顺便赚些钱，这叫双赢，算不上纯粹帮肖市长。 “算你能干，行了吧！”戴老没好气地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这确实不能怪她，如果她没有这样做，现在估计还在别的地方替人打工。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动心，主动认下这个干孙女。 说来说去，是因为她表现得足够出色，才使自己动了心思，认下这个干孙女。 就算如此，自己也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帮她。 说得夸张一点，两人认识到现在，几乎都是她在帮自己。 “你当然看得出来。”叶纤红笑道。“爷爷是老狐狸了，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老狐狸？”戴老被她逗笑了。“算你有良心，没有说我老奸巨滑。” “我是想说，可是怕你打我。”叶纤红后退一步，装作害怕地说道。 第九章伴娘缺席 离婚期只有两天了，郑建琴请了假，回家准备婚事。 在镇小代课将近十年，因为一直没有转正，所以关系好的同事并不多。 跟她差不多时期进学校的代课教师，因为没有希望转正，先后都离开了。 而正式师范毕业的老师，大多看不起她这个代课的，尽管当面客客气气，私下里并没有跟她有来往。 就算有几个关系还可以，也没有亲密到可以像闺蜜一下诉说心事。 这次婚礼的伴娘，她邀请的是两个同事，算是同事里关系最好的。 她们比她小几岁，也没有结婚。 没有在自家亲戚里找，主要是家里除了两个侄女，找不到同辈的女孩子了。 吃了中饭，郑建琴来到镇上，到学校找两个伴娘，打算趁她们中午有空，请她们陪自己去试婚纱。 镇上有家定做衣服的老店，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能做各种风格的衣服。 据说虞城那边，也经常有人专门找上来，请老板出手，做西装旗袍婚纱这种技术难度大的服装。 郑建琴在那边也定了一件婚妙，款式跟国外电影里新娘子穿的差不多，纯白色的拖地长裙，上半身点缀了一朵朵的玫瑰花，裙摆是一层一层的荷叶边，蓬松又充满了空灵感，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