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甚至连那场疫病的疫苗，也多亏了她提出的宝贵意见才能那么迅速的被攻克出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算是一种另类的民意绑架，萧家寨子周围一带多少人因为预言保住了性命获得了好处，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就先对赵玫瑰存了一份感激，民意不可违，如果有朝一日上面真的有人对赵玫瑰动了别的心思，也得掂量一下惹起民怒的后果。 这是他们眼下唯一能为赵玫瑰做的事情了。 萧家寨子偷偷摸摸建起来的水库已经成功蓄水了，萧梧家的房顶重新换了瓦片，计划中的温室也初见雏形了，与之相对的，干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城里好些地方已经断水了。”老寨主去镇上开会回来，叼着烟袋蹲在村头大树下跟人唠嗑：“听说自来水厂那边的水源已经干涸了，自来水一断，城里那些楼房上住的人就断了水了，听说这几天桶装水的价格已经连翻了几番了。” “光桶装水也撑不了几天吧，城里那么多人呢！”几个老农蹲在一块儿唉声叹气：“还是咱们萧家寨子好，再旱还有几口老井，山上还有些零星的水源分布着，总不会渴死人。” “我听着上头的意思，是打算动员一批城里人到乡下去。”老寨主语出惊人：“总有些地方是不缺水的，分一批人下去，也能缓解一下城里的用水压力。” “上山下乡啊？”几个上了年纪的人顿时不乐意了：“他们来了能做啥？没房子没地，也干不了啥活，叫咱们白养着他们啊？” “也就是住到干旱结束那会儿。”老寨主的反应倒没那么激烈，磕了磕烟袋锅子：“放心吧，就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人家还不见得乐意来呢！就算要去，也是去镇上几个富裕的村子。” 上面的动作非常迅速，赵玫瑰被专人专车接走的那天，三户人家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萧家寨子。 “萧哥，秦姐，我走了啊！”赵玫瑰依依不舍的跟他们道别，还专程拥抱了老太太：“大娘，我走了，以后有机会我还来看你们！” 萧家寨子集体出动来送她，那阵仗看的来接人的人脸色发白，唯恐这些爆性子的山民一个冲动就把人给拉住不让走了。 “这是咱寨子大伙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带上。”老寨主那边有人抬了好几袋子东西过来，有风干的肉脯、当季的瓜果、熏好的鸡鱼，满满当当车子的后备厢都关不上了。 “谢谢大家！”赵玫瑰红着眼圈上了车，车子都开出去好远了，还从车窗探出脑袋往后面看，直到再也看不到那群人了。 “你放心，离开了那里你只会过的更好。”司机知道上头的人有多重视这女孩，出言安慰她。 赵玫瑰却并没有表现的多高兴，相较之下，她还是更喜欢萧家寨子的生活。 三户城里人家被镇上的负责人带到了萧家寨子，远远就看到好些人站在村口，吓了一跳的同时还隐隐有点高兴，看样子这个寨子对他们还是挺欢迎的嘛！这么热情！ 原本因为被分配到交通不便民风又悍的山寨的不虞也消散了几分。 镇上的负责人却是知道其实村民们对分来的外人不怎么欢迎的，看到这么多人也挺惊讶的：“萧老寨主，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这不是那个救了大家伙儿的丫头今儿离开吗？”萧老寨主看见负责人和他带来的人，心里有数：“大伙出来送送，这就是分到咱们寨子的人家吧？欢迎欢迎！” 负责人也听说了，末世和冰雹的消息都是萧家寨子一个女孩子提前给大家示警的，对赵玫瑰也非常感激：“今天就走了？哎呦早知道我就早点儿来，也跟着一起送送恩人了！” 原来不是来迎接他们的！其他人还好，其中一户人家有个打扮时尚的姑娘脸色明显就不好看了起来。 寨民们很快就散了，老寨主领着三户人家，把暂时分给他们的住处指给他们看：“这几户人家都是在外地打工的，暂时不会回来，房子先给你们住着，一个月房租两百块钱，你们一会儿自个好好打扫打扫，好长时间没住人了，好多灰。” “这破房子能住人吗？”年轻姑娘脸上的反感之色更加浓重了，一听要让他们住在这样的平房里，没忍住嚷嚷了出来。 老寨主脸色霎时就难看了：“那没办法，其他房子都是有人住着的，给钱人家也不乐意腾地方。你要是不乐意住，现在回城里去还不迟。” 摆什么臭脸色呢，他又不是这丫头的爹娘，懒得受这臭脾气！ “青青！”明显是姑娘父母的两人拽了拽自家女儿：“不好意思啊，孩子不懂事儿。” 老寨主也没说什么，心里却很看不上，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吧？还孩子呢！就这父母娇惯孩子的劲头，只怕这姑娘到了七老八十也未必能懂事。 好在另外两户人家都挺好说话的，一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妻，看上去都有五十开外了，笑容亲切态度也好，另外一户人家是三十来岁的夫妻俩带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大人憨厚孩子可爱，都没有那姑娘用眼角看人的毛病。 郑青青很不情愿的站在门口，用脚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儿，她的父母已经挽袖子开始打扫屋子了，灰尘飞舞的怕呛着女儿，就让她在外面阴凉地儿里等着。 本来他们家是可以留在城里的，偏偏父母烂好人的被大姨装可怜说动了，把留城的名额让了出去！ 萧梧和秦笙背着背篓从山上下来，从房前的路上有说有笑的走过，背篓里面是满满的蘑菇。 郑青青一眼就看到了萧梧露出笑容的脸，看的有些呆住了。 没想到这乡下地方还藏着这么出彩的帅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林深出俊鸟！她这回跑这乡下地方来受苦，好歹不算是毫无收获！ 第24章 外来户 今年天旱，山上也受了影响，蘑菇比起往年就少了不少，加上河里边还出现了怪物，寨民们如非必要也不敢冒险上山去，萧梧和秦笙仗着有玫瑰和空间，赶在蘑菇彻底过季之前上山去捡蘑菇，天天都能背回来不少。 老太太就坐在自家屋檐底下，把捡回来的蘑菇摘干净了拿线穿起来，一串一串的挂在屋檐底下风干，干蘑菇易于保存，不管拿来炖鸡炖肉还是炖白菜，口味都是一绝。 做了没一会儿，新来的那户人家那个叫郑青青的姑娘就又来了：“大娘，忙着哪？我来帮你吧！” 老太太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了起来，实在是这姑娘这几天来的太频繁了，还特别自来熟，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在他们家待了大半天，到了吃饭的点儿也不回去，别人客气的问一声要不要留下一起吃，她居然能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吃的还不比别人少！ 这一次两次的还好说，偏偏这姑娘几乎是天天来报道，还喜欢缠着萧梧问东问西的，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识过，这个郑青青摆明了对萧梧有点意思！ 这不害臊的！明知道人家有媳妇，还上杆子的往上凑，别人都不给个好脸色，她还能厚着脸皮当不知道，有这种人在，难怪那电视里总有那么些喜欢破坏人家好好家庭的第三者呢！ “不用！”老太太板着脸，把剩下的蘑菇端进屋里去了。 郑青青厚着脸皮跟进去，眼神四下里一打量：“萧大哥怎么不在家呢？” “两口子出去了。”老太太在两口子三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就是摆明了提醒郑青青，萧梧名草有主了。 “又上山了？”郑青青却没有别的反应，她又没想着取代秦笙的位置，不过就是觉得萧梧长的好看，很合她的口味而已，那萧梧长的虽好，却是个乡下人，想要娶她她还得好好考虑考虑呢！ “不知道！”老太太没好气的说，拿着把大锁出来：“我这要出门了，家里没人也不方便留你，你赶紧回家去吧！” 郑青青有点愕然的被老太太给轰出门来，眼睁睁的看着她“咔嚓”一声锁了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别看上了年纪，走起路来郑青青都跟不上。 “大娘，你上哪儿去啊？”郑青青小跑着追上来：“我正好闲着没事儿，要不我陪你呀？” “你这闺女怎么回事儿，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的？”老太太仅剩的那点涵养被这没脸没皮的姑娘给闹的全飞了，也不管是在大街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你跟我们家非亲非故的，也没谁跟你熟识啊，天天上我们家一呆就是一天，吃饭都不回家去！这就是实在亲戚也没这样干的啊！我儿子儿媳妇都给你逼的不到天黑不敢回家了，你还想咋的？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天天追在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屁股后头那像话吗？你不在乎我们还在乎呢！” 郑青青被一个乡下老太太给骂了，起初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一会儿就炸了：“你什么意思？以为我对你儿子有企图啊？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身份，一个乡下穷种地的，我们家在城里可是有房有车的！我爸妈都有体面的工作，我能看上你们乡下的泥腿子？” 郑青青这番话，可是把听到这话的人都给得罪了。啥意思？在城里都活不下去了，被硬性安插到他们这儿来混日子的，还敢瞧不起他们？ “你们家在城里那么厉害那你们别上我们乡下来啊！”老寨主家两个儿媳妇都在街上看着孩子呢，一听可就不乐意了：“谁还求着你们来了咋的？谁告诉你下地的就一定是农民了？萧梧还是大律师呢！秦笙还是医生呢！你看不起谁咋的？挺大一个姑娘不要脸，天天追男人屁股后头转悠，在人家家里混吃混喝还有脸说出这话来，城里人的脸面都给你丢干净了！趁早滚蛋我们好清净！” 郑青青被骂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捂着脸哭着跑了。 老太太在老寨主家门口的大青石上坐下来：“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咱们安安分分的也没去招惹谁，咋还有这样的主动赖上门来呢？” “婶儿你就是拉不下脸来，要换成是我，看我不拿笤帚疙瘩给她打出去！”旁边一个泼辣的媳妇脆生生的说：“臭不要脸的，上杆子的抢男人，还占便宜没够！你们听听，明明就是她死皮赖脸蹭吃蹭喝，还老是在小五跟前打转转，到了人家嘴里，就成了咱们冤枉她了，人家打心眼里还看不上咱乡下出身的呢！” “婶子，小五和他媳妇真给这臭不要脸的逼的不敢回家了？”也有那好奇的追着问这个：“这有啥好躲的，她不要脸就别给她脸，撵出去不就完了！” “那倒不是，我诳她呢！”老太太呵呵一笑：“他俩进城去了，好像是跟玫瑰那孩子有关系。” 刚搬过来的那对老夫妇结伴出来散步，正好目睹了郑青青被骂跑的一幕，老太太叹了口气，老爷子皱眉不语，显然都对郑青青的表现很不满意。 就跟老寨主那儿媳妇说的一样，真是丢尽了城里人的脸！叫人家看了，还以为城里人都是这样一副嘴脸呢！ “咱们以后可别跟郑家人走太近了，这闺女不省心，能把孩子惯成这个样子，这当父母的只怕也不怎么样。”老先生对郑家那一家子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嘀嘀！”萧梧开着车进了村子，看见自家老太太坐在那里，停下了车子：“妈，我们回来了。” “咋样？见到玫瑰了？”老太太对赵玫瑰很是挂念，连忙追问。 “见到了，你放心，她过的挺好的。”萧梧一句话叫寨子里不少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赵玫瑰可是他们的大恩人，要是她过得不好，整个寨子都觉得愧对人家。 赵玫瑰除了不大自由，日子过的是很不错的，毕竟现在她也算是国宝级别了，待遇快比的上滚滚了，这回见面也是赵玫瑰那一方强烈要求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安下心来。 “请问您就是张老教授吧？”秦笙下了车，看到那位一身学术气息的老人，想到赵玫瑰跟她说的悄悄话，非常尊敬的走过来：“没想到您老人家会到我们这里来！” 老先生疑惑的看着她：“你认识我？” “原先不认识，不过这次出去可有人专门提到您老了，说您是咱们国内在农学上面首屈一指的行家。”赵玫瑰也是接触到上面的人之后才知道，萧家寨子如今可是引起了上面不小的关注，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特意去那里实地考察了，一问对方的名号，就把赵玫瑰惊的不轻。 上辈子末世之中发现和改良了不少可食用植物的张老，他居然去了萧家寨子！这可是位大佬，最好能想办法把人给留住了！最不济也得给人留下个好印象，才能在将来为萧家寨子获取更大的好处啊！ 张老倒是没多想，以为是上面的负责人透露了消息托人照料他们，他还挺不高兴的：“什么教授不教授的，我就是一个研究种地的，你们也别给我搞什么特殊化，我觉得在你们这儿过的还挺舒服的。” 空气好环境好，邻里乡亲关系也不错，张老才来了几天，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张老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出力帮忙的，尽管开口。”萧梧也明白这位老人的重要性，老两口身边连一个小辈都没带，就这么过来了，毕竟上了年纪的人，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你就是萧梧？”张老却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我听他们说你是亲眼看到过那水里怪物的，来来来，找个地方你好好给我说道说道，那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刚来就听说那山上的河里有什么怪物，寨子里的人好些人都不敢上山了，就算去也只去外围一带，全都离那条河远远的。 “您不是研究植物的，还对怪物有兴趣呢？”萧梧被老头儿抓了壮丁，一脸无奈：“要不您上我家去坐坐？我这车上还载着不少东西呢！” “行！”张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秦笙他们除了去见赵玫瑰外，还采购了不少东西回来，最多的是油盐酱醋等调味品，除此之外就是生活消耗品了，卫生纸牙膏牙刷之类，连蜡烛都买回来不少。 “你这是准备弄个温室啊？”张老一进门，目光就被院子里刚落成没几天的小型温室给吸引了：“现在人家都用塑料大棚了，你怎么还用砖石砌？” “听说今年冬天会特别冷，说不定会有雪灾。”秦笙把赵玫瑰曾经透露给他们的消息告诉了张老：“要是真有雪灾，塑料大棚怕是扛不住，有这么个小温室在，冬天里就能吃上几口绿叶菜了。” 张老是知道赵玫瑰原先就住在他们家的，对秦笙说的可能有雪灾完全没有任何怀疑，只是眉头皱的紧紧的：“旱灾和雹灾已经叫不少地方毁了这一季收成了，要是再来雪灾，来年春耕只怕也要受到影响。” 绝了秋收，再影响到春耕，来年一年的粮食就成了大问题了。 第25章 祸害 张老说是关心山上的怪物，坐下来详谈之后，萧梧和秦笙才明白过来，他关心的其实是怪物的出现，给当地的影响。 “经过研究表明，近期几年里环境的变化只怕会越来越恶劣。”张老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接把上面竭力隐藏的残酷现实给揭露了出来：“短期内国家还撑得住，要是长此以往，再丰厚的储备也顶不住啊！所以粮食问题就上升到了至关重要的环节。” 所以才有张老这样的老专家下乡考察的事情，得了解下面具体什么情况后才能做出应对措施来啊！ “山上很多植物都开始变异了。”秦笙告诉张老：“变化最明显的就是野草荒藤了，疯长的厉害，山上的路头天开辟出来了隔天再去就找不到了，还有那些树也长大了不少，遮天蔽日的，快成原始森林了。” 要知道山林外围的部分其实原本都是人工林的，成排成行标志明显，最粗的直径也不超过二十公分，现在你再去看看，好家伙！那简直就是一片百年老林啊！ 张老听的很认真，过程中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 “其实山林茂密了也不是坏事，保持水土的能力一定增强了不少。”秦笙说到关键点：“我就是担心山上那些原本的可食用植物，它们要是发生了变异，以后还能不能入口可就两说了。” “你说的这一点正是我们所担心的。”张老点点头，对秦笙的远虑很是赞赏：“其实比起这里来，南边的环境变化更加的严重，那边环境本就湿热，植被茂盛，现在好多地方据说都已经要变成热带雨林了！原本一些可食用的植物也发生了改变，有的是口味上发生了变化，有的长出了非常危险的尖刺利齿，甚至有些干脆就出现了毒素。更令人担忧的是，这变化明显还只是开始，以后具体会怎么样，还不好说啊！” 一席话，说的大家伙儿都沉默了。 “也没必要那么悲观，往好处想想，说不定有些原本不在可食用范畴里的植物会变成可食用呢？”萧梧忽然说道：“植物想要传播种子进行繁衍，就必须有特定的方式使自己的果实种子被带走，在土壤中落地生根。其中有蒲公英这样借风的，也有苍耳这样粘在人或动物身上的，但是更多的会让自己拥有甜蜜的果实，吸引动物采食。我想，变异应该是拥有两面性的，总不可能只朝着恶劣的方向发展。” 张老重重的点头，满眼赞许：“你这种想法非常正确！不论如何，我们总要有信心有希望嘛，要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能有好的结果！” 秦笙深以为然，环境已经恶劣的不想给人留活路了，要是没有一点拼搏的信心，那可就真的找不到活路了。 “中午就在家吃饭吧！”老太太热情的招呼张老两口子：“我已经把兔子肉炖上了，再用蘑菇炖个野山鸡，你们爷俩好好喝两杯！” 萧梧秦笙每天上山的收获可不光是蘑菇，有玫瑰花藤在，基本路过的小动物都遭了秧，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山鸡和野兔，老太太这几天除了晒蘑菇就是收拾这些野物了，当着郑青青的面不好把这么多肉露出来，只能晚上偷偷摸摸弄，因此更是不待见郑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