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温以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双手环抱住了她的腰。 温以慕的长发拂过林宛的脸颊，她们之间有着几厘米的身高差，抱住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颊紧紧贴在了一起。 温热的，柔软细腻的，带着女孩子独有的馨香，让林宛不自觉陶醉地吸了一大口，双唇擦着温以慕的脸颊又迅速滑过。 再差一点，就是双唇的触碰了。 此时此刻，林宛真的想不管不顾，就那么上去一亲芳泽，她知道温以慕不会拒绝。 已经不用做更多的试探了，有些人注定就是干柴烈火，做不了朋友，只能在一起。 林宛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对温以慕已经够有想法了，但现在真真切切地抱着，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心里还有更多的想法。 阴暗的，自私的，想把温以慕彻底锁在自己身边，把她藏起来，不被别人看见。 林宛脖子有些发酸，就在她想凑过去亲温以慕的时候，却被温以慕轻轻放开了。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变大了不少。 林宛还处在刚刚的亲密之中，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拥抱如此稍纵即逝，有些失落地站在那儿。 呆头呆脑的，像耷拉着尾巴的小狐狸，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以慕却只是轻轻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你跟你哥慢慢吃。 姐姐林宛下意识要去拉她的手，被温以慕及时避开。 她摇摇头，态度温和却坚决，眼神平静，和刚才的暗波汹涌截然不同：走了。 说着就飘然往外走，裙摆轻轻扬起，像是抓不住的仙女要重新回到天上去。 林宛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和不舍，忍不住追上去，跟着送温以慕到店门外，低低唤她：姐姐 温以慕回头冲她笑了笑，伸手拉开了车门。 那么近又那么远，让人捉摸不透。 第17章 徘徊01 温以慕几乎是逃一般离开的。 林宛的眼神太热烈，热得几乎要把她灼烧成灰烬，一寸一寸，温柔却又决绝，让人退无可退。 就在她们身体紧贴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之间的拥抱，温以慕却感觉出了更多不同的意味。 让她不敢去看林宛的眼睛，仓皇避过她凑过来的双唇，夺路而逃。 哪怕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冷淡，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发现，温以慕眼底近乎看不出的一抹慌张。 就好像林宛是要吃掉她一样。 温以慕确实是在这么担心着，以至于在晚上收到林宛惯例的晚安的时候，她脑海里无端浮现起一只追着她呼哧呼哧舔脸的萨摩耶，回消息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简简单单的晚安两个字，打出来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让她无端染上几分心悸，说不出的害怕，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 温家人都恪守规矩，从来都是谨言慎行，在恋爱方面尤其保守，讲究一个从一而终。 无论是哪一辈人，无论是自由恋爱还是包办婚姻，无一不是从初恋到结婚，一辈子相敬如宾，和和美美。 也说不清是真的感情好，还是只是凑合着过。 但哪怕心里不以为意，温家的诸多规矩还是给温以慕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她二十岁了都没有谈过恋爱，甚至心头都没有为什么人掀起过些许波澜。 无论是作为知书达理的温家大小姐，还是温以慕，都要谨慎选择自己未来的伴侣。 没有什么试试，一旦确定了，就是一辈子。 温以慕咬咬下唇，心有些乱，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又无意识地点开了保存在手机里的林宛自拍。 俏皮活泼的双马尾，明亮自信的笑容，无一不是让她油然生出几分想要亲近的感觉。 温以慕叹一口气，索性关了手机，上床去闷头睡觉。 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搁在那冷静几天，让时间给一个答案。 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林宛从烧烤店回去的一路上都是异常兴奋，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带着几分难言的羞意，眼眸润着几分水光，眼尾勾起，几分说不出的媚态。 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回到自己房间，林宛就忍不住开始想念温以慕了，想念她身上香甜的气息，想念她平静微冷又温柔的声音，想念她的脸颊贴在自己脸上的温度，想念她覆盖在自己背脊上的纤纤玉手。 无论是温以慕的哪一处，都让她想念到发狂，以至于喉咙都有些渴了。 林宛喝了一大口水进去，缓解了喉咙的干燥，但还是缓解不了心灵的干渴。 只有温以慕，能满足她的渴望。 只是自从那天之后，温以慕就好像刻意疏远她一般，除了惯常的早安晚安，其他的消息一概不回，语音电话一个不接。 如果问起来就是永远的在忙，也压根不跟她分享自己的生活了。 在林宛看来，就是温以慕刻意在冷淡她，拉远和她的距离。 林宛不由得有些说不出的烦躁，不知道又是哪里惹温以慕不高兴了。 约她见面，她也直接忽略掉，并不给林宛任何接近的机会。 再加上华城夏天的台风天气，高温加上暴雨，哪怕二十四小时都在恒温的空调房内，林宛还是感觉恹恹的，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就连吃东西都不太吃得下。 张姨每天都叹着气劝她：改改，多吃一点吧，这是你最喜欢的酸梅烧鸡，你尝尝，生津解暑的。 林宛试探着夹了一筷子，百无聊赖地塞进嘴里，嚼得没滋没味的。 平心而论，这是张姨的拿手菜，确实好吃到让人忍不住想再吃，以往林宛都是能一口气吃一盘的。可是这次，她却感觉不管吃什么都是味如嚼蜡一般索然无味。 餐厅整扇的落地窗外，黑云压城，树叶簌簌抖动，眼看又是要来一场说下就下的暴雨。 鸟雀四散惊飞，小花被吹得到处摇摆，一片昏暗景象。 照应着林宛此时的心境。 林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伤春悲秋起来，只感觉这雨下得断断续续让人烦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改改心情不好啊？张姨不知原委，上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确认没有发烧后想了想，建议道，这不也快开学了，咱这的天气也不怎么样，跟秋秋出国去玩几天呗。 林宛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以往她一回家就嚷嚷着要出门玩，这次情况特殊，顾秋秋约了她好几次，她都顾及温以慕没去。 如今不如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先别想温以慕了，一切过几天再说。林宛想通之后，想到澳大利亚成群的牛羊和优美的自然风光，一下子开心了许多，嚼起鸡肉来也变得有滋有味了。 出去旅游的事宜很快就安排好了，都是老地方老熟人，有自家的飞机，行李也是张姨打包好的，出门的经费也不用担心，林宛就只要负责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就行了。 在出发前一天，林宛还是忍不住给温以慕发了条消息：我要去澳洲玩几天。 温以慕只回了一个哦过来，态度冷淡得让人沮丧。 林宛捧着手机咬了咬下唇，看着满地的行李，忽然间觉得有些无趣。 以往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无论是买限量款裙子还是去骑马，此刻都好像显得有些低级了，无法触及自己的灵魂深处。 只能让林宛的心生出些许波澜，但却没法涌起浪潮。 林宛还是忍不住给温以慕发了请求：姐姐，我要去一个星期，出发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好不好？ 过了不知道多久，温以慕发给她一个定位，简单回复：过来吧。 林宛几乎是跳起来就让司机开车过去了，下车的时候还是喘着气的。 坐标定位是华城位于市中心的最大的写字楼，寸土寸金的那种，准确来说，是写字楼背面城中村进门右拐五十米一家简陋的牛肉面店。 第18章 徘徊02 当林宛好不容易找到牛肉面的正门推开门走进去时，她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毕竟这种苍蝇馆子，确实是很不卫生，很不适合温以慕。 然而在她推门而入的瞬间，就清清楚楚看见，端庄优雅的温以慕一脸平静地坐在一张桌前，桌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林宛走到桌前坐下，看清自己那碗还加了一个蛋，没放香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温以慕如此记得自己的喜好，林宛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火气来。 明明就是对自己上心，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林宛咬着牙，一言不发地坐下来，拿起侉筷子，沉默着夹起一筷牛肉面，塞进嘴里嚼了嚼。 别说，大概是市井之处总有惊喜，这样一个城中村平平无奇的苍蝇馆子，做出来的牛肉面味道还真的挺不错的。 怪不得那么久都还没倒闭。 林宛下意识扫了一眼贴在墙上满是油烟的价格单，便宜到令人发指。 牛肉加的不是很多，但都有精心切过，搭配着劲道正好的面，热乎乎的汤汁，香气四溢。 很多天没有好好吃过饭的林宛忽然来了胃口，几乎是一个劲地埋头吃面，呼哧呼哧，半天都来不及抬头看温以慕一眼。 温以慕安安静静坐在对面，吃面的动作慢条斯理，更多的时候目光停驻在林宛身上，数不尽的温柔藏在眼底，却不轻易被看见。 没过几分钟，林宛把一碗牛肉面一口气吃完了大半碗，又喝了几口汤，感觉浑身上下都舒服了，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温以慕，眼神中有几分闪躲。 她不敢直接看温以慕，怕看见她的眼神，怕她的温柔不过是残忍。 尽管温以慕愿意见她，给她发早安晚安，清清楚楚记住她的喜好，甚至那天主动抱她。 可如果真的有感情，她舍得那么久不理自己吗？温以慕就不难受吗？ 林宛不知道温以慕难不难受，她自己倒是难受了，咬咬下唇，低垂着眼睫，不知道说什么好。 几乎是从家里冲过来的，就想着再见温以慕一面，可是再见了，却无从开口，无所适从。 总不能晃着她的肩膀问她爱不爱我。 只是余光恍惚间，温以慕依然是一贯的从容随性，姿态优雅，不像自己几天几夜寝食难安那般狼狈，她从来不显露半点的窘迫。 毕竟还是比自己大了三岁，这点少女间的情窦初开，她可能都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只是小妹妹对姐姐的仰慕吧。 林宛叹一口气，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渍了一颗梅子在里面，一点一点泛着苦味。 日夜肖想的人就在对面，她却是看也不敢看一眼。 温以慕放下筷子，似乎是要开口说什么。 林宛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仓皇放下筷子，仓促间说了一声我吃饱了就夺路而逃，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 大多数时候她很有勇气，坦坦荡荡无所畏惧，但对上温以慕，却总是惶恐自己配不上她，每迈出一步都担心前方是万丈悬崖。 索性闭眼不去看，等一个结果。 林宛一口气跑出了窄小的店门，拐过一个拐角，靠在墙角喘着气。 或许是吃太饱了，微微有些胃疼，天气闷热，蒸笼一样让人晕头转向的，林宛慢慢滑下来蹲在墙角，说不出的想哭。 但她还没来得及哭出来，眼前就多了一双高跟鞋。 简洁的款式，细节处做工精致，大牌中的小众，是温以慕的风格。 林宛假装没看见，身子慢慢往后缩，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隐隐约约听见温以慕似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有柔软的手心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 林宛抱着自己的膝盖，腿麻了，但是不想起来，低着头瑟缩着，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 温以慕就站在她面前，静静看了她很久很久，很多次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能怎么说呢，自己心里又是怎么期盼的呢？ 明明都希望彼此靠近，但现在为什么距离这么近，却感觉如此遥远？ 温以慕深吸一口气，她发现自己也有点想哭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泪眼模糊的林宛抬起头，四面早已经空无一人，温以慕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 地上放这着一个小小的花囊，绸缎质地，绣着简单精致的小花。 林宛捡起来拉开抽绳，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符，配上一截红绳可以系在手上。 式样是最简单的那种，就跟十多年前乡村里寻常人家必备的平安符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温以慕发的消息：一路平安。 林宛把红绳系在手腕上，小小的平安符随风晃晃荡荡，和她原本的紫水晶镯子比起来很土很丑，但她却毫不犹豫换上了。 第二天，林宛随顾秋秋飞往澳大利亚。 顾秋秋是个很会享受的人，每次出门都把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活泼生动而又紧凑，让你在最短时间内轮换着体验各种享受，同时又不觉得累。 就比如飞机刚落地，她就拉着林宛去泡温泉。 还不去私人包场的池子，非要选一个半开放的，当然价格不菲。 顾秋秋还振振有词：说不定池子里都是美女呢，看看美女养养眼也是好的啦，别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了。 女人嘛，就是这样，过几天就好了。不愧是亲闺蜜，林宛在想什么，顾秋秋都能一眼看出来，及时给出最适宜的安慰。 林宛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就被顾秋秋拉着进了温泉池，舒舒服服泡在了热汤里面，附带高级技师的按摩服务。 不得不说，这里的隐私做得很好，但一抬眼又可以看见不远处巍峨的山峰和成片成片的森林，还有另一个方向的草原和大风车，实在是赏心悦目。 本来就坐飞机坐累了，配上技师恰到好处的按摩手法，林宛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耳边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懵懂的，柔软中透着几分戒备：姐姐姐？ 第19章 徘徊03 林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小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岁，身材却已经发育很好，此刻只围着一条浴巾，和自己泡在同一个池子里，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林宛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些许，露出大片白嫩肌肤。 林宛慌忙把浴巾重新拉起来，跟那小姑娘道谢：谢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