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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人扮了个道士,去胡庸他们家里驱邪,说官员家里闹鬼的原因,是大周王城冤魂太多……百官纵容妖人祸国,这才惹了冤魂纠缠。”李熠忍着笑道。 十方开口道:“这话倒也不假,百官本就是纳谏之责,大周皇帝沉迷巫术,百官却听之任之,确实有失责之嫌。” “所以他们才心虚。”李熠道。 “这个会有用吗?”十方开口问道。 李熠道:“就看有没有人沉不住气了?燕长生说,他们请的假道士驱邪的时候递了话,说若是妖人不得惩治,冤魂散不去,便会一直纠缠不休。” 反正之前请的刺客都付过银子了,不用白不用。 大不了夜夜去这些官员家里扮鬼呗…… 就在大周这些官员正人人自危之际,城中接连传出流言。 流言的内容大都是围绕着大周的国师展开的: 有人说国师数十年如一日,容貌丝毫不见老态,是用活人练邪术续命得来的; 有人说国师表面上待皇帝忠心耿耿,实际上一直利用皇帝的信任在宫里杀人取乐: 还有人说宫里隔三差五死得不明不白的人,都是出自国师的手笔; 甚至还有人说,国师一直在试图谋害皇帝…… 反正流言说什么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国师的。 短短几日之内,大周这位神秘的国师,便被传成了祸国的妖人…… “巧合”的是,关于国师的那些传言,正好和百官家里闹鬼时所传出的“冤情”对应上了。这王城里若说哪里死了人会没交代,大概也就只有宫里了。 毕竟百姓中如有人枉死,是一定会报官的。 可宫中死个人,却太寻常了。 有好事者将这一传言与前些时间周老爷子发疯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众人这才纷纷惊觉,这些年来周家在宫里“不明不白”死了的子嗣,算起来那数量竟有些惊人。 怪不得周老爷子要指着国师发疯! 原来也是受到了周家冤魂的“纠缠”。 在流言的推波助澜之下,前些日子那些被“冤魂”纠缠的朝臣,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递了折子。 凡事只要有人开了头,后头便容易多了。 毕竟有一就有二。 起初递上去的折子,内容还比较委婉,只是说民间流言四起,劝皇帝稍微给个态度安抚民心。后来见皇帝一直没表态,似乎也没怎么维护国师,折子的内容便渐渐严肃了许多。 一旦疑问和质疑开始产生,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 那涟漪即便能归于平静,可石子却已经落到了湖心里。 大周皇帝看着书案上摞成了小山一般的折子,心里终究是被那块“小石子”膈应到了。 最让他烦恼的是,众人弹劾国师的这些事情,以及宫外的那些流言,实际上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矛头并没有指向他。 也正因如此,他不敢贸然维护国师。 况且……他心里如今对那位国师也不是完全没有芥蒂的。 说好了的师门秘法,花了这么大代价,练了这么多年,结果呢? 因为一个十方,几乎要功亏一篑。 可他怨不着十方,他甚至都不认识十方。 他只能将这怨气撒到近处的人身上。 更重要的是,这几日大周皇帝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衰老。 “你觉得朕这几年变化大吗?”那日大周皇帝突然朝近侍问道。 近侍战战兢兢,憋了半晌没答出话来,皇帝却从铜镜中,得到了那答案。 自那日之后,皇帝便没再召见过国师。 只不过他也没有追究对方什么,大概是依旧存了最后一线希望。 若是他现在处置了对方,也就意味着这些年的执念,都成了泡影。 通遂,霍宅。 颜野那药油终于配置好了,李熠拿到之后纠结了大半日,都没朝十方提。 当晚,待十方沐浴完之后,李熠先是依着这几日的习惯,帮十方的脚踝抹药。 “已经好了,今日都感觉不到疼了。”十方朝李熠道。 “那也不能大意,免得留下病根。”李熠坐在塌边将十方的脚放在自己膝上,认真地帮十方抹药。 李熠几次欲言又止,十方看在眼里,很是纳闷。 “是不是大周又有消息传过来了很”十方问道。 “嗯。”李熠漫不经心地道:“没有什么进展,大周皇帝还在犹豫。” 十方拧了拧眉道:“这种事情若是不趁热打铁,只怕就没机会了。” “咱们在大周朝中没有人,事情也只做到这一步了。”李熠道:“不过这一次若是行不通,大不了换个法子,你不必心急。” 这种时候,大周皇帝举棋不定,只要有人推一把事情就成了。 推一把的这个人还必须是在朝中要有些分量的人。 偏偏这些年大周朝廷早已没什么诤臣了,是以这一把迟迟没人推出去。 “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选。”十方突然开口道。 “谁?”李熠抬眼看向十方,目光带着询问。 十方道:“你还记得宁如斯吗?” 李熠一怔,恍然道:“宁如斯的父亲,宁侯爷。” --