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李家庄
江然和柳仙娥对视一眼,纷纷加速脚步向那边走去。 李家庄虽有庄的称呼,其实就是个小村庄,正中午吃饭的点,此刻村头汇聚了不少的人。 还未靠近,江然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男人巴掌打的很响,骂的也难听:“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不知检点不知悔改,我打死你。” 女人被打翻在地,哭哭啼啼的诉苦:“我没有,当家的你冤枉我了,我没有做那些事。” “你在给我编,我就是信了你这张嘴,才带了这么久的绿帽子。” …… 江然凑近就听到男人打骂女人,和女人辩解的声音,以及周围看热闹的窃窃私语。 “哎,老李头又打婆娘了,三天两头的来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婆娘真偷汉子了。” “害,谁知道呢,老李头的儿子出事后他就脾气大变,再说人家的家事咱们也不好管。” “有人叫村长去了吗,以前也是村长管着他们,现在这事啊还是得请村长,不然老李头不得把他婆娘打死?” …… 江然听了个大概,也算是事情的根本了,一切都源自于老李头的婆娘出轨。 看着女人被打的满地滚爬,江然不忍心的嘀咕道:“好歹自己媳妇,用不着下这么大的狠手吧?” “未必。” 柳仙娥看了看女人,又看向老李头,须臾低声说道:“女人中宫凹陷,子女缘薄,眼角斜眉吊眼,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听罢,江然这才想起,柳仙娥是道界正宗的苗子,说不准也学过看面相。 江然暗搓搓道:“你看看那女人到底有没有出轨?” 柳仙娥暗自白了江然一眼,无趣道:“世间自有因果,该到的早晚会到,现在看她是否出轨,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闻言,江然撇了撇嘴,他不就是好奇一下?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村长来了,快让开,村长来了。” 村长出乎意料的精壮有力,不像江然再前三个村庄遇到的村长一般,佝偻腰背垂垂老矣。 女人看到村长来了,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一把抓住村长的裤管,声嘶泣下道:“村长,我真的没有偷汉子,你给我做做主,和老李说说。” 村里人本就传统保守居多,村长怎么看也和女人年纪相差不大,大庭广众下冒然被拉住裤管,村长脸上闪过一丝一闪而过的尴尬。 但他却没有去扯回自己裤管,或者让开,因为老李头正凶巴巴的看着村长后面的女人。 女人倒是自己松开了手,哀怨的看了一眼老李头,随后我见犹怜的侧过脑袋低声垂泪。 女人年龄不算小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在现代小年轻眼中也不算好看,但在村里却是属于好生养的身材。 正所谓四十的女人风韵犹存,还别说女人这幅模样,一众庄稼汉子看了也是眼热的很。 看到周围的目光,老李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摸着棍子就要过去继续打女人。 直到这个时候,江然才发现老李头走路异样,似是一条腿坡了,走路一拖一行。 村长见此赶忙把人拦住,做起和事佬,“哎,老李头你别冲动,现在都是律法社会了,你要把人打没了,那可摊上大事了。” “退一步说你只说你婆娘偷汉子,你有证据吗?现在都讲究有证据有理,你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说你婆娘不检点吧?” “再者说,这要把人打出个好歹,以后去诊所上看病的钱还是得你出,今年庄稼收成不好,你有那钱给你婆娘看病吗?” 村长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周围村民也时不时的吆喝上两句,足以可见村长的地位在李家庄不低。 要知道在之前,还都是看热闹的,压根就没一个人说话。 老李头在村长和村民的轮番劝慰,以及女人低低啜泣自辩的话,终究是让老李头把手中棍子丢下。 不过把棍子丢下的老李头没有去拉女人,转过身一坡一拐的就离开了,丝毫没给女人留半点面子,也似没尽到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 人走了一个,但不妨碍村民继续驻足指指点点。 “你们说老李头是不是真的因为儿子没了,所以脑子出问题了?” “谁知道呢,他三天两头的打他婆娘一顿闹个笑话,真不知道老李头怎么想的。” “也亏得王姐能受得了老李头,要是俺家那口子估计早闹起来了。” …… 村民众说纷纭,但对老李头却没有什么怜悯,在他们看来老李头就是因为儿子死去,所以性情大变。 那边村长弯身把女人王姐扶起来,谆谆教导什么夫妻和睦,好好和老李头说说就过去了。 等王姐被人送回去,村长要走时,江然挤开人群窜过去叫住了村长。 “村长,村长轻等等!” 村长回过身,眉头微微皱着问道:“你是哪家的后生仔,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生?” 江然扯着瞎话道:“我是江南市区的,今天过来是因为……” 接着,江然把孩子要出生了,需要百家衣的事给重复了一遍。 村长听完,疑惑的看了看江然,没有怀疑江然再扯谎,只是嘀咕了一句:“现在城里人也流行这个了么?” 不过村长的号召能力还是挺不错的,当即大嗓门吼了几声,尔后村民纷纷自发回家拿了破布条给江然。 很快江然就收集到了足够的破布条,他也正是看准了村长的号召力,以及现在人多所以才把村长拦下。 要不然还得自己一家一户的去讨要,那多少浪费些时间。 双手团着破布条,江然由内到外的感激道:“谢谢村长了,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村长摆了摆手,朗声笑道:“小事,只是破布条而已,我们村还拿的出来。” 就在江然客套客套要离开时,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不好了,老李头喝农药自/杀了!” 闻声,江然回头看去,一名村妇慌张的跑过来,神情惊慌,正是先前送王姐离开的其中一人。 村长闻言也是面色大变,绕过江然几步走到村妇面前,详细询问起情况。 村妇胆颤道:“我刚送王姐回去,就看到老李头家泼了鸡血在门上,写着他的大名,进屋就看到老李头躺在地上,旁边是咱们打虫子用的农药。” 这段话村妇说的磕磕绊绊,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死人,所以被吓破了胆。 村长听罢面色大变,当即喊出几个精壮汉子随他一起去老李头家。 江然纳闷的跟上去,刚才老李头还被村长给劝慰住了,怎么转眼回家就想不开了呢? 如村妇所说,老李头家的木门上确实泼了鸡血,写着老李头的大名,到现在鸡血还湿润着往下滴去。 看到这一幕,村长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后招呼人和他一起进去。 被村长点名的几个庄稼汉子随村长一同进去,后面看热闹胆子大的也跟了进去。 不大一会功夫,小院里就挤满了人,江然凑在人堆里,柳仙娥没有跟来而是围着院子在观察什么。 悲恸的哭声从不大的房子里一声紧接着一声,江然听出来那是王姐的声音。 门开着,从江然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王姐的侧面,脸庞有泪水划过,看起来确实难受至极。 只是在小院里挤满人后,王姐匆匆投过来的一瞥,却让江然对此陷入怀疑。 如果刚才他没眼花没看错,王姐刚才转过脑袋的那一目光,可不像是死了丈夫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