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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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终究还是留不得。 南宫夜坐在太师椅上,抚摸大拇指戴着的一个玉扳指,面无表情。过了一会,他起身,玄色的衣袂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时隔大半个月,他来到王府后院,停在一间十分陌生的房门前。 两扇雕花小窗开着,阿嫣正坐在镜前梳妆。 南宫夜不曾进门,走了几步,靠在窗边的墙上,忽然开口:“再过几天,本王准备在府内设宴,招待皇上,到时你也出席。” 阿嫣没有抬头看他:“公主也来么?” 南宫夜低笑一声,道:“不。” 阿嫣柔声道:“那就是鸿门宴了。” 南宫夜抬头看着苍蓝的天,语气平静:“既然你不肯说你是怎么进宫的,那本王只好让他来说。” 阿嫣笑了笑,叹道:“皇上可真冤枉,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 南宫夜扬眉:“不过什么?” 阿嫣起身,走向窗口,两手撑在窗台上,探出头看了他一眼:“王爷,你宁愿设鸿门宴欺负小皇帝,也不来逼问我,不把我抓去地牢拷问,怎么……”她看着那名玄衣冷漠的男子,语气放轻:“……心软了?” 第82章 王府贱妾(十三十四) 心软? 乍然听到这陌生的词,南宫夜觉得分外可笑, 才刚动了动唇角, 无意间抬头, 忽然看到小窗里的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笑容便僵在脸上。 过了片刻,他别过头,唇角向下撇:“你若想活到再见高怀秀的一天,我劝你管住你的嘴。” 阿嫣叹了一声,云淡风轻:“从前我倒是能管住,可也不见得活的有多么自在,还不是任人宰割, 王爷随口一句话, 就将我关在柴房等死。” 南宫夜冷笑道:“本王真想杀你, 不过举手之劳。” 阿嫣看着他,佯装惊讶:“原来,王爷竟是格外开恩的了。” 南宫夜容色冷漠:“就凭你那晚在宴席上的表现,本王将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可记得你都说了些什么?” 阿嫣习惯性地揉揉已经痊愈的手腕:“记得。公主见我踊跃报名, 积极参与侮辱和尚的光荣活动,气得急怒攻心,不慎晕了过去。” 她低下头,凝视着一截纤细的皓腕,轻笑道:“从前公主只是吃醋,王爷便废我一只手, 那天公主昏迷,您也只是关我在柴房,等着饿死渴死,的确算网开一面。” 南宫夜的胸口有些沉闷,少顷,冷淡道:“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别忘了,你的这条贱命,是我买下的。” 阿嫣点点头,若有所思:“王爷,还记得你刚买下我那会,说过的话么?” 南宫夜想起夜里总是阴魂不散的梦,故作冷硬道:“不记得,早忘了。” 阿嫣笑了笑:“是么。我倒是还能记住一点。”停顿少许,慢慢道:“你说过,跟着你,总比给人家当丫鬟好。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错的彻底,可笑我却将你视作拯救我脱离火坑的恩人。” 南宫夜没说话,双手渐渐握紧。 阿嫣喃喃道:“卖给人家当丫鬟,命好一点,跟着个好主子,到了年纪,配给家里忠厚的小厮,那是最好不过。命差一点,被贪色的老爷少爷瞧上,当个小妾,最差也不过遭善妒的主母记恨,不得善终。” 南宫夜听她娓娓道来,只觉得那声音每说一个字,便会扯动他心上的线,带出一丝细微的、酸涩的疼。 他想起试药时呕血不止的女人,又想起试药成功后,那女人眼角的泪。 原来,他竟记得这般清晰。 真可恨。 阿嫣叹气,突然低低唤了声:“公子。” 南宫夜猛地抬眸,盯住她。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过。 阿嫣垂下头,声音低沉:“公子将我买了去,您一路平步青云,我的身份从侍女到贱妾,好处没得着,这人世间的苦楚,却受了大半。”又是一声轻笑,带着自嘲:“如今想来,可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南宫夜薄唇微动,但没发出声音。 对于这个女人……这个仅存的,为数不多知晓他过往,见过他最落魄的一面,也见过他风光无限的女人,他无话可说。 他从没把她当成人看,一条贱命,便如牲口。 然而,当他终于愿意用一点点时间,听她说话,听听那条贱命背后的声音,他胸口堵的厉害,心里沉甸甸的是奇怪而又悲伤的情愫,支离破碎的旧梦充斥了他的脑海。 身旁,飘来阿嫣轻若风絮的声音:“公子,高家对不起你,皇上和公主对不起你,这天下对不起你,可我……也对不起你吗?” 南宫夜没有作声,脸上的肌肉紧绷。 阿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伸手关上小窗。 随着两扇木窗闭合,最后一丝缝隙被抽离,唯有一声轻微的叹息溢了出来,融进风中。 太阳穴突突直跳。 南宫夜用手按住,闭上眼睛,沉默片刻,转身远去。 窗内。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执起象牙梳子,一遍遍梳理长发,看着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老古董躺在桌子上,小声道:“他夜里总是作梦,总是梦见你。” 阿嫣淡淡道:“我一直是天下诸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很正常。” 老古董半晌无语,又道:“是你动的手脚吗?” 阿嫣回答:“冤枉,我只在自己脸上动手脚,谁有空管他晚上梦见什么。” 老古董惊讶道:“那是怎么回事?” 阿嫣放下梳子,手指按在齿梳上,反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男人都是很简单的动物。”抬起微凉的手指,点了点眉心的一滴朱砂:“凭着一张艳冠群芳的脸,走进他的脑子里,只要他开始想着你,念着你,心里有了你的位置,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然后适当提一点往事,撩拨一下感情——接下来,等着他动心就好。” 老古董问道:“等他动心了呢?” 阿嫣叹了口气:“他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错,他喜欢你,你使劲作天作地,拿着刀子戳他心窝,他都觉得你与众不同。”顿了一顿,又微笑起来:“——是不是可爱的紧?” 老古董:“……” 阿嫣拿起它,照着自己的脸,柔声道:“他既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那就证明,他对我的容貌很是上心……” 老古董义正言辞道:“肤浅的男人。” 阿嫣淡淡道:“是。但是懂得欣赏我的美貌的人,我都是喜欢的,可惜王爷错过了机会,只能当仇人了。” 老古董忽然有点好奇:“那不懂得欣赏你美貌的人呢?” 阿嫣哼了声:“那我要他何用?” …… 过了一天。 阿嫣早上醒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子里有嘤嘤哭泣的声音,间或夹在着一两声低语,似是有人在安慰那受了委屈的人。 等了足有半刻钟,哭声不曾停止。 阿嫣起身穿衣,打开门,问两名侍卫:“怎的了?” 院子对面,几名侍妾正站在房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说着安抚的言语,哭声正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听着甚是凄惨。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没答话。 阿嫣便想回房。 刚转身,对面的一名侍妾看见她,急忙走了过来:“阿嫣姐姐,你在正好……你也来劝劝巧惜吧。” 阿嫣问:“巧惜出什么事了?” 那名女子苦笑了下,看着守在门外的侍卫,不知怎么的,那两名侍卫似也觉得尴尬,竟走开了些,容她们说悄悄话。她见侍卫走远了,轻声道:“昨晚,王爷来后院了,巧惜侍寝。” 阿嫣怔了怔。 自从高霜霜吃侍妾的醋后,南宫夜已经很久没来后院,离解散三千后宫,专宠一人也不远了。 阿嫣想到南宫夜素来残暴,又问:“是王爷把她给睡哭了?” 对方幽幽叹了声:“也不是……今早上,王爷还没起,琅琊长公主来了,听说王爷在巧惜房里,便闹了起来,王爷为了安抚她,命人择日将巧惜姐姐卖掉……” 她说着,心有不忍,拉住阿嫣的手,往巧惜的房间走去:“卖去那种地方,你知道的。快来同我们一道劝劝她。” 阿嫣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一名女子正伏在床上痛哭,听见门打开的吱呀声,转过头,脸上满是泪痕,见是阿嫣,又哭了起来:“姐姐,你本已逃出生天,为何又要回来呢……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王爷他……他太狠了。” 阿嫣开口:“就回来几天,不会很久。” 巧惜透过朦胧的视线望着她,摇摇头:“此番回来,姐姐变了许多,若我有你这样的花容月貌……罢了。便是有再美的容貌,也敌不过王爷的心肠。姐姐——” 她忽然睁大眼睛,紧紧抓住阿嫣的手:“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王府的?我求求你,我不想被卖进窑子,我都这年纪了,进了那种地方还不是死路一条?我求你了!” 她说的凄凉,屋里的侍妾们也是偷偷抹泪。 阿嫣听她说自己花容月貌,正想偷偷问一句,她有没有兴趣入教,屋外响起男子沉重的脚步声。 侍卫站在门口,说道:“阿嫣姑娘,王爷有请。” * 王府偏厅。 高霜霜睁着一双含泪的美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主座上的玄衣男子:“你终于还是碰了其他人,你明明答应过我……你答应过!” 南宫夜沉默,半晌,他开口:“本王已经下令,择日便将那贱妾发卖。” 高霜霜凄然道:“那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错误已经犯下,你以为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能把事情带过去?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可你本性难改,一次次伤透我的心……” 南宫夜合上眼睑,面无表情。 高霜霜摇了摇头,温热的泪水掉了下来,落在唇角,咸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夜,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我心里清楚!不止是今天这个女人,你把皇兄的一名妃子带回府,又是为了什么?你对我……当真是真心的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南宫夜终是有了点反应,睁开眼,唇边泛起冷笑:“哦?这是你皇兄告诉你的?” 高霜霜一愣:“不需要皇兄告诉我,我早听人说了。” 南宫夜声音平静:“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名妃嫔,本就是王府的人?” 高霜霜呆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