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我也不知道。”叶纤红实话实说。“不过退休前，应该在省里的干部。” “省里的干部？你怎么知道的？”见女儿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叶知书就有点不放心。“要不，你先别答应，考虑考虑再说？” “妈，你想多了。”叶纤红被妈妈搞得哭笑不得。“你以为他认我，是想占我们的便宜啊！” 朝四周看了看，见旁边没人，叶纤红凑到妈妈耳边，悄悄说道：“他退休前，至少是副省长级的领导？你看到没有，那几个陪在他身边的小伙子，都是便衣武警，你以为普通人有这个资格啊？” “什么？”叶知书一听，大吃一惊，瞪得滚圆的眼珠子望着女儿，声音也变得有些尖厉：“副省级领导，那不是比咱们越州的书记还要大？”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连忙捂住嘴巴。 好在没有人听到。 “你明白就好，所以我才过来叫你们。”叶纤红对妈妈的反应并不奇怪，换成谁听说这样的事，都会瞠目结舌。于是催促道。“妈，这边的事你放放，先把爸叫来！” “好，好，我马上去。”叶知书被女儿说的六神无主，听她一催，才醒悟过来，连忙向婆婆家跑去。 这次办酒席，从小店买了四坛老酒，每坛46斤，差不多有二百斤了。因为新房子这边没有门窗，不好保管，所以全部放在奶奶家。 见妈妈离开了，叶纤红在屋里找了找，没看到弟弟，正好方忠跑过来，就拉住他问道。 “安安哥啊，他刚才还在这里的呢？”方忠抬头望了望，见没看到人，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候他成了孩子王，带着肖焕彦、方诚和其它几个孩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跑得一头汗，头发都湿透了。 叶纤红见他不知道，自然不会在意，从口袋掏出干净的手帕，帮他们擦了擦脸，嘴里埋怨道：“屋里人多，别跑得太快，小心被人绊倒。” “知道了。”几人嘴里应着，见叶纤红没事了，一转眼又不知跑去哪里了？ 叶纤红无奈地摇摇头，走出院子，往奶奶家方向望了望，不知道弟弟是不是去那边了。 忽然听到旁边弄堂传来说话声，叶纤红好奇地走过去，朝那边望去。 只见弟弟和一男一女在那边聊天，那个女的她认识，就是她曾经怀疑弟弟早恋的那个女孩子。 “安安，有同学来了啊？怎么不请到家里坐一坐？”那天因为她的妈妈出言不逊，叶纤红才放了狠话，但是人家小姑娘也没有做错什么，她自然不能迁怒于人。 “姐，她们说家里人多，不愿意进去。”郑兴安郁闷地说道。 刚才他想去找姐姐，正好看到两个同学来找自己，就请他们到家里坐。 以前有同学来，他不好意思请他们进屋，觉得丢脸。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他巴不得同学常常来做客。 祝郁和张建盛看到郑兴安家里正在办酒席，屋里全是客人，就不愿意进去，于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说话。 学校放暑假了，他们在家里无聊，就想约了一起去市里玩。 因为郑兴安最近一直住在市里，虞城比他们熟悉，就想叫他一起去。 “那你带他们去二楼好了，那边比较清静，没什么人。”叶纤红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脸皮薄，也不觉得奇怪，随口说道。 “还是不去了。”张建盛一个男孩子，看到叶纤红走过来，脸马上红了。“今天你们在办喜酒，我们进去不方便，还是下次再来你家玩好了。” “有什么关系？”安安现在气魄比以前大多了。“我还没机会请你们吃过饭，今天既然凑巧了，那就吃了饭再走——” “对啊！有什么好客气的，快进去。”叶纤红记挂着戴老，没时间跟他们蘑菇，拉住小姑娘的说，催促道：“刚好安安也没邀请朋友来喝喜酒，你们来得正好，就当代表吧！” 说完，拉着她往回走，郑兴安也拉住张建盛的手，两人半推半就进了屋。 到了屋里，看到楼下这么多人看过来，两人更加不好意思了，快步跟叶纤红姐弟上了楼。 楼上因为是卧室，所以分成一个个小房间，大多数摆了两张桌子，只有一个小房间摆了一张桌，叶纤红就带他们去了那个房间。 让他们在里面稍微坐一下，叶纤红带着弟弟来到胡向阳他们在的房间。 “戴老，我的弟弟来了。”一进屋，叶纤红就把弟弟介绍给几位老人，又叫弟弟叫人：“安安，这是戴爷爷，这是邓爷爷邓奶奶，这是陈姨——” 安安一个个叫过去。 戴老见郑兴安穿着打扮非常得体，说话也有礼貌，个子高高得长得又帅，马上就喜欢上了，从口袋里掏了掏，没有摸出东西，尴尬地笑道：“身上没带礼物，下次见面补上。” “要什么礼物，您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叶纤红笑着接了一句。 弟弟能获得戴老的欢心，以后就有了一大助力，这比什么都重要，她真心觉得礼物无所谓。 “那可不行。”邓奶奶见戴老吃瘪，促狭地笑道。“他刚才专门叫你把弟弟找来，我以为他早准备好了见面礼，没想到居然是空手——” 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邓奶奶年纪一大把，头发也白了大半，声音却出奇地好听，众人都被引得笑了起来。 戴老气呼呼地瞪了邓奶奶一眼，拿她毫无办法。 郑兴安也羞涩地笑了笑，在姐姐旁边坐下来。 “安安，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去隔壁陪同学吧。”叶纤红提醒道。 把同学叫来了，却丢在一边不管，下次谁还来找你玩？ “哦，那我走了。”郑兴安笑着向大家招呼一声，搔搔头离开了。 “你这个弟弟教育得不错，有大家子弟的气度。”邓奶奶望着安安的背影，意外地夸了一句。 “就是老实了点。”叶纤红也觉得弟弟各方面都很完美，就是拘束了一点，碰到事放不开。 “这个没关系，你多带他去外面走走，胆子练出来就好了。”邓奶奶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耐心地说道。 “嗯。”叶纤红点点头。 她其实已经这样在做了，弟弟现在跟前世相比，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楼梯传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郑建国夫妇上来了。 …… 郑建国在舀酒的时候，听到老婆气喘吁吁的脚步声时，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 待老婆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他也慌乱了，手中的酒洒在地上，也没发觉。 郑建国是个容易满足的男人，有个厉害的女婿，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女儿还要认大干部做爷爷，那以后女儿出嫁，有这个干爷爷在，娘家就不会太弱了。 这样一想，又替女儿开心，等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一点，他才记起手中还拿着东西，连忙放下酒勺，合上盖子。 想到女儿催得急，手中的事又不能放着不管，影响正常开席，就走出屋，想找个人来帮忙。 正好看弟弟郑建军从自家屋里走出来，连忙叫道：“建军，你快过来帮我舀下酒，我有事走开一下——” “哦，你放着吧，我马上过来。”郑建军没有拒绝，大声应道。 看哥哥嫂嫂匆匆往自家赶，他吁了一口气，心里非常矛盾。 刚才他在哥哥家帮忙，老婆突然把自己叫过去，说有事跟他商量。 他以为是酒席上的事，就没放在心上，反正是哥哥出钱，他只是帮忙，出点什么事也不用背责任。 到了家里，听老婆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就皱起了眉头。 原来女儿早上去楼上送水果，在叶纤红朋友那里坐了一会，看上了一个男孩子。回家偷偷跟她妈提了提，言下之意，是希望父母想想办法，托人去说亲。 老婆对这件事也很热心，希望能攀上这门高亲，所以把他叫回来商量。 他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侄女那些朋友个个身世不凡，女儿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去试试又不犯法？”王兰英见老公犹豫不决，不高兴了，觉得老公胆子太小，这么一件小事也畏畏缩缩的，真没用。 自家条件差又怎么样？难道大哥家就比自家好？侄女还是私生女呢？照样不是找了个警察？ 被老婆一顿抢白，郑建军拗不过她，只好答应找大哥大嫂商量试试，看找谁去提这件事合适。 第二十七章酒席开始 “爷爷，邓爷爷、邓奶奶，这是我爸我妈。”叶纤红看爸妈进屋，连忙站起来替他们介绍。 又把屋里的人都介绍了一遍，赵大成肖东灿几个熟悉的除外。 “戴老、邓老、邓夫人、陈大姐，你们好。”两人按女儿教的方法，向几个长辈问好。 屋里其它人都是女儿的朋友，辈份比自己还低了一辈，倒不用客气，反倒是他们要叫自己叔叔阿姨。 介绍完毕，大家坐了下来。 “建国、知书，你们好福气啊！养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戴老感慨地说道：“我跟她特别投缘，所以打算认她为孙女，希望你们同意。” 因为决定认叶纤红为孙女，跟郑建国夫妻自然不能太客套，所以直接叫上了名字。 “这个——当然没问题。”两人在知道戴老是退休的大官后，哪里会反对。“以后有你这个爷爷教导她，也是她的福气，我们两个是普通的农民，见识有限，也帮不了她什么。” “你们谦虚了。”戴老看人比较准，觉得就是因为郑建国这样憨厚的本性，才能教出这样的子女，所以对他高看了一眼。“刚才看到了安安，我们几个也特别喜欢，你们能培养出这样一对好儿女，怎么能说没见识呢？” “就是嘛！叔叔阿姨客气了。”几个晚辈也笑着凑趣。 一时之间，屋里笑语晏晏，气氛祥和。 既然叶纤红爸妈没有反对自己认亲，戴老自然没有再提这件事。 对他来说，认个亲是小事，但是正式的仪式，还得挑个好日子才行。 到时找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见证一下，就算完成了。 叶纤红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懂得低调，不会把这件事到处乱说。 郑建国夫妇陪着聊了一会，就离开了，下面还有很多事要做。 特别是原先邀请好的客人，要核对一下，还有哪些没有到，如果是重要的客人，还得上门再去叫一遍。 时间近十一点，楼下已坐满了人，断断续续有客人上楼，寻找空桌子坐下。 好在叶纤红安排大家坐在最里面的房间，倒省了每次有人上来，就被人关注一次的麻烦。 到了十一点，酒席正式开始。 第一碗菜送上来，大家拿起筷子开吃。 叶纤红重生前，二十多年没吃过老家风味的农家十碗菜了，已记不得这菜叫什么名字，主要材料倒认得，是肉丸子、蛋皮、肉皮和韭芽，炒熟后勾了芡就成，没有放酱油，颜色清淡，菜香却浓，吊人胃口。 印象中每一碗都会放八颗肉丸子，正好一人一粒，不用担心谁动作慢了吃不到。肉丸子有鸡蛋那么大，胃口小的人吃完它，肚子就半饱了。 至于蛋皮，不像日式的厚蛋烧，一层层鸡蛋叠上去的，而是几十个鸡蛋打散后，在油锅里煎成三厘米左右厚度的鸡蛋饼，熟了拿到案板，像切年糕一样，切成一片片保存，到时加进菜里就行。 因为要放这么多材料，所以这些农家十碗菜，都是用大碗装的，量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