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特别是高敏瑜来找过他之后，有了对比，他越发觉得跟叶纤红在一起，才能让自己内心真正快乐。 所以他听从内心的召唤，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跟她开始正常地来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低调，暂时不在朋友圈公开他们的关系。 苏思诗虽然朋友不少，但是苏家起于微末，真正高层次的人接触得并不多，更不用说出现在一个副市长的私人宴会上。 两人下了楼，来到大厅一角，把自己关系比较亲近的三个女孩子介绍给叶纤红认识。 这三个都是虞城本地的富二代，二女一男，年纪都在三十左右，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阶段。 见苏思诗认真地把叶纤红介绍给她们，她们表现得还算客气。 不过叶纤红看得出来，自己这套精心准备的衣服，并没有入他们的眼，被她们看成乡下土包子了，更何况她确实没有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身份。 在那边坐着聊了几句，两人就离开了。 “小红，她们这种人就是这种德性，你别在意。”两人走出大厅，来到院子的一个角落，苏思诗有些抱歉地说道。 她原本想帮叶纤红开阔一下人脉，没想到对方只认衣衫不认人，看不上叶纤红。 “没事。”叶纤红无所谓地摇摇头。“我跟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没兴趣认识我也很正常。” 那几个人应该像段俊希一样，有家人在政府机关担任高官，所以有种高人一等的傲气，即使苏思诗代表的是苏家，她们也一付高高在上的态度，似乎跟她交朋友，也是看得起她。 不过叶纤红能理解，她们之所以愿意折节下交，跟诗诗姐相处愉快，无非是看中苏家的钱。不管是一起逛街，还是去吃喝玩乐，能白吃白拿 她的，谁会拒绝啊！ 但是苏思诗介绍叶纤红这样的土包子，进入她们的圈子，她们就未必高兴了。 因为叶纤红身上，没有她们想要的东西。 现在是九十年代初，还没到唯gdp论英雄的年代，所以商人的地位，还没有那么高。 在这些二代的眼里，所谓有钱人，就是为他们吃喝买单的佣人而已。 等到九十年代末，经济发生危机，大量的国企倒闭，商人的地位才越来越高。为了解决就业问题，那些当官的为了拉投资，把商人的地位越捧越高，就怕他们一生气，跑到别的城市去投资了。 像苏思诗这样虞城数一数二的大商人，就算市领导见了，也得捧着奉承。 “我也觉得跟她们聊不到一块。”苏思诗认同地点点头。“不过为了生意，还是得跟经常跟打交道。” “我明白，你现在扛着的是整个苏家，所以担子重，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叶纤红挽住苏思诗的胳膊。“不像我，跟谁在一起舒服，就跟谁在一块，懒得别招人烦、也不让别人烦我。” 有一句话她没说，诗诗姐虽然表面风光，其实日子过得并没有她想像得那么好。 特别是私生活，可能都被各种应酬占据了，没有多少时间给自己。 第十一章肖市长（四更） 两人站在门口的角落，随意聊了一阵，说话间，看到院子里的自助餐席，已摆放妥当。服务员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分成二排站在那里，就等客人到齐，吩咐他们开席了。 叶纤红看了看手表，时间已近五点半。 肚子虽然并不饿，但是远处食物的香味不断飘过来，钻进鼻孔，勾起她对美食的欲望。 “时间差不多了吧！主人怎么还不出现？”叶纤红朝院子门口望了一眼，小声嘀咕道。 “你饿了啊？”苏思诗扭头望了她一眼，好笑地问。 “那倒没有。”叶纤红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鼻子，对着院子中心的长条桌做了个鬼脸。“就是那些香味老往鼻孔里钻——” “哈哈——”苏思诗被叶纤红的搞怪表情逗笑了。“要不我们去楼上吧，你看就我们俩站在美食边上，万一被人看到你流口水的模样，那就难为情了——” “你才会对着食物流口水呢！”叶纤红去掐苏思诗的后腰，嘴里小声地跟苏思诗闹。 玩笑归玩笑，她们还是决定上楼去跟胡向阳他们汇合，毕竟大家是一个圈子里的，单独活动不合适。 正要离开院子，忽然听到院子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两人一齐抬头，看到院子外的青石路上，走过来十几来个着正装的男女，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什么，气势很足，一看就是大领导。 叶纤红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帅气男人，就是肖东胜，心里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场聚会的主人到了，晚宴终于就要开始了。 跟电视里看到的形象相比，现实中的肖市长看起来更加年轻俊朗，短发精神地立着，皮肤又非常白净有光泽，有种古代书生的书卷气，又不会给人文弱的感觉，特别有艺术家气质。 虽然这么多人一起说笑着走过来，但是每个人的视线都会情不自禁地聚焦到他身上，就像一个发光体，自然而然成了中心，大家下意识地就会忽视其它人。 转头见苏思诗也目不转睛地望着肖东胜，忍不住轻轻捅了捅她的腰，吃吃笑道：“这个肖副市长是不是比你家的建光哥哥还要帅？看你一付吃人的模样，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谁动春/心了？不会是你自己吧！”苏思诗白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就说这种荤话，也不怕难为情——” 恼羞成怒的想动手，又想到院子里这么多人，特别是肖市长他们进来后，屋里的男男女女全部迎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会闹笑话，只好住了口。 肖市长在一个中年男人的介绍下，跟那些迎上来的人握了握手，然后在他们的簇拥下，朝屋里走去，她们两个站在角落，没人注意到她们。 两人悄悄互望一眼，像捣蛋没被抓住的孩子一样，捂嘴吃吃地笑了。 苏思诗感觉跟叶纤红在一起时，特别放松和自在，就像自己在这一刻，成了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地跟她胡闹，忍不住想，或许这就是她特别喜欢跟叶纤红在一起的原因吧！ “我们也进去吧。”好一会苏思诗才止住笑，悄声对叶纤红说道。 “嗯。”叶纤红点点头。 两人闹归闹，应该遵守的礼仪还是不能丢掉。 现在围在肖市长身边的男女，大多是官场上的大人物或是他们的子弟，她们两个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商人，暂时还没资格往前凑。 所以只要站在远处，当好背景就行，别人笑就跟着笑，别人拍手就跟着拍手。 胡向阳他们早就从楼上下来了，此时陪在肖市长的身边，肖市长在身边的中年男人替他介绍完来宾后，又把京城来的子弟介绍给他们。 一大堆人握着手，说着客套话，场面热烈而融洽。 叶纤红猜测那个中年男人，是秘书或者办公室副主任一类的角色，是市里安排专门为肖市长服务的大管家。 等寒暄得差不多了，肖东灿忽然在哥哥耳边悄悄说了一句，然后从人群里走出来，来到叶纤红两人面前，笑着说道：“叶小姐，苏小姐，我介绍我哥给你们认识。”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只能微笑着说好，跟他一起走到肖市长面前。 “叶小姐你好。”肖东胜从弟弟离开时，就已把注意力转移到那边，看到两人走过来，不等弟弟开口，就先握住叶纤红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有点拔高了：“早就想见你一面，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不过职业素养让他很好地控制了情绪，所以脸上看起来依然很平静。 “肖市长客气了。”叶纤红对官场那一套并不熟悉，抱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微笑着回应。“您是虞城新来的父母官，有机会结识您，是我的荣幸。” “好，好。”肖东胜笑了。“那以后就多多亲近，你是向阳的好朋友，以后跟他一起多来家里坐坐。” 这种场合不适宜说过份亲近的话，他只能点到即止。 又望向苏思诗，脸上的笑容就自然多了。“苏小姐你好，感谢你大驾光临，来参加这次聚会——” “哪里？”苏思诗应付这种场面，无疑比叶纤红老到多了。“还要感谢您的盛情邀请，让我有机会认识这么多青年才俊，这都是托您这个父母官的福啊——” 两人打着哈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松开手。 肖东灿有些奇怪地望着哥哥，叶纤红是有些能力，但是哥哥的姿态放得也太低了吧！ 刚才介绍到其它人时，哥哥的表现就随意多了。 把京城子弟的含蓄和矜持，又带着点亲和力的形象，塑造得非常完美。 说到底，他们因为出身，都是眼高于顶的，看起来对谁都很热情，其实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 包括跟苏思诗说话时，同样是没有营养的官话。 胡向阳悄悄走近叶纤红，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像没事人一样，各自跟身边的人聊天。 介绍完来宾，肖东灿打了个手势，早已严阵以待的服务员托着酒水走过来，递到每位的手中。 肖东胜举起手中的酒杯，说了几句表示感谢的场面话，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宣布晚宴开始，大家随意。 第十二章小风波（五更） 于是众人来到院子里。 这时候太阳还没落山，阳光依然灿烂，不过西边高大的龙山，把院子里的阳光全遮挡住了。院子边又种满花草树木，甚至闻得到花的清香，在这里用餐，感觉比在室内用餐更清雅。 在院子里办自助餐的主意，是肖东灿提出来的，他出过国，看过欧洲人在院子里办沙龙的场景，觉得这样比较有酒会的气氛。 选择自助餐，也是同样的原因，在他看来，酒会的主要作用是交际，不是大吃大喝，何况大多数女宾穿着礼服，也不适合多吃，用自助餐就比较随意。 有同样观念的人还真不是少数，叶纤红看到大多数人穿着得体礼服的女孩子，只是夹了一点点食物意思一下，好像对食物不感兴趣。 见这些人装模作样地磨蹭，叶纤红没有客气，在台子上拿了盘子，去挑食物了。 因为拿的食物比较多，为了不被人当怪物看，叶纤红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用餐，吃的也比较斯文。 苏思诗拿好食物后，也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到叶纤红面前放了两只盘子，一只装了二十几只大河虾和十来只扇贝粉丝，另一只装了牛肉酱排等肉食，不由笑了。 全场这么多人，估计也只有她敢这么率真，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连她自己也不能免俗，装腔作势地只夹了几样甜点。 她这样做，无非是怕牛肉鸡肉吃了会塞牙，鱼虾吃了后会留腥味，加了蒜的更是不敢碰，怕跟人说话一股味道，只有西点最安全了。 叶纤红望了苏思诗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对大多数人来说，自助餐也好，酒会也好，都是新鲜事物，以前只有在电影里见到过，改革开放后，大家条件好了，也开了洋荤，不过经历得少，缺少自信，所以放不开，就怕自己失礼。 叶纤红前世吃得多了，又没有打算在这里认识新朋友，所以才放得开。 至于口腔有异味，吃完后去一趟卫生间，漱漱口就行了，再不行就嚼几片口香糖，反正她口袋就放了两包。 出来吃个饭，都怕这怕那的，这不是因噎废食吗？ 她已重生一次，很多事看开了，不愿意像前世一样，活得那么累。 而胡向阳那几个京城来的男孩子，现在连吃东西的时间也没有，不时有人端着酒杯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不得不挤出笑脸应付。 是男的还好，说上几句，碰个杯喝口酒就完事了，那些女孩子却不肯这样放过他们，一旦缠上后，身体就主动靠过去，仿佛不占点便宜，不让人误会一下，就不放他们离开。 其中胡向阳和肖东胜身边的女孩子特别多，大概两人长得最帅，又值适婚年龄，所以最招蜂引蝶。 “小红，你怎么还吃得下？”苏思诗见叶纤红只顾吃东西，没看到胡向阳身边那个女孩子，都快要扑到他身上了，忍不住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叶纤红，向她使了个眼色，小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