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御花园一角,月婵用力地揪着身边的杂草,一边揪,还一边碎碎念,“太丢人了!好羞耻!以后怎么面对蓝涣啊?!今天的早朝又没处理好,就说我不适合做皇帝吧!难道只能赶紧生个儿子?嗯……很疼吧?况且还不一定一胎就中,难不成还要多生几个?想想就可怕。” “哎哟喂,我当是哪个宫女胆敢偷懒,原来是陛下呀,魏婴失礼了。”带着明显调笑意味的男音突然传入耳朵,月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一头长发被红色发带束住,若不是唇边戏谑的笑容,以及藏也藏不住的骚气,还真会误以为他是个稳重端庄之人。 江家世代手握兵权,缕缕为我国击退外敌,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果江家大女儿江厌离再年轻个十几岁,如今怕已入主后宫了吧? 这魏婴虽是江家义子,却颇得江大将军关爱赏识,待其更如亲子一般。这不仅是因为江大将军为人亲善,也更因为他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吧…… 月婵自顾自地思索着,没有接住魏婴话头。眉角一挑,便知这人在打些坏主意。魏婴慢慢绕到月婵身后,发生喊了句:“蓝涣来了!!” 月婵吓得回过神来,没来得及确认,就急急地往前跑去,脚上被石头绊住,直挺挺地扑倒在地,手上擦出几条血丝。 没想到月婵会这般怕见着蓝涣,也没想到她会受伤,魏婴急忙跑去扶起月婵,“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会让你受伤。” 抽出身上携带的手帕拭去沾染在衣上的尘土,月婵没好气地瞪了魏婴一眼,“吓人很好玩吗?你这人真讨厌!我不要给你生孩子!哼!”然后想用手帕将手上的泥土也擦掉,魏婴制止了她。拉过她的小手,用身上的酒葫芦里酒冲洗着月婵受伤的地方。 “嘶——”公主就是公主,这可能是她十五年来唯??????? 一一次见血的伤了吧! 魏婴以为月婵耐不住这痛,连忙哄着,“别生气了,乖乖乖,不生不生。手痛了吗?我给你吹吹?呼,呼,痛痛飞走了!”一直以来都是师姐哄着他,他自己去哄人倒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月婵差点被魏婴哄孩子似的方式逗笑,怕他看到自己忍不住弯起的唇角,她转身背对魏婴,用生气地语气说:“你哄小孩哪?好歹你也是我小妾,就不能用心一点?” 魏婴是什么人哪?人精! 他早看出月婵没生气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这不,又有了个捉弄人的计划。 魏婴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说:“老爷~”这声音百转千回,惹得月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好讨厌~人家都向你道歉了,你还要人家怎么样嘛~人家现在就脱了衣服用身体偿还你~”说完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还贼像衣服互相摩擦。 怕魏婴真的在脱衣服,月婵闭着眼转身,“别别别,我原谅你了!不许脱!”声音一直没停,月婵脸上红晕不但不退,颜色还越来越深。 “噗嗤” 月婵意识到自己又被眼前这人捉弄了,气急败坏地睁眼,“你这人,太、太、太……”找不到形容他的言语,月婵气得只想快点离开御花园。 从来没人敢这么捉弄于她,父皇母后就只有她一个闺女,小时候还大病小病不断,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皇兄皇弟待她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她哪里磕了跘了,又是一场急症。 见月婵是真生气了,魏婴赶紧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么捉弄你……” “我什么我,你应该自称臣妾!!!”月婵故意给他难堪,不气一气这魏婴,还真当她是泥人做的不成?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魏婴很顺畅坦然地说:“好好好,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不会这般过分了。” “意思就是以后你还会捉弄我咯?魏婴你好大胆子!” “呃……”捉弄人可是他一大爱好,让他不再捉弄他人,还真是让人头疼,关键还不能直接拒绝。 只能转移话题,将这女孩的注意力从这边移开,“说起来,陛下你还没看过宫外的世界吧?” 宫里每年都去避暑山庄,那是一年唯一一次出宫的机会。每次出行,轿外都是人山人海,吵吵嚷嚷的,让人连去避暑的心情都没了。所以说,宫外到底有什么好的,皇兄皇弟为何都如此向往? “谁说我没去过!宫外一点也不好玩!”月婵对宫外可没丝毫的好感,也没有任何兴趣。 魏婴可不这么认为,人对未知的事物都会有好奇心,“那陛下可曾吃过城东符记的百蜜莲花酥,城西仙人至酒楼的银鱼豆腐,又可曾看过城南郁郁葱葱的密林和城北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 前面两种吃的没吸引住她,毕竟宫里御厨的手艺难道还会比一般人差? 至于后面两种嘛……好吧,她确实有点兴趣,御花园里什么花都有,可树还真没几棵。船这种东西只在画中见过,对于它为什么可以浮在水面这件事,月婵真的很好奇。 “我、我才不感兴趣!”那扭在一起的眉毛成功地出卖了她。 魏婴也瞧出她的意动,于是使劲地煽风点火,“陛下若饶了魏婴这次,那明日臣妾就带你出宫到处去游玩游玩?”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总能被新奇的东西勾去眼神。“那、那好吧,明日此时,就在这里见。魏婴,如?? 果这次你还捉弄我,我真的真的不原谅你了!” “我魏婴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月婵欢欣雀跃地走远了,对于明天出宫玩耍……咳嗯!微服私访可是期待得很。 等到月婵身影消失,魏婴才对着前面的石山说:“蓝二公子还没看够?” 慢慢踱出一个的身着白色衣袍的男人——蓝湛。 “魏婴,她是我们的妻子。” “我知道。” “那你为何欺负她?!” “你不觉得她气哼哼的样子很可爱?” “……不觉得。” “你觉不觉得都无所谓,反正明日我就要同我的小媳妇出宫玩耍去了,可没你的份。” “……”蓝湛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