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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池誉轻轻叹了口气。 “一定要杀人吗?” “不一定。” 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黎挚觉得奇怪,池誉不像是优柔寡断的人,看来这件事牵扯到了他的原则问题。 想了想,黎挚又补充道:“你之前在十一区军校,那应该清楚毕业之后也会走上战场,这是躲不掉的。在某些事情面前,原则什么都不是。” 池誉苦笑了一下,眼神明灭不定,“所以我才说,想要来寻找我的自由。” 黎挚很想问问他有没有找到,可是感性在这种时候毫无用处,说不定已经有人找到了武器,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开枪打死他们。 他没问,但池誉却突地坐起来,直直地望向他眼底,“暂时没找到,不过很奇怪,虽然我戴着这个项圈,时刻被人监视着,但是起码现在,我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说到这,池誉又晃了晃头,继续道:“可能这就够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黎挚对他的改观不小。 “走吧,”黎挚拍拍沙子起身,海风吹起他略长的刘海,露出清晰的眉眼,“我们需要在48小时内赶到。” 在黎挚的计划里,池誉醒过来的地点就是十一区的军校,距离海岸线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公里。黎挚本来打算悄悄跟着,却没想到他会直接跑过来。 规则没有不能同行,池誉看上去也丝毫没有杀心,走路时甚至还哼着歌,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什么。 “你没带血藤?”池誉突然问道。 黎挚摊摊手,“武器只能自己找,一般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谁先找到谁就有利。” “那也太欺负人了,你会用枪吗?从来没见你用过,也就拿着吓唬我。” 黎挚白了他一眼,“想试就直说。” “我担心你呀,毕竟最擅长的工具没在手上,形势对你的很不利吧?” “管好你自己。” 池誉耸耸肩,快步走到他前面,不远处有一幢破败的小楼,“按照常理来说,武器一般都放在这种楼里吧?马上入夜降温,我们不可能走一晚上的,找个地方落脚吧。” 还是初春的天气,温度并不高,而且两人都穿着短袖,如果在遇见其他人前就生病,那就是得不偿失。 “先找武器。” 这栋楼周围有着不少乱世,路面也不平坦,两人没有照明工具,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走,池誉速度不减,满心都朝着那栋房子,一不留神就被一块翘起的石头绊了一下。 原本以他的肌肉反应速度是不会摔的,可黎挚还是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扯住了池誉的衣服,把人拉得一踉跄,又到了自己身后。 “看路。”黎挚松了手就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两步,掌心就突然覆上什么温热的触感,然后试探性地握紧了。 两秒后黎挚就反应过来那是池誉握住了他的手,陌生的感觉让黎挚一缩,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怒道:“你是不是……” “想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池誉就松开他的手,摸索着扣住了他的手腕。 池誉难为情地笑笑:“天太黑了没看清楚,不是故意摸你手的。这样就不容易摔了,你眼神好使,我看不太清楚。” 看不清还能在几百米外看见远方昏暗处有栋房子,这会儿还欠嗖嗖地挂着笑,黎挚越发确认他就是故意的,就和之前打架一样。 “等我找到刀,”黎挚握了握拳,“一定先把你这只手给剁了。” 话是这么说,黎挚还是任由他拉着,后面的路还真的走得沉稳踏实,没一会儿就到了那栋楼前。 黎挚站在楼下,将这栋楼扫了一遍,这应该是牧鱼随机放进来的,多半有武器和其他必备用品。 只要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休整是件好事。 武器并不算多,整栋楼里只有两把小型手.枪,好在还找到了医疗包和一些压缩饼干。 两人在顶楼视野宽阔的一间屋子停下,和其他破败的房间相比,这间屋子不仅干干净净,玻璃也完好无损,因为密不透风还算温暖,甚至还有一张床。 不用多想就是牧鱼的安排,黎挚皱着眉头朝天花板看了一眼,没说话。 池誉倒没发现什么不同,只是透过窗户朝窗外看,随口道:“正好有床,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轮流守夜,我前你后。” “看过地图了吗?”黎挚放下包,走到他身边去,“看见什么了,夜盲?” “天上有星星,月亮被云遮住了,下面什么也看不见。” 话音刚落,两人的表同时发出一声“滴”,机械音随之响起: “编号7466、编号5463被淘汰,编号4319违反规定,失去挑战资格。目前剩余人数97人,剩余时间47小时。完毕。” 机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黎挚注意到池誉的表情有微弱的变化,然后轻声叹了口气,回过头看他。 月光洒在池誉侧脸,高挺的鼻梁阴影遮掉了另一只眼睛。 “他们死了吗?” “我不知道。”黎挚说惯了谎,面不改色地看回去。 池誉安上□□,上膛后朝门边打了一枪。 一声闷响,枪口还冒着烟,门上也出现了一个弹孔。池誉轻笑一声收回枪,道:“他们死了吧。” “你为什么把生命看得这么重?”黎挚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