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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予将自己发现的这小片指甲放进物证袋中,递给了李宽。 “这是断掉的指甲,指甲断口还能看到微量的血渍。尸检时,徐法医发现姚思倩右手食指指甲在她死前两三天内断裂过,所以这个断甲很可能就属于她,拿去化验一下。”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李宽问。 森予缓缓起身,“说明死者曾经在这个沙发上被人侵犯过。” 此话一出,林葳跟李宽脸上的表情都明显一滞。 森予的目光落在沙发一侧茶几上的一套茶具上。“这套陶瓷茶具原本应该有四个茶杯,可现在只有两个,还有两个应该在死者被侵犯时,因为激烈反抗不小心碰倒打碎了。”森予停下,朝前走了一步,接着蹲下身子,指着地毯的一处,继而又开口道:“看这里,” 林葳和李宽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并没发现什么。林葳向前走了两步,也蹲下身子,这才看清森予所指地方的端倪。 原来,地毯上有一处磨损。 “这是人穿着硬质鞋底的鞋子,脚尖或者脚后跟猛地用力摩擦后留下的痕迹,一般走上去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损痕。所以我推测,有个男人曾经闯进这间房。之所以称是‘闯进来’,是因为男人进屋没有换鞋。玄关处的鞋架上有棉质拖鞋,要是男人进来换上了软质鞋底的棉拖,是不可能在地毯上留下这种鞋底摩擦痕迹。” 林葳点了点头。 森予接着道:“男人在受害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强行将她压在沙发上,对之实施了性侵害。期间受害人奋力抵抗,沙发罩在二人激烈的肢体冲突中滑落,死者无意折断了指甲,留在了沙发里,而那男人也不小心将自己的精液射在了上面。而家政阿姨打扫时,又重新将沙发罩恢复成了之前的状态。” 等森予说完,李宽思考了片刻便问:“如果像森教授说的那样,姚思倩被性侵却,为什么不报警呢?” 森予:“两个原因,第一,姚思倩与这个男人认识,且之前两人的关系匪浅。第二,姚思倩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怀孕,她不报警说明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李宽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将这一重大发现记录下来。 随后,森予又走到姚思倩的卧室。 卧室的墙壁依旧是蓝色的,卧室的陈设也简单明了。一进门是一个白色木料的衣橱,一张大床以及一张梳妆台。森予打开左侧衣橱门,里面整整齐齐挂着一排衣服,看了几秒又打开了另一侧的橱门,里面同样也挂满了一排衣服。 林葳默不作声站在他一侧,阖上被他打开的衣橱门。 森予又走到床边,观察了一会,走到卧室的窗户边,背对着林葳。 看着他的清冷高大的背影,林葳张了张嘴刚想问他有什么发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将话憋了回去。通过前两次的教训,他已经不敢随便开口去问一些自己一时间无法理解的问题。 森予却突然开口:“在姚思倩家中并没发现旅行箱,而衣橱里少了几件内衣外套,看样子姚思倩的确是准备出远门。” 说着,他的话锋突转。“林葳先生,你认为受害人是个怎样的女人?” 森予依旧背对着林葳站在窗边。 光线透过玻璃,直射在他身上,像是照出了他另一个魂魄。他的周围萦绕着一股冷寂骇然的气息,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一个人,看上去却是遥不可及,像是在空间的尽头处只探出了一个背影供人回味。 林葳缓缓垂下眼,这是他思考是惯用的一个小动作。森予并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身后的人开口。足足两分钟后,身后的人终于开口了。 “我认为受害人姚思倩并不是酒吧服务员口中那样,是一个随意的女人。或者说,她是刻意吸引人的注意,表现的前卫开放。” 森予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说说看。” 林葳道:“她房子里的装修以蓝色为主,一般来说,在她这个年纪阶段的女性很少会选择蓝色作为装修的主色调。从心理学上来说,蓝色代表抑郁,也有镇静的效果。受害人家里有很多手工艺品,这些手工艺品大部分的造型很奇异,这些能体现出她外热内冷的性格。” “还有她的服饰,左侧衣橱内的衣服款式大部分是暴露为主。而右侧又是规矩保守为主,若是自己穿衣风格本就多变,也不可能将两种款式完完全全区分出来。所以,姚思倩其实是刻意伪出了另一个比较外向开放的自己。” 等他说完后,森予转过身,看着他。“很好,我来补充几点。” “蓝色也代表忠诚。除了你所说的那些,受害人还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间卧室摆设很奇怪,屋里灯很多,光线强。床很大,却靠墙边,离门远。”森予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接着道:“在根据床垫凹陷痕迹,可判断受害人习惯睡在床里侧靠墙位置,这是典型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被森予这么一说,林葳有些恍然。 森予又走到梳妆台边上,将抽屉依次打开,在最后一层抽屉里发现一叠信封。森信封最新的日期上月末,而最旧的日期是去年三月份。森予又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照片中的女人就是姚思倩,怀里抱着一只猫,女人脸上露出一个会心得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